刘琮平静的道:“一时侥幸而已。”刘琦不满的道:“父王说你超过江东孙郎,你却说是一时侥幸,你的意思是父王说错了吗?”

韩若淡淡一笑,道:“世子殿下,父母眼中自己的孩子自然是最好的,这并没有什么不对,若是因为这个来衡量什么,那是在责问长辈吗?”

刘琦扣出去的帽子被韩若一下又扣了回来,不由得脸色一变,冷哼一声,道:“仲坤,按你的话你只是一时侥幸,那你所得的功劳都是侥幸了?”

刘琮知道刘琦想要压过他,本来他不想反勃,但是韩若开口让他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如果被刘琦压得太狠,韩若等人也不会好过,无奈的长叹一声道:“小弟那点功劳算什么,世子和我一齐授业,才华能力都强过我十倍,只怕不久就会有大功劳在身,把小弟那点微末之光给盖过去了。”

刘琮避重就轻,先说明自己是和刘琦一样学得本事,如果刘琦再追着这个话题不放,那刘琮的本事是假的,他的本事自然也是假的,当此刘表要重用他南下之际,刘琦自然不肯承认自己的本事是假的,无奈之下,只能让过去了。

可是刘琦这次带着手下全部力量出来,就是为了当着众人的面压倒刘琮的,岂肯干休,他眼见话语上占不了便宜,于是打个哈哈,道:“王老将军,这枯坐无趣,不如寻些助兴的玩艺如何啊?”

王威歉然的道:“回世子殿下,老夫家中没有养舞姬,这一时之间没有什么助兴的。”

蔡瑁突然开口道:“王老将军,瑁家中养有几个舞姬,就送给老将军好了。”说完回首吩咐人去家中命招舞姬来,他也看出刘琦在针对刘琮,而这种情况之下,刘琮不好反击,所以想把这件事岔过去。

刘琦一挥手道:“哎,王老将军荆州名将,要什么舞姬助兴啊。”说完回手一指身边的李严,道:“这位李道长是我请来的能人,有一手精妙绝伦的剑技,我听说二弟你身边那位大师勇武难敌,不如让他们两位切磋一下,当个热闹给大家助个兴如何啊?”

刘琮脸色微沉,刘琮这样公开挑战,让他无法回绝,必竟这里不光有他的面子,还有普元的面子,汉时尚武,就是那些士都会学一些剑术,当面挑战,一但拒绝,那会成为一个难以洗涮的污点。

李严缓缓的站了起来,道袍回卷,一柄松纹古剑出现在他的掌中,向着普元一礼道:“普元大师名震北疆,曾以一条铁禅杖杀出长安,被张飞燕誉为‘罗汉’,李严不才,斗胆请教,还请大师指点。

普元坐在那里,二目如电一般的看着李严,身上的袈裟无风自鼓,显然气恼到了极点,可是刘琮没有开口,他却并没有跳出来回应,郭允之看在眼里眉头锁起,就这一点,可以看出刘琮身边的人,是真心忠于刘琮,那发自内心的敬意是刘琦这面的人不具备的。

刘琮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普元大师,当胜则胜,无须顾及。”他的话音冰冷,那驰骋沙场戾气从他的身上释放出来,让周围的人都有些慌惧,再看刘琮的样子不由得同时变色。

刘琦不论怎么挑衅刘琮都可以接着,因为那是他的兄长,他既然承认,就有心理准备来接受刘琦的挑衅,可是这并不代表刘琦可以拿他身边的人来打压他,他身边的人都是和他共过生死的,他们不是刘琦的兄弟,没有必要看刘琦的面子。

普元哈哈大笑,从席上站起,大步走到了堂中,道:“李道长,我为赴宴可没有带着禅杖啊,不如我换一样和你比一比吧!”说着把压衣的戒刀亮了出来,就那样随意的站在了李严的身前,但是;一股肃杀之气立时从普元身体四周飞散开来,浓稠的杀气让周围的环境都变得阴冷起来,离着他比较近的官员首当其中,只觉一股寒气从后心冲起,像一块冰一般的裹住自己,不由得都慑然的看着普元。

普元的武功完全是在沙场上拼杀出来的,他手上也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李严知道一但让他把自己的杀气都释放出来,那李严的心境难免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再想获胜就难了,所以清吟一声,松纹古剑出鞘,一道光华飞扬,中正平和之气随着宝剑****而出,温润的气息把周围的杀气都给冲了开来,让人的心境立时变得平和起来。

普元笑容一收,道:“好剑!”李严单手抚剑,轻声道:“此剑名曰‘凝水’乃是楚国名师猗里子所铸,有平心静气之效,大师的杀气对我无效了。”

普元伸手按在戒刀的刀背之上,从根部向前慢慢抚去,一直抚到了刀尖,突然一抖手,刀尖挑破手指,血珠滴落在刀上,戒刀上的煞气更甚,普元长啸一声,叫道:“道长先请!”戒刀上的煞气内敛不放,积沉垂落,李严的眼睛微微咪起,左手一抛,剑鞘飞空砰得一声刺进了一旁的柱子之中,跟着弓箭步向前滑去,剑身上的温润之气瞬间收拢,都聚在了他的剑尖之上,宝剑绽放出夺目的神晖,如一道流星一般向着普元射去。

普元抚在刀脊上的手掌用力一敲,戒刀上发出沉沉的龙吟之声,滴下的血都凝在了刀刃的前端,强横的血气喷涌而出,戒刀的前段幻成了红色向着剑上劈去,叮的一声,两个人一触而走,璀璨的光华化成了一个光球迸散开来,在场武都被刺得眼睛酸疼,根本看不清前面的东西。

普元大吼一声,轮起戒刀用力劈去,李严垂剑胸前,剑锋向外围着自己的身体转了半圈,当转到了中间位置的时候,普元的戒刀重重的劈到了剑锋之上,火花四溅,李严向后滑退十步,普元纵起,身子在空中一转,卸去力道回身又是一刀劈去,李严手臂一挑,剑尖点在了刀锋最无力的位置,普元的身体立时向流星一般向下落去,李严身体如矢飞射出去,刺向普元的小腹。

普元怒吼一声身体加重力量向下落去,摔在了地上,李严也加快速度追下,一剑刺去,宝剑带着普元一块衣角刺进了地面之中,两侧剑锋离着普元的手臂和肋部各有一指长的矩离。

普元手掌劲气外吐,戒刀一下飞了出去,向着李严的脸上划去,李严急忙向后仰身,戒刀贴着他的面门飞了过去,寒冷的刀气让他浑身一冷,普元大吼一声一掌拍地而起,他的袈裟被剑刺中一块,他飞起来的急了,整件袈裟撕碎,从他身上落到了地上,普元精赤着上身飞纵而起,一伸手抓住了戒刀复手一刀削去,把李严的九梁道冠给劈碎了。

李严长发散落,他沉声长喝,拔剑而起向上用力一撩,叮的一声,普元的戒刀被削断一截,两个人同时后跃分开,冷冷相对。

短暂的交手凶险无比,两个人都看出对方实力不弱,自己想要把对方拿下并不是什么轻松的事,不由得凝重起来,不敢再像刚才那样进攻了,不过两个人一个精赤上身,一个披头散发形像实在不堪,刚出来时候的高人样子全都没了。

蔡瑁干咳一声,道:“二位刚好斗了一个平手,今天是王老将军寿辰之日,我看就到这里吧,不然那一个失了手,就不好看了。”他是荆州武将之首,话一出口普元和李严不好不给他这个面子,于是同时收手,道了一声承让,各自退回席中去了。

刘琦看到没有能压倒刘琮不由得眉头皱起,向充看在眼里跳了出来,道:“久闻二王子力大无穷,我来和二王子比比力气!”

刘琮没有想到刘琦竟然不算完不由得皱起眉头来,武安国见了冷哼一声,道:“你也配向我家二王子挑战吗!”说着一伸手,粗壮的手臂横在那里道:“你若能把我的手臂摇动,我就算你赢了!”

向充才十三岁,在同龄人之中有大力士之称,他想着自己和刘琮的年纪相差不大,刘琮养尊处优,怎么也不可能在力气上胜过自己,这才跳出来挑战的,可是他却忘了他和刘琮的身份不同,刘琮是不可能接受他的挑战的,本来他已经有些后悔了,可是武安国的话激得他面色红胀,哼了一声:“哼,我若是把你这条好胳臂也给摇断了呢?”

武安国大笑道:“那算我倒霉,你来吧!”向充年纪小,受不得激,不顾向宠在后面拉他的衣服,跳出席外冲了过去,不管不顾的抱住了武安国的手臂用力摇晃,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力,就是不能把武安国手臂给摇动一分半毫,反而把他累得直喘粗气,武安国冷笑一声,突然一抬手臂,竟然把向充给提了起来,只是向充还没有意识到,仍然抓着武安国的手臂不放,就像一只小猴子吊在树枝上似的挂在武安国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