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白看大家都走了,急忙叫道:“那我呢?”麴义道:“就请渭阳君保护主公吧。”董白一翻白眼,道:“他比我历害多了,还用我来保护吗!”

麴义听了苦笑不已,他早看出董白和刘琮的关系非常,怎么好真正让董白冒险呢,最后还是刘琮解围道:“这样吧,就让渭阳君保护各家老小吧。”董白这才满意。

麴义又向苏双、韩若道:“就请二位陪着主公一同过河吧。”二人皆微笑点头,苏双年纪大了,不会武功,韩若身有残疾,他们跟着刘琮在众军之中被人护着是最合适的了。

麴义回身向着刘琮道:“末将居中指挥,这就去了。”刘琮道:“将军自便吧。”麴义吩咐麴勇留下听刘琮调遣,然后带着众人出去了。

眭元进见麴义走了,又吼叫道:“刘琮小儿,你快放了爷爷!”

刘琮也不去理他,向苏双道:“军马可分好了?”苏双执手道:“已经分好了,袁绍派来押马的那一千人之中,大概有三百人愿意和我们一齐走,其余的都想留下。”

刘琮回身向着高柔道:“惠先生请你带着那些不愿走的人回去吧,见到袁三公子请您转告他,如果他不引兵来攻,那我们的合约仍然有效。”说完亲手给眭元进松了绑,眭元进起来就要和刘琮动手,可是刘琮一只手压在他的肩上他就动不得了,只能怒瞪着刘琮不退,高柔过去拉了眭元进,向着刘琮一礼然后出帐离去了,他此时才明白,刘琮说没有人知道是什么意思,只要刘琮他们溜得快,那袁家就只能吞下这颗苦药,不然就成了竹竹篮子打水了。

苏双有些担心的道:“主公放他们走了,只怕袁尚得到消息会马上赶过来啊。”

刘琮笑眯眯的敲着小几,道:“这就要看我们的了,如果我们能在袁尚赶来之前过黄河,那他们活着回去,就能成为我们和袁绍惟执盟约使者,如果袁尚来的时候我们还没有过完黄河,那……他们活着死了,就没有多大区别了。”

韩若轻声道:“这里离安阳有三到四天的路程,高柔他们没有马,就算是全力赶回,也要五、六天的工夫,而袁尚于路的探马都被我们来得时候给除了,加上麴仁他们五十里回巡,想来应该没有人能快速通知袁尚了,而我们以最少的天数算,三天的时间还是有的,以麴将军之能力,三天应该能全部过河了,只是……就怕河对岸的曹军有所动静啊。”

刘琮笑道:“似,那面我让你们赶做的大旗做好了吗?”韩若向苏双道:“苏伯父找了无数巧手匠人连日赶制,已经赶出来了。”刘琮满意的一拍手道:“交给武安国,让他带过河去。”

五千多人,万余匹战马,苏、张两家的以及黑山寒的资财,加上黄河之中向来没有大船,匆忙之间那里是那么容易就运过去的,一天的工夫过去,连一半都没有运完,麴义不许众人休息,连夜赶运,刘琮也留在北岸跟着麴义学习指挥这么大场面的调度。

天交三更,已经到了南岸的普元、武安国仍然小心翼翼的防备着,此时不像他们刚过河的时候,老小在一天之内已经大都过河,正在董白、牛五娘的指挥下扎营休息,以及给那些还在忙着的人准备吃食,这牛五娘也是一个了不得的狠女人,跨下马掌中提着一条她爹牛辅留下来的五股钢叉大声督促着众人扎营,董白在这方面远不如她,什么也帮不上,勒着马无聊的看着。

牛五娘看到董白的样子笑呵呵的催马过来,说道:“主公夫人,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南下,还要你多多照顾啊。”

董白懊恼的瞪了牛五娘一眼,道:“胡扯什么。”牛五娘一瞪眼道:“怎么他还敢不让你做夫人不成,老娘我一叉叉死他!”董白赶紧斥道:“少胡说,这事麻烦着呢。”

牛五娘笑嘻嘻的道:“别怕麻烦,只要他心里有你,那就行了。”

董白脸上一阵发烧,急忙把话岔开,道:“我还没问你呢?我四哥怎么没找你报仇啊?”牛五娘哼了一声,道:“董康他怎么有脸找我报仇,他在眉坞逃难的时候受了重伤,是我和普元把他给救出来的,我爹杀了他爹之后转天就死了,他还报个屁仇。”

董白笑嘻嘻的道:“我还以为是我四哥一个人打不过你们两口子呢。”牛五娘正经的道:“那倒也是,就是普元一个也能宰了他了。”两个人正在说笑之间,突然马蹄敲山的声音响起,跟着南方一溜火把向着这面滚滚而来,牛五娘急忙勒马向前,把董白护在了身后。

武安国是南岸主将,听着那轰隆隆的马蹄声,他并不慌乱,大声叫道:“先射住阵脚,长矛手向前,弓箭手一轮之后向后!”说完向着普元一礼道:“大师请!”

普元催马而出,向着南来军马大声叫道:“来者何人!”跟着一蓬箭雨飞去,都射在了南路来军的马前,阻住了他们的去路。

火把向前,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一般,当先一将催马而出,背后小卒擎着的认军旗上斗大的一个‘秦’字,来将手指一口金板大刀,大喝一声:“我乃曹丞相守黄河渡头大将秦琪是也,你们是那里来的人马?”

武安国大声叫道:“点火,请秦将军过眼!”随着他的叫声,火把燃起,一面大旗挑起,秦琪远远的看去,只见上面写着十二个大字‘扬州牧刘琮奉曹丞相命上任’字用金线绣成,在火光之下,熠熠生辉。

秦琪放声大笑道:“你们这些糊涂种子,向北去是大将军袁绍的地界,你们说是扬州牧部下,是不是也太骗人了!”

普元冷哼一声,道:“扬州牧北上南归,你小子不知道就少说废话!”

这秦琪乃是曹操手下大将‘刀祖宗’蔡阳的外甥,蔡阳无子,他尽得蔡阳真传,一向目中无人惯了,大吼一声,催马向着普元冲去,斥道:“秃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说着轮起金板大刀向着普元就是一刀,普元冷笑一声,道:“不要走!”横杖一磕,秦琪的大刀立时被弹了起来,跟着普元单手轮去一杖,向着秦琪的胸口砸去,秦琪立刀向外挡架,巨大的力量撞得秦琪在马上来回摇晃,金板大刀被砸得向怀中倒去,撞在胸口,五脏摇动,一股闷气压住,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二马一错镫,普元回手一杖铲了过去,过河之前,麴义吩咐他们不可随意伤人,普元因此手略略上抬,杖头大铲子一下把秦琪的头盔上盖给铲了去了,连头发、头皮都给铲去一层,鲜血顺着头盔里面流下,秦琪疼得怪叫一声带马就走。

普元大笑道:“我当你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也不过如此!”说着催马追了过去,普元并没有真心想杀秦琪,所以追得也不紧,但是秦琪胆都吓破了,看普元追来,不由得连连鞭马向着本队冲去,他阵中两员副将见了同时大吼一声,催马杀了出来,向着普元迎去。

普元怒吼一声,一杖拍去,把左面冲过来的曹将拍得飞了出去,跟着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冲到了右手曹将身前,一杖隔开了他的大刀,伸手把人捞了过来,然后带马回阵。

秦琪退回本阵已经是满面是血了,他扯过一面旗来胡乱抹了一把,然后沉声道:“军马退后五十里!去通知东郡太守刘延,让他带大军过来!”秦琪只带了五百轻骑,眼看对方将领勇猛,弓硬箭准,加上长矛兵列阵威武,知道五百骑肯定不能攻破对方,这才派人去搬救兵。

武安国看到曹军退了,一面让众军接着小心驻守,然后急派人到对岸去通知刘琮。

刘琮正在麴义身边和他学习调度,传信的小卒到了之后,麴义急忙道:“主公,你身上带有扬州刺史的大印,加上你对曹操有大恩,你可先过河,然后遣人四处飞传扬州牧奉相令上任的消息,曹军必然不敢拦你了。”

刘琮看看大半物资已经运过去了,知道若是和曹军起了冲突,被曹军不进不退的逼在这里就麻烦了,于是郑重的道:“北岸之事就全托给将军了。”说完带了苏双、韩若在麴勇的保护下,过河南去。

秦琪等了一夜,第二天白天刘延才带着人马赶来,这刘延为人谨慎,做事一丝不苟,但胆子极小,从来不敢做半点出阁的事,所以曹操对他很是放心。

刘琮看到刘延的大旗之后,唤过一个小卒,把自己的扬州牧大印在一张纸上印了,然后让小卒送了过去,刘延看到之后,脸色大变,急忙派人回话,让刘琮稍候,一切等他请示曹操再说。

刘琮也不着急告诉刘延自便,然后扎下营寨,等着人马过河。

第四天下午,麴义带着回来的麴仁、麴礼和八百先登壮士过河,正走在半途北岸急至一队人马,却是袁尚带人追来了。

袁尚勒马河上,一张脸气得发紫,对着河风破口大骂,连声下令准备船只,要过河追杀,可是这附近的船只都已经被刘琮给带到南岸去了,一时之间那里来得船载他过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