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悲愤的喊声中,刘琮一下坐了起来,夜色如水,初春的凉意洒满全身,让他身上的透汗一冷,被一股寒气裹住了,深寒极痛在胸口散开。

“二公子!”一个娇俏的少女手里拿着一只长蜡披着衣服从外间进来,她先把长蜡放下,然后走过来关切的道:“二公子,你又做恶梦了?”刘琮看了一眼小了十岁的琬英强笑一下,摆摆手道:“没事。”可是眼前却又跳出了一个曹军的长矛抽在了琬英的身上,把她抽进雨水当中的样子,不由得惊恐的大叫一声,双手抱住了头,琬英急忙侧身坐在榻上,把刘琮给搂在怀里小声安慰着,好一会刘琮才平静下来,琬英这才放开他,去取了干爽的衣服给刘琮换上。

琬英刚要退出去,刘琮伸手扯住了她,脸上一幅哀求的样子,琬英无奈的摇摇头,走到榻边侧身躺在了刘琮的身侧,轻声道:“二公子,再睡一会吧。”刘琮乖乖答应一声,搂着琬英还显青涩的身体,嗅着醉人的少女香气,闭上了眼睛。

但是刘琮并没有真的睡着,他的心里翻江倒海,就如同开锅了一般,重生已经三天了,虽然他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但是却仍然无法忘记那渗入骨髓里的疼痛,胸前无伤却痛的感觉无时无刻的纠缠着他。

握着琬英的手,刘琮身体微微的颤抖,琬英感觉到之后,握住了刘琮的手小声安慰着,有些生气的说道:“都怪大公子,自己的兄弟他也能下这样的毒手,二公子,你不要怕,夫人已经把大公子给关在祠堂里了,大人回来之后,一定会严惩大公子的。”

刘琮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来,现在是建安三年五月,离着曹军南下的日子还有十年之久,此时他父亲荆州刺史刘表带了五万精兵北进,去南阳救援被曹操围困的张绣,而他三天前正好是十二岁生日,长兄刘琦送了他一匹北地好马,他一时兴起,随着刘琦出荆州赛马,可是他却从马上摔了下来,此时暂执荆州府事的蒯越调查之后,密报蔡夫人,说是刘琦暗下毒手,惹得蔡夫人大怒,把刘琦给困在了府中,等到刘表回转之后,由于刘琦拿不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明,所以虽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却彻底失去了刘表的信任,从此失去了争夺荆州刺史的资格。

可是真相却是蒯越勾通了蔡氏一族,暗中在刘琦送给刘琮的马上做了手脚,这才让刘琮从马上摔下来的,刘琮和妻子蔡令仪成亲之后,这才从蔡令仪的口中知道这件事的。

知道事实真相之后,刘琮也曾向蔡瑁表示过他的不满,但是却被蔡瑁以成大事为由给顶了回去,加上蔡夫人的一再解释,这才让刘琮把这件放下了,可是现在想想,就是因为这件事,他和刘琦从此成仇,也导致了一些荆州干臣刘磐、伊籍、向朗等人的分心离任,荆州自此没有了可以和投降派抗衡的力量,到了曹操一至,于是满城喊降的地步。

刘琮缓缓握拳,喃喃的道:“绝不能让他们再一次挑唆我们兄弟,让我们刘家的基业落入曹贼之手了!”想到这耳边似乎又响起了离开荆州府大堂时听到的曹操嚣张的笑语‘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不由得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曹贼,天既要我重生一回,我就要让你统一天下的美梦化为泡影,让你把对我的污辱都收回去!”琬英感觉到了刘琮的怒火,有些惶恐的把刘琮的手握住,叫道:“二公子,二公子!”

刘琮急忙拍了拍她的手,道:“琬英姐姐,我就是又想起刚才的梦来了。”琬英心疼的拍了拍刘琮把他搂得更紧了,刘琮在少女淡淡的体香中一点点的放松,缓缓睡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