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她怀孕了

司空雷鸣见形势不妙,只能脚板抹青油先溜之大急,他死撑着疼痛难忍的心口冲着天耀帝狠狠啐了一口,道:“呸!狗皇帝,你等着,这仇老子不报就非君子。”

“有种你现在留下!”

“才不会招你的道。”

那司空雷鸣纵身一跃,身轻如燕,拖着内伤急速留去,只余下松树林隐隐绰绰,松枝散着阵阵沙沙声。天耀帝见找回林语婷心底悬着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听得马蹄声急,他的御前侍卫总算赶到前来护驾。

“请皇上恕臣等护驾来迟。”

天耀帝摆了摆手,抱着林语婷坐上一架以四匹以千里马驱使的八宝华盖香车。怀抱里的可人脸『色』惨白,气若游丝,也不知受了多大的罪。

他心痛的搂紧她,吻了吻她紧闭的双眼,喃喃道:“可让我找着了,你也真是的,醒过来不会在原地多待会儿。我一醒来就放了信号让我的死士接应我,你倒好,醒过来就不见了人影。”

原来这天耀帝与林语婷被玉龙珠护送逃离地宫之际,因着具大的张力被震开。天耀帝醒来之后寻林语婷未果,便只得放了信号让身边的死士前来接应,两下不误去找林语婷。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片松林里他发现了深浅不一的足迹,就在他跃上松树的枝头正巧就撞着司空雷鸣背着林语婷逶迤而来。

只是,为什么和他们俩誓不两立成死敌的司空雷鸣会背着林语婷,就算她受伤了,以他的立场他为何要背她?

心思缜密如天耀帝心底犯着一长串嘀咕,他忍不住摇了摇林语婷,恨不能立即将她叫醒问个究竟。该死的女人,可恶的小贱人,不知哪来的魅力,连敌人都心甘情愿的背上她!!!

“醒过来,再不醒过来,我就……”

他懊恼的吻上她,吻上她冰凉的小脸,还有冰凉的嘴唇。就算此刻她没有知觉,就算此刻她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哎哟,祖宗,您总算是回来了。奴才这给外头的大臣们还有后妃们都给『逼』疯了,七天七夜奴才日夜处于惊恐之中……

天耀帝一把掀开饰有龙旌及星河日月的八宝华盖香车车帘,他铁青着脸抱着林语婷大步流星直往南书而去,一路嚷嚷道:“传太医,传最好的太医。”

“是,皇上。”

看这个架势天耀帝带着林语婷出了这么一趟远门,两个人的感情亦起了微妙的变化。这可怎么好,那小贱人果真赢得了圣心,只怕他这日后的日子绝不好过。

想到这里高庸才心下未免忐忑,一路去传太医,一路伺机窥探看寻着能否逮着机会暗中捅林语婷一刀。

这里高庸才领着太医、宫女鱼贯而入,急急闯入南书房。见天耀帝搂着林语婷片刻不放,只得跪着请安道:“皇上,奴才将太医请来了。”

“浑帐,她是朕的后宫,就算是太医也应按仪制晋见。”

“八品宝林只相当于有官阶的宫女而已。”

高庸才小声的觑了一句,天耀帝为林语婷这么一个小小的八品宝林劳师动众又打人骂狗,委实太逾制了。

“怎么,觉着她品阶太低,让你这个紫宸宫大总管辱没了身份?”

“奴才,绝无此意。”

见天耀帝龙颜震怒,修眉俊眼俱蹦着火星子,高庸才适时务的连忙磕头,他击掌叫进宫女:“快,将九重帘闱放下来。”

“再者,皇上,奴才想来是表错意,若皇上如此宠爱林宝林娘娘,想来晋一晋她的位份,这在后宫中才不会授人以柄。”

“对,是该晋一晋她的位份了。”

天耀帝见高庸才见风使舵转得飞快,三言两语正中下怀,他早料到这一趟他带着林语婷回来有诸多人会报怨及不满,但至少从他身边人开始要学着尊重他的心上人,并且礼遇她。

“传朕旨意,林宝林随朕微服私访救驾有功,着皇后下赐晋封的牒文。”

“遵旨。”

见高庸才一应照办,天耀帝勾着俊美的唇角笑了笑,这才招手叫进太医,道:“进来吧,朕也不讳疾忌医的庸俗之人,你可得瞧仔细了。”

“是。”

太医眼见锦宫大总管被皇帝一阵数落出诸多不是,自是谨言慎行极其恭敬。

皇帝虽高高在上,从皇帝适才的言行来判断,左不过是在为心爱的女子挣体面,也不知这位娘娘哪世里修来得福份,能赢得皇帝的一片痴心。

这太医极其聪明,跪着慢慢移到天耀帝的身边,冲身旁的宫女点了点头,那宫女便将一方雪白的缎子轻轻搭在林语婷的纤手上,又松了笼钩放下一层薄薄的纱帘。

天耀帝见太医即守礼又恭敬这才略略宽了心,敲山震虎想来是效力的,从此以后,这紫宸宫的宫女、太监对林语婷自然另眼相待。

镂金的九龙衔珠镶猫眼石博山香炉里焚着龙涎香饼子,淡淡的香气馥郁而悠长,天耀帝身长玉立负手站在一片轻烟细雾中很是烦燥。

这太医起初是悬丝诊脉,一时半刻迟迟给了不准信。他心里着急直得命他撤去悬丝望、闻、切、问近身替林语婷诊脉。

“到底怎样了?”

“回皇上,臣不敢擅断。”

“婆婆妈妈,磨磨叽叽的。你们这些太医就是生恐拿捏不准掉了脑袋,这样饭桶,朕要你等何用。”

“臣惶恐。”

“还不速速招来。”

见天耀帝很不奈烦发了脾气,太医这才点了点头,其实从他悬丝诊脉那一刻起他便已切准林语婷的脉相,只是一直在腹中打腹稿该如何禀报。

听得太医细细禀报道:

“娘娘的脉相左寸下沉,左关无力,右寸稀薄,右关难断。想是一直以来身子虚弱,这一路又过于『操』劳,更兼娘娘似乎受了重击,以致于娘娘这的胎气虚微,臣拟会同了几位太医斟酌如何下『药』。”

“她怀孕了?”

“应有小一月身孕。”

“你的意思是不到一个月的身孕?”

太医小小心心的望了天耀帝一眼,皇帝初闻林宝林怀有身孕明明眼中闪过惊喜,可怎么这份惊喜转瞬即逝换以复杂与揣测的眼『色』。

“朕想要知道确切的日子,到底林宝林腹中的胎儿有多少日子了。”

“若能将林宝林的彤史调出来,及身边跟着服侍与伺侯的宫女叫来问细,细细过问林宝林月信前后的日子,应当能够推算出确切的天日。”

“……”

天耀帝闻言愣了下,记得他第一次宠幸林语婷的彤史可是他亲手撕毁了的。当日,他压根便不曾想过短短一个月这个倔强而执拗的小女子就会令他刮目相看。

甚至,她令他动了心。

“林宝林怀有身孕一事你记着,没有朕的许可绝不不能泄『露』一点风声,再有你暂不要离开紫宸宫,就在偏殿住着,随时听候召唤。”

“臣遵旨。”

天家的事不是他一个太医能够参透的,既然天耀帝如此郑重其事的吩咐他只能当从不曾入内殿替林宝林把脉诊治过。

疏不知,太医躬着身子刚缓缓退出内殿,早已闻得风声躲在天耀帝亲手绘制的锦绣江山巨幅屏风后的高庸才冷防踮着脚跟了出来,他『露』出森森白牙,挤了挤吊三角眼,吹着胡子压低着声音道:

“皇上的吩咐您都听明白了吧!”

“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