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猪油蒙了心

林语婷摇晃着天耀帝的手臂,这个时候不是猜测仪制的时候,只见那纯金的棺椁上除了布满九龙的镂雕,棺心处果然凹处一阙小小的珠位,那玉龙珠如眼睛一般不大不小掉在珠位上与金棺浑然一体、完美无缺。

“那龙珠果然是钥匙。”

天耀帝紧盯着那龙珠,火焰一般的光芒渐渐散去,玉龙珠又如一汪碧绿澄澈的湖水一般静静滴落在金棺上,他像是晃然大悟:“我有些明白了。”

“此话怎讲?”

“它所有的力量只是为了归位。”

“归位?”

“你瞧见没,它属于这棺身。”

“你的意思是先帝就在金棺。”

“若无任何闪失。”

见天耀帝像是明白,又像是一脸『迷』茫的样子,林语婷很是不解,越来越糊涂。若这龙珠只是为了归位,以它的力量大可从巨蟒的腹中穿膛而出,若非鬼使神差,她与天耀帝又怎么可能会来到这座地宫,与巨蟒相搏,取出龙珠。

“我总觉着冥冥中像有定数。”

天耀帝俯下身趴在金棺上,满脸悲伤,哀恸道:“父皇,当年我只是年轻气盛,心有不甘,可我从不曾有违父子之情。”

强势如天耀帝居然落下了眼泪,凉凉的眼泪一点一滴洒落在金棺上令林语婷哗然,这天耀帝居然在这个时候掉来了眼泪?

是何等伤怀往事令他有如此大的触动?他的样子很是悲伤。

只可惜,躺在金棺里的先帝早已驾崩多年,没有人能够告诉她过往的秘密。那么多年的往事,一定藏着一段隐秘。

不为人知,令天耀帝悔不当初。

“只要打开了金棺,你不就能见到你父皇了么?”

“打开金棺?”

天耀帝闻言如被雷击中一般,浑身直颤,脸『色』青晦。他站起身摇了摇头连忙退了一步,摆着手道:“不、不、不能打开。”

“为什么?”

“我不能这么不孝。”

“不孝?”

林语婷好一阵嗤笑,他装神弄鬼究竟想要弄出个什么明堂?千辛万苦来到这地宫,九死一生杀出一条血路,他也左摇右摆最终作了决定要开官。

这下倒好,跟她说不孝?

开什么玩笑,自私自利如他,若真是想着不孝二字,便压根不会来到这鬼地方。

“必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让你无颜以对。”

“无颜以对?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天耀帝像被腊月天里被林语婷泼了一盆凉水一般,从头到脚,冻得直打哆嗦。对,他心里有鬼,他害怕去面对。

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她不可能知道的,就是赵太后都不会知道。

一定是他这么慌张的样子出卖了他,人是不能做亏心事的,特别是对自己的父亲做亏心事。

“看与不看,你自个儿拿主意吧!”

天耀帝这个样子已经令林语婷知晓答案,他八成是做过有愧于先帝的亏心事了。除了他与赵太后暗通曲款,必定还有什么事情令先帝深为记恨,突然暴毙。

先帝暴毙于三伏天,他的死亡突然其来,举国震惊。

难道?

“对亲生父亲做了忤逆之事?”

林语婷并不曾张口,可她半开着小口,双眸睁得滚圆透亮的样子像是无声无息在质问他,窘迫中天耀帝死死掩住耳朵不断摇头尖叫道:

“没有,绝对没有。”

“既然没有,你慌什么!”

天耀帝心虚的转过身,像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抱着头缩在金棺下,他不住摇头道:“我没有,真的没有,那天,天气很热,我只想去看看父皇。”

“你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已经很糟糕了。”

“我居于深宅大院,虽说父亲出入宫闱,却不曾闻得先皇与你不睦。”

他的样子像是吓坏了,全然不是平日里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样子。林语婷轻轻挨他坐下来,见他怯怯的望了她一眼,又疑神疑鬼的望了眼棺的样子,心想,当中必有隐情。

“我——”

天耀帝像憋着一股子唳气,那炯炯有神的双目如变『色』一般,噙着泪水。他只觉心中瞬间充斥着难言痛楚,哽咽于心口。

“我们已没能回头路了。”

林语婷望着大门被封堵得死闭一般入口处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应该明白的,不论是开棺与否,他与她很有可能都会死在这个地宫的深处。

临死之前,她倒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论是那团孔明灯使诈也好,还是天耀帝父子恩怨也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人之将亡,总算要弄个明白。

她这一生坎坷不幸,她不想临到了头也这么稀里糊涂变见了阎王。

“我——”

天耀帝以额撞在金棺上,磕得金棺上血迹斑斑,他喘气道:“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你下毒毒死了先帝?”

“不是。”

“你令先帝入土也不得安宁?”

“不是。”

“你究竟还做了什么?”

“父皇他病得很重了。”

“那你到底?”

天耀帝像是陷入了往事,那天晚上,整个锦宫笼罩在暴风雨来临前的『潮』热中。

天阴沉沉的,没有一丝星光,月亮躲在厚厚的乌云里。呼啸而来的夜风肆虐横行,整个锦宫不时能听到窗户拍打声音,和枝桠掉落的声音。

“太子,这个时候你就算是再装也坐不稳皇位了。”

赵太后香肩『裸』『露』,嫣红的肚兜半褪半落,正好『露』出胸前两朵妖娆的桃花。她并不介意天耀帝推开了他,她撩开帘帐,望向帘帐内满脸紫胀,眼睛里只差因愤怒而喷出怒火的先帝。

“你父皇他中风了,这个时候若急时叫来御医,他会好起来,可你觉着他好起来,会放过你么?别忘了,从前我与太子清清白白的时候,你的父皇便对你心存介蒂,更何况是现在,只怕是恨之入骨了。”

天耀帝惊恐的退了一步,殿阁外有伺候先帝的心腹宫人,若这个时候他张口叫进宫人。他看到父皇的双手直颤,口角歪邪。

“不过你放心,外头那些人都是耳聋眼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