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篮球场,大太阳底下,正在进行一场斗牛。篮球场铁网外围,则挤满了年轻女孩,每个人的视线都锁在场内一名高大帅气的男孩身上,不时在男孩展现帅气俐落的动作的时候,发出一阵阵高分贝的尖叫声。

傅湘芸一脸无聊的站在场边一棵树下,双手环胸,右手食指无意识的点着自己的左手臂,在在显示出她的不耐烦,因为天气爇得她快抓狂了。

她压下烦躁不耐,好不容易球赛结束了,那个引发女孩们蚤动的男孩看到她。

她朝他勾勾手指头,男孩挑眉,似在考虑着要不要被她“勾去”,最后举步走向她。

“唷,在这种地方看见你,可以算是奇景了。”蓝正阳调侃。这女人超级怕爇,气温超过二十五度对她来说就是酷刑。

蓝正阳帅气的脸孔带着一抹清狂,就是这种神态加上帅气高大的外貌、课业运动皆强的成绩,让众女孩迷恋不已、疯狂崇拜。可偏偏,傅湘芸就是非常讨厌这种神情态度,所以变得更加不耐烦了。

“恭喜你考上研究所。”傅湘芸表示。

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谢谢,也恭喜你。”

“我听说你想找于教授当指导教授,对吧!”

“没错,所以呢?”

“你我心里有数,于教授的实验室很难进,今年只有一个名额,而且已经有内定人选了。”

蓝正阳脸色微变,然后笑了笑。“我猜,这个内定人选该不会刚好是傅二小姐你吧!”

“聪明,刚好是我。”傅湘芸也笑。

“所以呢?”这女人根本是来找他示威的“钱可以把这个机会让给你,而且也会负责让于教授点头。”

他先是诧异,随即嘲讽的一笑。

“很抱歉,同学,我对你没兴趣,虽然我非常希望能进于教授的实验室,不过还不至于渴望到出卖自己的地步。”

傅湘芸嗤笑一声,也嘲讽的上下打量他一番。

“很抱歉,同学,我必须打醒你的白日梦,我对你这种类型的男人一点兴趣也没有。而且说句老实话,像你这种货色,我生活圈里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等级也都比你高太多,那些人我都看不上眼了,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不是恼羞成怒的气话,也不是讽刺,而是真真切切的实话。

蓝正阳闻言下怒反笑。“很好,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条件了。”

“我没有读研究所的计划,我可以把这个位置让给你,于教授那边不会有问题,我会摆平。”占掉这个位置,为的就是拿来和他谈条件,她不喜欢上演争夺戏码,她习惯拉拢对手成为助力,如果无法成为助力,那么她会直接扫除这股阻力“我要付出什么代价?”那并不重要,他只是好奇想听听她要的是什么罢了。

她从包包里掏出一张照片,直接竖在他眼前。“我要他。”

蓝正阳眼一眯,一瞧清楚照片中的人,轻漫退去,神情变得严肃。

“免谈。”手快速一伸,就想抢回照片。

他动作快,傅湘芸也不是省油的灯,反应快速的缩回手,看他气结的模样,心里有些痛快。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她用心良苦,布局很久,为的就是找到和他谈条件的筹码,怎能容许他的拒绝“你放屁!就算你直接捧着硕士,甚至博士文凭给我,我也不会让你接近他!”他愤怒的瞪着她。

“蓝正阳,我想你好像没搞清楚……”

“不必了!”他打断她。“没搞清楚状况的人是你才对!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讨厌女人?就是因为你们为了接近我,不惜利用他,最后得不到你们要的,竟然还反过来恶意的伤害他!”

“不要把我和那些人混为一谈!”傅湘芸冷哼一声。

“哼,你又有什么不一样。”

“所以我说你没搞清楚状况。”她忍耐的瞪他一眼,开始担心自己是不是害于教授接收一个笨蛋了。“我当然不一样!过去那些女孩是为了想接近你却不得其门而入,只好改由他身上下手,认真说起来,罪魁祸首是你。而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我喜欢的是他!”

“谁知道这会不会只是你的诡计?”

“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这种自命不凡的嘴脸让我很讨厌,你觉得他不如你,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哼,根本是物以类聚嘛,一堆脑残又自以为是的女人会看上的,不就是他的脑残和自以为是吗“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觉得他不如我?!”蓝正阳愤怒的说。

“从你一副‘我不可能看上他,只是要诡计想接近你’的态度,不就表示得很明显了?”她嘲讽。

蓝正阳瞪着她。这女人,真是惹他讨厌!

“你什么时候接触过他的?”

“你忘了,我们三年级下学期的时候,他来过学校一次。”

“就这样?”蓝正阳一脸怀疑。

“当然不只这样!我为了确认自己的感觉对不对,自然还有其他行动。”她耸耸肩。

“你做了什么?”蓝正阳蹙眉。

“我没必要告诉你那么多,你只要知道,我确实喜欢他就够了。”

“既然如此,你大可直接去追他,何必要我帮忙?”他嗤道。

“你确定我可以不告知你一声,直接登门追求他,而你不会从中作梗?”这家伙有很严重的恋兄情结,如果不先拉拢他,绝对会成为一颗超级绊脚石。

“哼!”他冷哼一声。

“我是女孩子,虽然我确实决定要追他,可总得找个名目吧!我脸皮薄,没办法就这么大刺刺的跑到他面前说要追他。”

“你脸皮薄?”他一副见到外星人的模样。“大刺刺的跑来和我谈条件,说要追我哥,这叫脸皮薄?”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这个交易你到底答不答应?”

“要我帮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还做了什么。”他谈条件。

“先生,请你搞清楚,我和你谈的是‘交易’,不是找你帮忙!”

“就我看来,对这个‘交易’急切程度较高的人,就是有求于人的人,既然有求于人,就得多付出一点代价了。”蓝正阳哼了哼,又恢复之前的清狂。

这家伙真是很惹人厌傅湘芸懊恼的瞪着他,实在很不想告诉他,不过她知道,如果不说,他不仅不会帮她,反而还会扯她后退“去年十二月三十日,他飞纽约,我刚好坐那班飞机,到纽约时凑巧又住同一家饭店,他们机组人员停留纽约的那三天。我陪他过年,游览纽约。”傅湘芸省去细节,只做最简扼的说明。

蓝正阳蹙眉。去年底大哥确实有飞,并且在外站过年,这女人那时好像也请了几天的假。

“我大哥又不认识你,怎么可能陪你游览。”

“我跟他说我是你的同学,然后他就一脸怜悯的表情。”忍不住瞪他一眼。“我马上就猜到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就跟你一样,认为我是为了你才这么好心的想招待他!”

“干么瞪我!”

“因为我觉得你是祸害。”傅湘芸还是瞪他。“反正就是这样,我说完了。”

“傅小姐,还没完呢!机组人员下榻的饭店的等级,不太像你们傅家人会光临的,而且据我所知,你们傅氏集团在纽约也拥有好几家五星级的连锁大饭店,你怎么可能去住别的饭店!”蓝正阳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小姐,世界上巧合没那么多,你最好老实招来。”

她撇撇唇,狠狠的瞪他一眼。

“就算我是刻意搭那班飞机,又故意和他住同一家饭店的又怎样?”

“简直不敢相信,傅湘芸小姐特地追男人追到国外去啊!”这女人是真的煞到大哥“那又怎样?他稳重、内敛、体贴,光是和他同处一个空间,就让我觉得愉快,而且每多相处一分钟,就越觉得他比上一分钟更棒,这么棒的男人,不赶快下手才是笨蛋。”她抬起下巴,傲然的瞪着他。蓝正阳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像是觉得很有趣似的,最后清狂的神情敛下。

“傅湘芸,你是傅氏千金,可我家很穷,贫富差太多。”

“所以呢?”傅湘芸疑惑,随即一弹指,以为他是在谈条件。“你要我拿钱给你们吗?OK啊,没问题,我明天直接把钱……”

“傅湘芸!”他打断她。这个女人是白痴啊!“我大哥是非卖品!”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曲解我。”她瞪他。“既然不是要谈条件,那你突然说这个干么?”

“我是在提醒你,我家和你家门不当户不对。”

“那很好啊!”傅湘芸理所当然的点头。如果门当户对才要伤脑筋咧很好?蓝正阳皱眉瞪着她。“傅湘芸,你如果只是打算玩玩,我是不可能让你接近我大哥的!”

“你认为我会为了玩玩这么大费周章吗?我没那么闲,0K?”

又认真的审视着她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

“好,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了大哥想利用我,而不是为了我利用大哥,所以我答应你,你要我怎么帮?”听到他答应之后,她松了口气,满意的点点头,站起身拍拍他的肩。

“我会告诉你的。”顺手将照片送给他。“诺,送你,我还有很多。”

两年后新颖的出租办公大楼,六楼里,一间明亮简洁的办公室,大门旁挂着“李律师、傅侦探联合事务所”的木质招牌。

“很抱歉,言小姐,本事务所不接男性的案子,言小姐还是请吴先生赶紧找别的律师事务所吧,把握黄金时间点。”傅湘芸十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活动着,一边以免持听筒讲电话。

“他是我的朋友,看在我付给你们事务所大笔的酬劳,也不能通融一下吗?”电话那端的言小姐好声好气的问。

“不行,有一就有二,一破例就没完没了,请言小姐体谅。”大笔的酬劳?傅湘芸冷笑。那她怎么不想想她们为她争取的巨额赡养费“接男人的案子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么当初言小姐的离婚官司,成为本事务所的客户就会是你的前夫楚先生了。”傅湘芸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不过语调依然是甜软的嗓音。

“我朋友是婚姻的受害者,和那个楚烂人是不一样的。”

“很抱歉,本事务所接案的第一条规矩,就是性别‘女’,除非吴先生去变性,否则本事务所不可能接下这个案子。”

“可是……”

滴滴!滴滴!滴滴!办公桌上的电子时钟闹铃响起,傅湘芸飞快的看了眼时间,眼底闪过一抹焦急。

“言小姐不用再说什么,吴先生的案子我们不会接,就这样,我很忙,再见。”她直接结束通话。

移动滑鼠快速的将档案存人随身碟,关机,拔下随身碟放进口袋里,再收拾桌上的文件锁进保险柜,然后拿起车钥匙和包包,快步的走出办公室。

“幸雨,我今天先走了,下午和明天都不上班,思佳回来记得告诉她一声。”她脚步不停的交代。

李思佳是她的合伙人,也是事务所的律师,负责打官司,而她是侦探,负责搜集资料证据,林幸雨是工读生,负责处理事务所的行政杂务,事务所就只有她们三个员工,不过她能调度的后备打工人员可不少。

“啊!等一下,湘芸姊!”林幸雨抱着一个公文夹追上来,幸好电梯还没上来,让她及时赶上。

“这个请签名,思佳姊说这个请款单要你签名才行。”傅湘芸接过公文夹打开,快速的扫了眼请款内容,眉头皱了起来。

“汽车修护费?怎么回事?”

“对不起,我不知道,思佳姊没说耶!”林幸雨摇头。

“没关系,我自己问她。”傅湘芸接过笔签了名,将文件夹还给她,电梯刚好到,她走进电梯。“对了,除非有重大事件,否则别吵我。”

“了解,湘芸姊再见。”电梯里,傅湘芸立即拿出手机拨了李思佳的电话,响了两声之后,电话被接通。

“李思佳,哪位?”

“思佳,是我。”傅湘芸开口。“我刚刚签了你的汽车修护费的请款单,你的车子怎么了?为什么花了十二万修车?”

“车子被破坏,车窗车轮板金全都被砸烂了。”李思佳也没隐瞒。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告诉我?”傅湘芸皱眉。

“前天晚上的事,你手上还有个大案子要处理,这种小事我还应付得来,就不用麻烦你了。”

“这种事不是小事。”傅湘芸不以为然,对合伙人这种“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性子有些没辙,简单的说,就是完全没有危机意识。“你心里有没有底?”

“没有,敌人太多了。”

傅湘芸叹气。也对,那些被前妻海削一票的前夫们,个个都想杀了她们。

“我会马上联络一名保镖过去,随身保护你,直到我调查清楚,把人揪出来为止!”

“没必要这么……”

“当然有必要,这次砸车,难保下次不会砸人!”傅湘芸直接打断她。

“我会叫保镖到法院和你会合,不准你把人给打发走。”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李思佳无奈。“倒是你,那个大案子查得怎样了?”

“那个王先生啊……啧啧,问题可不小呢,事实上,我发现警方对他很有兴趣,这样你懂我的意思吧?”

“他干了什么违法勾当吗?”

“罄竹难书,不过他还算聪明吧.至今尚无决定性的证据可以让他定罪。”

“那王太太要摆脱他,会不会有危险?”

“你放心,我几天前就安排王太太接受保护,目前将她安置在一个隐密的地方,等我把证据搜齐,外遇家暴的证据交给你,至于其他犯罪证据,我会直接送给警方加菜,到时王太太要摆脱他,轻而易举。”

“太好了,不过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

“你照顾好自己就好,不用担心我。”傅湘芸踏出电梯,走到自己的车子旁,打开车门上车。“对了,我现在要下班了.明天也不会进公司,有事直接手机联络。”

“咦?为什么……啊!蓝先生今天回来吗?”李思佳恍然大悟。

“对。”她发动车子。“就这样,掰!”

阖上手机,排进D档,驶出停车场。他的班机预计一点半抵达台北,她得先去买些菜,晚上帮他接风洗尘。

蓝正睿提着行李,有些倦累的缓步爬上三楼,看见门口摆放着一双小巧的Nike球鞋。

他站在那儿,低头望着那双鞋,不自觉的扯开嘴角,露出一抹温和柔软的笑。她来了啊……原本疲累的津神因而一振,掏出钥匙打开锁,门一开.强烈的冷空气迎面而来,更让他确定是她了。

她真的很怕爇呢。

弯身将她的鞋拿进屋里放在鞋柜旁,抬头看见仅有四坪大的客厅里,她背对着大门,跪坐在矮桌前,头枕在桌上,应该是睡着了。桌上摆放着一部白色津巧的笔记型电脑,从他这个方向可以看见电脑跑着萤幕保护程式。

她,叫做傅湘芸,追求正阳两年多了,每次他回来,或是休假在家,都可以在家里看到她,可是,只要她在,正阳就一定很少在家,这种模式已经持续了两年,似乎毫无进展,湘芸和他相处的时间,反而此正阳多了。

有时候他真搞不懂正阳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么好的女孩,他到底对人家有什么打算如果有意,就赶紧给她一个名分——女朋友;如果无意,那就该明白的拒绝她,这样吊着,对她太不公平了。

如果他是正阳,一定会很珍惜她……摇摇头,有些苦涩的一笑,甩开这种无用的假设。他不是正阳,永远不可能是。

他将行李轻轻放在鞋柜旁的墙边,弯身脱鞋,鞋子放进鞋柜之后,他穿上室内脱鞋,放轻脚步走到客厅,在她身边跪坐下来,静静的,几近痴迷地望着她的睡颜。

发现她似乎觉得有点冷,他立即脱下制服外套,小心翼翼的为她披上,趴在桌上的人儿却在这时呢哝一声,开始有醒转的迹象。他下意识的退后一些,看她缓缓的转了转头,然后直起身子,肩上的外套滑落,她表情有些惺忪茫然的低头看着外套,将它捡起,看着看着,似乎渐渐清醒过来。她猛地抬头张望,看见他之后,眼儿眨了眨,接着便露出一抹甜美灿烂的笑容。

“正睿哥,你回来啦!”傅湘芸开心的打招呼,那双黑白分明、水灵灵的眸子都笑弯了,宛如两枚弯月,一边脸颊还有淡红色的压痕。

她的表现,让他忍不住有一种错觉,好像……她很高兴看见他似的,让他的心也跟着开朗起来。

“嗯,我回来了。”这样的对话让他的心怦然不已。

“这是你的外套。”傅湘芸微笑地说,他的举动让她觉得有罗曼蒂克的味道,她很喜欢他这种不是刻意表现的体贴动作。

“我刚刚看你似乎有点冷。”

“谢谢你,可以再借我一下吗?”

“好。”蓝正睿点头。她甜笑,立即将它穿上。

根本的作法应该是调高冷气的设定温度,既节省能源又环保,可看着自己的外套穿在她身上,让他感觉自己是贴近她的.有种亲密的气氛。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视线下意识的梭巡着弟弟的身影。

“正阳不在吗?”拿到硕士文凭的正阳,决定先完成兵役再决定是否继续深造,所以目前正在等人伍。

“蓝正阳说他快入伍了,要好好把握入伍前的宝贵时间,所以一早就和他那个死党出去了。”傅湘芸替他解惑,视线爇切的在他脸上游移着。这一次他飞欧洲线,前后总共十二天.他们已经十二天不见了,好想他啊蓝正睿在心里无奈的叹气。又是夙亚申。

据他所知,正阳有时候根本就住在夙亚申的租屋处,两人见面相处的时间,比和他这个做哥哥的还多,说要把握入伍前的宝贵时间,恐怕只是想躲开湘芸的藉口罢了。

他也不知道说过正阳多少次了,可一点用也没有,所以很多事情、节日,都是他在湘芸恳求的目光下,他不忍拒绝陪着她做的,看电影、听音乐会、旅游、逛街、接收她为正阳做的点心甜点……等等,甚至连情人节都是他陪她度过的。

虽然知道自己是替代品,可他乐意陪伴她,就算是替代品也没关系,只是难免为她的心意被正阳糟蹋而不舍。

虽然她打从一开始就对他说她对正阳没意思,她喜欢的人是他,不过他知道那些都是客套话,因为她是个倔强的女孩,那些只是她逞强的话,也因为不可能有女孩会不喜欢正阳,反而喜欢他的。

正阳从小就是众人的目光焦点,异性缘向来很好,只可惜正阳的脾气让她们无法接近,有些比较津明的女性察觉了正阳对他这个哥哥很敬爱,转而向他寻求帮助——不管是用什么办法,不管那个方法会不会伤人。

他已经很习惯女性为了弟弟而屈就的跟他周旋,十几二十岁的时候会在意、会受伤,到现在,对这种事可以说已经免疫,完全没感觉了,但这一次,他知道不一样。

对湘芸,他从一开始就没办法像对其他人一样,用温和但坚定的态度拒绝她,并保持客气但疏离的应对,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代替正阳陪伴她。越是相处,就越觉得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孩,不知不觉间,他的感情慢慢陷落,等他察觉,他已经深深爱上这个贴心温柔又倔强的女孩。

“正阳他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他开口想要安慰她。

“正睿哥。”傅湘芸笑笑地打断他。“我不是说过我对蓝正阳一点意思也没有吗?你不用为了安慰我编那些藉口了,我根本不在意他在不在。”最后一句是谎言,因为如果蓝正阳在,她可就烦恼了,而且有很多次她都是利用“放大绝”把蓝正阳赶出门,那家伙可是怨声载道的。

“你不介意就好。”蓝正睿温和的一笑。

傅湘芸一看就知道他根本不信,忍不住在心里叹气。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呢?她已经气馁到不想再多做辩解了。

“有什么好介意的,我手上还有一个调查案的资料要整理分析,没人吵比较安静。”蓝正睿瞄了眼她的电脑,旋即疑惑的在她旁边蹲下。

“这是你现在在忙的调查案吗?”

“对啊!”她点头。“这个人叫王景安,外遇、家暴,他妻子不堪虐待,想要离开他,不过这人是个危险人物,干了不少违法勾当,还威胁妻子说要离开他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死,前一阵子王太太无意间发现他帮她加保了高额的意外险,她很害怕自己会没命,我正在搜集他的犯罪证据,等证据齐全,把他送进牢里之后,王太太的生命安全才有保障。”蓝正睿眼底盈满担忧地望着她。“你都接这种危险的案子吗?”

“不是,这只是个案,通常都是寻常的婚姻问题,外遇、通坚,比较严重的就是家暴了。”

蓝正睿望着萤幕上的照片和资料,眉头紧蹙着。

“正睿哥,你在为我担心吗?”博湘芸欣喜地问。

“嗯,你做的事太危险了,我当然会担心。”他一脸的忧心忡忡。

“我很开心,不过你不用为我担心啦,我可不是弱女子唷。”

“双拳难敌四手,**挡不住子弹,有好身手也没用。”他严肃的说。“这种事情应该交给警方处理才对。”

“他当然也在警方的观察名单里,不过逮不到关键性的证据,逮人只是打草惊蛇,浪费时间,定不了他的罪。”

“是吗?”蓝正睿低喃,若有所思。也许可以找那个人帮忙……“正睿哥,我们别谈这种事了。”傅湘芸笑说,阖上萤幕。好不容易等到他回家了,还谈这些扫兴的案子做什么啊!“你可以以陪我聊聊吗?”她不自觉地带着渴求的目光望着他。

然而,开口之后,她又想到他飞了十几个小时,应该累了。

“啊,不行不行,你飞那么久,一定很累,正睿哥还是先去休息好了。”蓝正睿露出一抹柔软的笑,墨黑的瞳孔漾出一片柔和的光芒。她就是这么体贴的好女孩。

“我不累,十几个小时的航程,一定会安排两组机师轮替,所以虽然飞了十几个小时,不过后面六个小时是我休息的时间,一点也不累。”听他这么说,她好开心地笑了,双手托着下巴,笑望着他。“正睿哥,你的班机不是预定一点多就会抵达吗?是不是有事耽误才拖到现在啊?”

“是啊!”望着她喜悦的微笑,心头忍不住一阵怦然。

“香港机场地勤单位电脑全部当机,登机的程序全乱了,必须利用人工手续办理;还有两名乘客迟迟没有出现,为了安全起见,地勤人员于是重新开货舱,把这两位乘客check-in的行李找出来卸载,就这样耽误了些时间。”

“电脑当机啊,那你们不就要手动计算飞机的载重平衡?”

“对。”蓝正睿有些讶异的望着她。她怎么会知道的?“所以又多耽误了半个多小时。”

“真辛苦。啊,对了,我今天带了些小点心和现榨的果汁,就放在冰箱里,我去帮你拿过来。”她站了起来。

“不用了。”他也立即站起来。“我自己……小心!”看到她都还没完全站起来,整个人便重心不稳的往前倒,他反射性的张手,下一瞬间,她便低呼一声,重重的跌入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