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只是说到婚娶这等男女之事,真是从未想过。”

任东篱捏着扇柄,慢条斯理搔了搔后颈,“你不讨厌他,他也喜欢你,婚娶但求两情相悦,眼下都符合了,你还在犯什么愁?”

“连你也跟着发昏么,我们可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姐弟。”

任东篱托腮定定望着她,两道澄明目光shè来,看得江鶦有些无措。

“有多少夫妻,婚前连面也没见过,都能相濡以沫地过完一辈子,你和江琮两小无猜却不愿接受他,莫非心里已有别的人选?”

江鶦一怔。她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觉得答案有千百种,却都不是最直命心脏的那一个。

茫然片刻,只能胡乱站起来,“我该回去了。”

任东篱幽幽笑道:“作为朋友送你一句良言,这门婚事你若真的连考虑都不愿,那当务之急应该想的不是要如何拒绝江琮,而是如何拒绝容王。”

一语切中正心,江鶦轻轻一笑却掩不住满脸黯然,“是啊,如今的我是郡主,父亲是王爷,更是五侯府的长侯……这些都不是我能选择的,谁叫我的母亲嫁给了他,所以这一切我都要承受下来。我不愿习武,不愿拥有那样背景,我也想做个普通的女人,相夫教子平静一生。可总有一天我会像五侯府其他成员那样,接到杀人的任务,然后违背良心、助纣为虐地过一生。你告诉我,这些是我在五岁的时候可以选择的吗?”

任东篱拿折扇扇柄轻轻敲着额头,目光流转,轻叹一声:“你不喜欢过这样的ri子,又确实不可能脱离容王和五侯府,我没有能耐帮你,只能说一句可惜。”

江鶦目光触及她那副惋惜的神sè,忽然懵懵问:“你认识陆抉微以来,从来没有希望过自己是个家世清白的普通人吗?”

“我没有喜欢一个人到愿意为他改变自己,任东篱乃是独一无二,旁人爱就爱不爱就算,绝不委曲求全。”

白衣公子托腮一笑,“爹总说我xing子和他很像,也跟娘亲很像。他有一次还对着我这张脸轻轻感叹了一声,‘如果她能有你一成洒脱就好了’。”

“是啊,你这个不羁的xing子真真少有,能不被世俗拴绊,我何尝不羡慕你这样来去如风,如果江鶦能有任东篱的一成洒脱就好了。”

江鶦勉强跟着一笑,心上像压了块巨石,怎么也轻不起来。

江鶦不愿让人知道她回来之后又出去了,所以只在茶楼待了一盏茶时间就转回王府,到了门口却见到江琮乘的马车停着还没有收拾进去,几个人从里往外搬着又大又重的木板箱子,江鶦没有乘车也没有坐轿子,连马都没有牵一匹,所以压根没人留意到她靠了过来。

“这是什么?”她原先不想引人注意,可到了近前又忍不住开口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