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章

原来安国小公主安若微并没有死去,这让若薇十分诧异,而夏桀的理由又那么的强悍——出游弄丢了。

若薇不是傻子,她听得出夏桀并不想告诉她真正的原因,毕竟自己与他并无什么交情,这种皇家私密之事根本不会对外人透漏,而她也不是那么喜欢探寻别人家私事的姑婆。但让她不解的是,安若微已经生下了果果,为什么要离开呢?世上没有哪个娘亲会那么狠心在孩子还在襁褓的时候离去,而且,这一去还是六年!她不会想念么?

想到这,她觉得自己有些想多了,这是人家家里的事,她这个外人参合什么呢?

只等明日狩猎之后,跟着弈之厉邪离开便是

至于果果……

若薇将视线抽离夏桀,望向旁边玩耍的不亦乐乎的果果。

这个从小就没娘的可怜孩子,虽然从小荣华富贵,锦衣玉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不知道怎么的,看见他,就会有种心疼的感觉。

“娘亲,我抓了一只蝴蝶!”果果兴奋的跑过来,小拳头神秘的紧握在胸口。

秋天了还能抓到蝴蝶,那真是奇迹。

若薇抿唇微笑等待着奇迹出现,果果将手伸到她面前,柔嫩的小拳头豁然松开,一只淡黄色的小蝴蝶扑拉一声展翅飞走。在空中摇摇欲坠的飞远。

“娘亲喜不喜欢?”果果仰着脑袋询问,不知道是不是阳光太过刺眼,看着他对自己笑的那样灿烂,若薇一时间竟张不开眼睛。

“喜欢!”

“那就好,等回夏国,我每天都给娘亲抓不同颜色的蝴蝶!父王,我们什么带娘亲回家?”果果说的一派天真烂漫,在他幼小的心里一直以为娘亲既然原谅了父王,就会跟着他们回家。

回家?

没等若薇回答,夏桀蹲下抱起果果道:“过两日便走!”

“娘亲也一同回去的对不对?”黑漆漆的眼珠在两个大人的脸上来回转动。

若薇不敢有承诺,因为她知道,两日后,她只会跟弈之厉邪回弈国。根本不会跟他们回夏国!

但夏桀却八风不动道:“当然!”

若薇吃惊的看着夏桀英俊的侧脸,这个人怎么连小孩子都骗?

不得不说,夏桀骗人的本领实在很强,这主要体现于说谎话的时候,连眼睛都带着真诚

天色不早,夏桀便让小河先带果果回宫,果果一走,若薇立刻发飙:“你怎么那么无耻,连小孩子都骗?两日后我怎么可能会跟你回夏国?你不是存心让果果失望么!”

夏桀八风不动,十分坦然的面对着若薇的责骂,漆黑的眸子隐隐透着势在必得的锐利。

等若薇发泄够了,他才慢腾腾开口:“让果果失望的不是本王,而是你!”

“什么意思?”若薇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了,突然觉得他的眼神变得好恐怖。

“如果两日后果果发现他的娘亲再次抛下他,你说他会怪我这个父王还是怪你这个‘娘亲’呢?”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淋下来,四周的温度也随着下降。

若薇觉得一些事有必要开诚布公的解释一下的,比如,她跟他之间的关系!

“夏王你好像没有弄清楚一件事哎,我跟你,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若薇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往四周看看,确认果果绝对不会突然出现。

夏桀扬起一抹自信满满的笑容看向脸色苍白的若薇:“可你已经当着果果的面前承认原谅本王!”

话说到这里,已经无需多言。

很显然,她被夏桀狠狠的摆了一道。

黄昏时分,中午的日光渐渐消失,连带着空气中的热气跟着散去,若薇失魂落魄的回到弈之厉邪下榻的迎宾殿,一路上她都在想,两日后怎么跟果果交代。她甚至不敢想象,果果发现自己没有跟他们回去,会是怎样的伤心失望。他已经被丢弃一次,如果再次被丢弃……

若薇痛苦的抱着脑袋沿着房门滑下来。她是怎么了?自从跟着弈之厉邪出来,她每一天都过的浑浑噩噩,原本想创一番事业证明自己,谁想到会弄成这样呢?

事业没闯出来,却弄了一身的罪孽。

到底该怎么办?

夏桀轻而易举的将所有的问题都丢给她,这个可恶的男人

等她整理好情绪回到大厅,门口的侍卫便通传要她前去议事。

议事?议什么事?若薇暂时甩开脑中的烦恼跟着侍卫走向弈之厉邪的小会议厅。

弈之厉邪早已坐在那里等候,纪云站在一边,旁边还有三个暗卫。若薇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在说什么,见她来了,弈之厉邪淡淡扫了一眼,带她进来的侍卫立刻退出去,关上门。

室内一片寂静,纪云身上还带着伤,若薇第一件事就是想把手里的药给他,但看这个样子估计纪云没工夫擦药了。

“坐!”弈之厉邪没有问若薇为何这么晚才回来,这种纵容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见大家脸色都带着严肃,若薇连忙将果果的事暂时压下。

说来惭愧,跟在弈之厉邪身边这么久,她除了第一次施展拳脚之外,其他时候都差不多吃闲饭,不干事。

待若薇坐下,这个小型的会议便正式开始了。

“明日本王会与几位君王一起去狩猎!”

狩猎之事大家已经知晓的,本来他们明日就会离开安国,可不知道夏桀抽什么风,非要邀请大家一起去打猎。五国中,就安国丛林最多,稀有珍兽也在五国之首。

弈之厉邪停顿了一会,接着说道:“你们的任务便是趁着本王与各位君王狩猎之时,去拿一样东西回来!”

“是什么?”若薇问道。

“推背图!”

若薇皱起眉,有些不解:“可推背图半月前已经落在段微手里了,而且那里面根本没有一个字啊!”

“那不是真的!”弈之厉邪肯定道。其实六年前他有幸前来安国见识过推背图。

那是六年前的一个夏天,安国广发招婿帖,要从五国中挑选最优秀的男人配给小公主安若微,当时他为了能笼络到安国,便欣然前来,可谁知道,招婿的前三天居然有贼闯入,妄想盗取《推背图》,安王当即派人四处搜寻贼人下落,很不辛,并未抓住贼人,但是整个皇宫都开始戒严,试问,如果《推背图》没有一字,是个空白的纸页,那安王何必那么紧张?

“后来呢?”若薇听的异常仔细,不知为什么,一听到有关于安国小公主安若微的事迹,她就异常关心

“后来,安王突然宣布将小公主安若微许配给夏桀!”弈之厉邪望向窗外,语气带着一丝不甘。

“可安国皇宫那么大,我们如何找寻?”纪云有些犯难问道。

弈之厉邪没有说话,将目光投到若薇身上。

这时候就是谋士发光发热的时候了。

若薇低头思索一阵,再抬头时,眼底清明一片:“投石问路!”

三更一到,白日里富丽堂皇的安国皇宫忽然寒风吹过,莫名多了一股萧杀之气。

雾气朦胧,宫中无数层层叠叠的飞檐远看就像连绵起伏的大海,可飞檐之下,却是灯火通明,无数的火球把殿宇照射的如同琼阁仙境,下面的禁卫军奔跑不断,铠甲与兵器相互摩擦,打破这沉静的一夜。

若薇一身夜行衣趴伏在安敏就寝的屋顶上,今夜确实是一个做坏事的好天气。雾气弥漫着整个皇城,只听见下面慌乱一团。

纪云有伤在身,不便前来,所以投石问路这件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到她手里了。

安敏从睡梦中被惊醒,一听宫中闹贼,立刻更衣,快速奔向书房。

若薇一见安敏出来,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快去书房看看!”

安敏率先推开书房的大门,身后的侍卫守在门口,安敏快步走到那副画面前,见画卷好端端的挂在墙上,长长的舒一口气。

可就在安敏暗自庆幸宝贝没有丢的时候,一道冷风袭来,安敏只觉得一股力道十足的冲击力向他袭来,快的根本来不及反应

。若薇在屋顶上瞪大眼睛,亲眼看着那个黑影将安敏震退到一边。然后一眨眼的功夫,原本挂在墙上的画卷已经不见了!

“来人啊!抓贼!”安敏狼狈的从地上弹跳起来,冲向外面喊道。

原本平静的安国皇宫立刻炸开了锅。

想不到那传说中可以预知未来的《推背图》居然藏在那副画中,不得不说安敏还是有些智慧,将如此珍贵的东西挂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如果真要找,恐怕一辈子都找不到!

若薇有些气愤,她投的石头,凭什么最后受益人是别人?

她倒要看看这个人是何方神圣。

两条鬼魅般的影子灵活的穿梭在雾气中,一前一后。

若薇一直与前方之人保持着距离,安国所有的侍卫都在搜寻盗贼下落,四周脚步嘈杂,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若薇一路尾随竟然跟到了容恒的地盘,那黑影迅速消失在围墙之内。

黑暗中,若薇扬起唇,仿佛早已知晓此人是谁一般。这一次她十分小心,将铃铛再三的缠好,确定绝对不会发出一丝声音的时候,足尖一点,蹿上屋顶。

她在段微回房之前就已经栖息在他屋顶上。

砰,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黑影进来迅速关门,他没有点灯,而是飞快的脱去身上的夜行衣,露出里面银色的衣袍。随后他摘去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果然是段微。

若薇在上面看的一清二楚,段微不疾不徐的从袖口掏出一瓶药水洒在地上的夜行衣上,没多会,那衣服便嗤嗤冒起了热气,像冰块一样融化掉了。

真够专业的!以前肯定是经常做这些事。

段微做完善后工作,并没有直接去找容恒,而是私自打开画卷。

打开的那一瞬,段微愣住了。

怎么会是她?他的手有些颤抖,纸张发出簌簌的颤动声,若薇趴伏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能看见段微正在聚精会神的研究画卷,却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再说,那么黑,她根本也看不清

画中人令段微稍稍震惊了一下,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真实的目的。

他将画轴飞快的铺在桌子上,洁白的手顺着画轴轻轻抚摸着,他怀疑这副画里有夹层。

可惜的是,单薄的画纸并没有什么夹层!

若薇也很好奇,虽说没有见过《推背图》,但按照想象来看,《推背图》应该是一本书吧,听说预测了很多事,怎么说也该有点厚度吧,不可能藏在画的夹层里。

但这难不倒段微,几番查探无果之后,段微将画反过来,后面是一片空白,只见段微伸手摸了摸平滑的纸页后,立刻转身走到旁边取了不少瓶瓶罐罐过来。

若薇大为不解,他想做什么?

没多会,她便明白段微要做什么了!

他在调制显影水!

世上有一种颜料落在纸上的时候有颜色,但等墨迹干了之后,便会变成透明色,只有用显影水才能让字迹显现出来。

段微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判断,这令若薇自叹不如,看来他从老狐狸那边学到不少东西啊!

段微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便调制好了,顺手取来一只干净的毛笔,轻轻的将显影水涂抹在画的背面。

若薇瞪大眼睛,极力压制住心中的惊叹。

他居然成功了!

因为距离问题,她看不清那空白的地方显现的是什么。这时候,段微已经开始拿出另一卷空白的画轴铺在一边。又从旁边的书桌上取来不少颜料。

趴伏在屋顶上的若薇大为不解,他既然已经得到了画轴,为何还要再弄一副呢?

若薇决定继续看下去

月亮挣扎着从云层中脱离出来,洒落在这片雾茫茫的大地上,窗外不断有白色的雾气顺着微微打开的窗口飘进来。增添了不少萧索之气。

只见段微执笔凝眸,银色的瞳孔一眨不眨的盯着画中之人,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停滞不前。

若薇见识过段微的专注,想当初他为她治疗脚踝的时候,也是这副神情。仿佛四周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下面的段微认认真真看完画像后,终于开始作画。

洁白的手捏着毛笔来来回回在画纸上移动,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面前的画纸,那专注的神情,仿佛在为心爱的女子作画,他甚至没有再看原来的画轴第二眼。

从开始作画到着色,然后是做旧,段微只用了三分之一注香的时间。

一切停当。段微起身点灯。

明晃晃的烛火亮起来,若薇渐渐看清楚下面的一切。

当她看见桌上铺的两幅画,她惊呆了!

就是她自己都难以分辨到底孰真孰假,段微的功力简直可以如假乱真。

只见段微拎起假画对着烛火看了一会,忽然笑了!

淡橘色的烛火清楚的映照在他脸上……

那笑不是平日里露出的嗜血之笑,不是杀敌时带着陶醉的血腥之笑,不是与敌人斗法时的轻蔑之笑,不是面对生命陨落时的凉薄之笑,不是算计旁人时的阴冷之笑。

刚刚那抹笑如同夜间绽放的昙花,悄然无声,却惊艳无比。

若薇再也不敢相信,下面那个无血无泪的恶魔,居然会露出那般美丽的笑容,如孩子般的单纯、喜悦……微微翘起的唇角,如同昙花花瓣静静绽放,虽然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却令人永生难忘。

这时,外面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段微迅速将两幅画轴收起来藏于床下,开门出去

直到听不见段微的脚步声,若薇才大起胆子跳下去,推开门,找出床地上的画轴。

她刚才看清楚了,放在上面的是假的,放在下面的是真的。本想拿走真的,但是一想到如果被段微发现,那就情况不妙了。

“有了!”若薇忽然也笑起来,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以假乱真,我将计就计!

若薇将真假调换,飞速离开。

赵德受命搜查王宫各个角落,因为所丢的东西不可小窥,也顾不得各国颜面问题。

若薇回来之际,赵德的侍卫已经冲进迎宾殿内,虽然没有公然挑衅,但是他态度坚决要见到奕王。

时间紧迫,若薇绝对没时间处理夜行衣,而她也没有段微那么专业,有化尸粉可以掩盖赃物,怎么办?

“纪大将军如果阻拦本将,那本将是否可以认为,偷取宝物之人就是你!”赵德言辞咄咄,一点余地也不留。

纪云威武的拦在门口:“奕王已经就寝,万不能打扰!”

“本将不会打扰,只想确定是否有人潜入宫殿,其他君王也都配合了末将,为何到了你这里却三番四次的阻拦!”

纪云有些紧张,若薇到现在还未回来,如果被赵德发现若薇根本不在宫殿之内,那就糟了!

赵德趁纪云失神之际,立刻带人冲了进去。

纪云本想阻拦,可是赵德已经推开了若薇的房门,黑漆漆的屋子,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赵德脸色一沉,回过头来看向纪云,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敢问纪云大将军,这位若薇姑娘在哪?”

面对空荡荡的房间,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纪云连说她半夜上茅房的接口都没有。

“哼!我要见你们奕王!”说完,大步朝外走去,纪云脸上已经急出一头的汗了,这下可遭了。

赵德站在弈之厉邪就寝的宫殿外,大声道:“在下安国护国将军赵德有要事求见奕王

!”

纪云急忙拦在门口,怒声喝道:“赵德,你好大的胆子,连你们安国君安敏都要忌惮我们奕王三分,你居然敢半夜在这里喧哗!谁给你的胆子?”

赵德脸上的横肉一抖,恶声道:“纪云将军不必慌张,今夜安国皇宫溜进来贼人,我等奉命保护各国君王安危,若是放走贼人,纪云将军可是要一人承担罪责?”

“奕王的安危自有我们来保护,不劳赵德将军你大驾!”

赵德冷哼:“纪云将军如此着急慌张,难不成奕王也不在宫中?”

纪云望了望依旧黑漆漆的宫殿,心中鼓声如雷。赵德找不到若薇必定不会死心,他此番不过想讨个说法,在他心里早已认定今夜的盗贼是若薇了。

赵德一把推开纪云,纪云身上带伤,这一推,竟将他推到了花圃之内,随后跟上来的侍卫立刻抽刀将纪云团团围住。

潜伏在四周的暗卫没有弈之厉邪的命令根本不会前来阻止,赵德有恃无恐的冲进弈之厉邪就寝的宫殿门口,伸手猛的一推门。

轻纱罗帐被门外灌进来的风吹开,露出一张华丽的大床,赵德持刀闯入,但是,当他看清**交缠的两个人时,他倒抽一口气。

弈之厉邪从半裸的美人身上抬起头,双眼不悦的看着闯进来的赵德,下一秒立刻翻身下来,用被子将身下的人儿包好,做完这一切,弈之厉邪冰冷无情的喝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自闯进本王的寝宫!”

赵德一听,吓的忙将手里的兵器收回刀鞘,冲弈之厉邪抱拳:“请奕王恕罪,今夜有贼人闯入宫内盗取宝物,如今贼人来不及逃窜,末将唯恐各位君王安危,便大胆前来搜查!”

“你怀疑本王?”弈之厉邪撑起身体,双眼锐利的盯着赵德。

赵德连声道:“奕王误会!末将岂敢!”

说完,他偷偷瞄了一眼**的女子。

精致的被子没有完全遮住那人的脸,赵德一眼就认出**之人就是若薇

混乱的床单,赤身**的两个人。

天啊,她跟奕王居然是这种关系!怪不得若薇不在自己房中,怪不得纪云刚刚言辞闪烁。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要隐瞒这两人之间的暧昧。

赵德心里冷笑,天机子的徒弟也不过如此!还不是被弈之厉邪搞上了床!

弈之厉邪当然知晓赵德心思,刻意让他看了个够,随后便厉声喝道:“还不给本王滚!”

“是是是是是是!”赵德连忙收回视线,连滚带爬的冲出去,临了还仔细的关好门。

见赵德慌慌张张离去,再也没提若薇行踪之事,纪云有些诧异,赵德刚才还一副气势汹汹,怎么一进去便这副模样,离去之时竟然还对他道歉。

等赵德一走,纪云立刻推开弈之厉邪的门,紧张道:“陛下,若薇还未归来……”

他的话说到一半,愣住了。

透过层层叠叠的纱幔,他看见一幅自己如何都想象不到的画面。

若薇居然……居然在奕王的**!

“滚出去!”纱幔内,传来弈之厉邪暴怒的声音。

纪云吓得肩膀一颤,连忙弯着身子不敢再抬头的退出宫殿。临走,也同赵德一样,颤颤抖抖的为他们两人关好门。

外面赵德带来的人稀稀疏疏的离去。

宫殿内,安静的十分诡异,若薇闷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的手紧紧抓着弈之厉邪滑落在肩膀上的头发,轻轻颤抖。而弈之厉邪一直维持着刚才的姿势。

若薇身上的夜行衣已经褪去大半。两人的肌肤紧贴在一起,熨烫着彼此,被子里悄然升起一股暧昧的气息。

而随心铃却在此时不安的颤动起了,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若薇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刚刚手抖造成的,可当她平息下内心的慌张,手腕不再抖的时候,随心铃还在响

若薇立马抬头,看向弈之厉邪。

那原本温润的眸子换上了陌生的阴鸷,带着掠夺的狠辣。

若薇倒抽一口气。

“怎么会是你?”她有些不敢相信。

弈之厉邪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为什么不是我?”

若薇瞪大眼睛,有些迷糊,弈之厉邪不是说只有月底才会变换成另一个他么?今天可是月中啊!

弈之厉邪看出她的迷惑,居然破天荒的告诉她:“今夜是中秋!”

已经过了三更天,这是第二天。

若薇抽了一口冷气。脸上僵住了……

她可爱的表情丝毫没有遗漏的落尽弈之厉邪眼中,残忍的眸子一时间竟然染上一层笑意。

“你是否该放开本王的头发了?”弈之厉邪伸手点了点她僵硬的手。

若薇这才惊醒,连忙松手。

当目光触及到他**的胸膛,小脸蹭的红了,刚刚情急,并未觉得哪里不妥,如今危险过了,她猛然想起来自己衣衫不整的跟他躺在一张**。

“我……你……我们……”

若薇急忙拉开两人的距离,从被子里掏出自己脱掉的夜行衣,裹在胸前:“我要穿衣服!”

言下之意便是要他离开。

但弈之厉邪却不紧不慢的开口道:“你现在还不能出去!”

“为什么?”

“因为……像你这种尤物,要你一次怎么够呢?”弈之厉邪邪恶的说道!编辑,麻烦你告诉我,我哪里h了!你让我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