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绮韵将药丸放在口中,红唇覆上,温暖的气息透过相互贴合的几乎传入她的四肢,灵舌撬开他的唇,吻着,咬着,缠绵悱恻,萧绮韵的眸子突然变得迷醉起来,药丸和着两人的唾液在齿缝间流连着,萧绮韵慢慢将之渡到昏迷中的战天戈口中。

**紧闭双眼的男人突然张开眼,深邃如古潭的眸子寒气逼人,大掌伸出,带着深厚内力的一掌直击萧绮韵胸口,砰地一声,萧绮韵的身子在空中落下一道美丽的弧度,最后重重的落到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来不及拂去嘴角的鲜血,她便高昂着头颅,不可置信的看着床前笔直挺立的男人,浑然天成的霸气,冷凝森寒的蔑视与鄙夷,如一把森寒刺骨的剑慢慢凌迟着她的肌肤,她已体无完肤,他却不依不饶。

战天戈一口吐出嘴里的药丸,萧绮韵看着地上那颗她用尊严换来的药丸,他却不屑一顾,“你没有中毒!”她凤眸眯着,眼底后知后觉的闪过一丝惊恐。

“你下毒的手段那么高明,朕怎么可能不中毒呢?只是朕的身体里面有比七虫七花更厉害的毒,你下的这些毒对于朕来说,不过就是点迷魂药罢了!”

萧绮韵明显不相信他说的什么身体内有比七虫七花毒更厉害的毒,唯一的想法便是她中计了,“从一开始,你便是故意的!”故意昏迷不醒,冷眼旁观自己所做的一切,他为了什么,为了萧绾意吗?但是他若是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将会因为他的帝王算计而失去性命,那么他是否会后悔莫及呢?

战天戈似乎看穿她的想法,“你是不是再想跟你苟合的那人现在已经得手了!”

“什么!”萧绮韵眼睛瞪大老大,一个激动,扯动胸口的伤口,痛得她眼泪打转。

“萧绮韵,朕留你一命,你便真的以为朕当真拿你没办法了,若你肯安安分分待在你的明粹宫中,朕尚且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和那男人的一切以为朕不知道,那男人是谁,意园的小郭子,还是流云的贺王!”

萧绮韵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底的惊恐越加浓烈,像是慢慢集聚乌云的天空,因着战天戈的话轰隆一声,云烟滚滚,风雨潇潇,他居然什么都知道,居然什么都知道,萧绮韵心口像是被插上一口刀,明明痛得眼泪打转,可是脸上却笑得疯狂,这一刻她心如死灰,对这个男人彻底的绝望了,恨上心头,爱成决绝,就算死,她也要拉着他下地狱,“战天戈,你很好,真的很好!”她开始语无伦次了,“这么好的你跟萧绾意真该是一对啊,你说是不是!”

她跌跌爬爬的从地上起来,与他对视,就算死,她也不要卑微的站在他的面前,“可惜啊,怎么办呢,萧绾意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没有你,呵呵呵!不过就算曾经有你又如何呢?她是你妹妹,你的亲妹妹,你们的身体里留着一样的血,你们永远都不能在一起,这是对你们报应,对你们报应!”

“你说什么!”战天戈眼里蕴藏着怒气,他大手一伸,紧紧掐着她的脖子,五指毫不留情的深嵌入肉里,萧绮韵的呼吸变得急促,面上涨的通红,渐渐地,瞳孔也开始扩散,死亡,如此之近,她却在这一刻尝到了报复的快感。

战天戈的视线看到她眼里得意的笑,盛怒的气息慢慢平复下来,他狠狠将她一推,像是丢垃圾一般,将她丢弃在地上,起身,高大的阴影罩在萧绮韵的头顶。看不清她的脸色,但是却能看见他浑身散发着的阴郁,“放心,朕不会杀你,五年前不会,五年后亦不会!”

“……”萧绮韵眼底闪过疑云,而后便是深深的恐惧。

“来人,将韵妃关进暗室!和意园抓到的男人关在一起!”

“不要,不要,本宫不要!”萧绮韵惊恐的朝后面退缩着,暗室是什么地方,那是宫里最惨无人道的地方,所有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儿都会在那里处理掉,那里面不知道葬送了多少条鲜活的生命。

“不要,爱妃,做人可是要将信用的,你既然拿了解药,就要给人办事,让朕想想,流云加贺的条件是什么呢?对了,要你生下他的种!”

“你想怎样,本宫才不要生下他的贱种,本宫的孩子是栖凤高高在上的皇子,将来是要继承栖凤的天下,不会是那个禽兽的孩子,绝对不会!”

“呵!这可由不得你!”战天戈眼底闪过狠绝,“将她带下去,瞬间将他们每日的三餐中多添些料,好让韵妃娘娘及早履行诺言,诞下麟儿!”

“不要啊!我不要!皇上,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要生下那个畜生的贱种,不要!”萧绮韵一把扑倒战天戈的脚下,妆容乱成一团,脸上梨花带雨,凄苦无比,可惜她这副模样对战天戈无效,一脚踢开她,侍卫们立即上前扣住她,结果她一个闪躲,躲开了他们的桎梏,柔弱的靠在柱子边,沉重的喘息着,绝望之后,便是决绝,“战天戈,你就等着跟我一起下地狱吧!我诅咒你,一辈子活在爱而不得的痛苦中,生不如死!”说完,整个人狠狠的撞上柱子。

“想死,没那么容易!”战天戈眼一沉,一掌击向萧绮韵,萧绮韵不堪重负,直直被击退老远,瞬间便昏厥过去,侍卫们安静的将之带下去,寝宫内恢复了平日里的死寂,战天戈端坐在床沿的身子突然倒了下去。

“皇上您没事吧!”秋心一走进来,看到的便是战天戈颓然倒下的一幕,脸色一白,飞奔似的赶到床前。

战天戈已经缓了过来,借着秋心的力,从**坐起,脸色异常的惨白。流云加贺和萧绮韵之间的交往,这些年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既然他存了让意儿回到栖凤的心,他便要为她打造一个极度安宁的场所,而萧绮韵无疑是他们面前最大的阻碍,所以她不得不除。她的所有举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包括流云加贺一次次出入明粹宫,与她行苟且之事,这些都是在他的默许之下进行的,这些年的帝王生涯若是连自己居住的皇宫都掌控不了,那么他谈何掌控天下!

战天戈平息体内的躁动之气,朝着秋心挥挥手,“朕没事,意园那边怎么样了!”

“公主没事,那人想要在公主的药里面动手脚,被暗卫拿下!”

“恩,那就好!”战天戈长吁一口气。

“皇上以公主的机智,怕是早就猜想到一切,留下只是权宜之计,接下来该怎么办,公主想要离开,没人能留住她!”

战天戈眼神一暗,“事实上她已经离开了!”

凤都城外,踢踏踢踏的声响在暗夜中显得格外的沉重,绾意骑跨在马背上,身如流云箭矢飞速的朝前方奔去,栖凤之行算是失败而回,如今她得快些赶到战场上去,祈羽的通讯已经中断了很久,她身在栖凤,心里却无时无刻不想着陪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迎接风雨,做与他并驾齐驱的女人,他流云祈羽的女人!

前方突然出现一排排火把,道路在火光的映衬下俨如白昼,绾意一勒缰绳,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前面突然出现的人群,人群散开,一架华丽的马车缓缓驶向她,车帘拉开,战天戈身披黑色巨蟒披风从车内探出头颅。

“这次换成不辞而别了吗?”绾意从来不知道战天戈的声音也可以如今温润。“还是又要跟朕说相见不如不见?”

绾意挑眉,不知道他此举是何用意,“你留不住我!”

多么直白而残忍的话,战天戈突然笑了,火光将他的面容染上一丝昏黄,风雪吹上他的眉梢,“你都听到了!”他知道她和萧绮韵之间的对话都落入她的耳中,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何什么也不问,但是真如她说的那样他留不住她!

血缘,羁绊,这是世界最美妙神奇的东西,可是这东西存在在两个相爱男女的身上是一种怎样的残酷,九年前,她十五岁,他心心念念的拿着自己精心雕琢了三年的白玉簪,为了便是在她举行笄礼时,为她盘发,并且盘一生。他想要送给她最珍贵的礼物,于是他想向父皇求一道赐婚的旨意,许她一生,可是等来的却是他们是亲生兄妹的事实。

父皇亲口承认意儿是他的骨血,因为种种原因,父皇不得不将她寄养在萧家,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亦不愿放开他,可惜父皇为了阻止准备私奔的他们,既然给她下了让人迷乱神智的蛊,逼得他不得不远走他乡,流浪军营,三年后,归来之际,更是不得不为了江山,负了她!

“你不信?”战天戈在她的眼神中看出来。

“这等荒诞的事儿,你以为我会信!况且我曾经跟你说过,我不是你想的那个萧绾意!”亲生兄妹?绾意嗤之以鼻。

“你还是什么都不明白!”战天戈叹息着。“不过,不管真相如何,你只能留在栖凤,留在朕的身边!”

“那就放马过来吧!”绾意亮起作战的姿势毫不示弱。

战天戈摇了摇头,“朕永远不会跟你动手,朕会让你心甘情愿回来,回流云吧,朕很快便会来接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