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意没有阻止他,她知道这是身为男儿的骄傲,或许她潜意识里早就料到这一切,看着台下众说纷纭,绾意只是淡定的站在他身边,无言的支持。她知道他之所以一定要御驾亲征,多半的原因是为了她,北定中原百里凤熙,认识他们,她只当是命运的安排,有缘无分,亦是上苍的意思,他们的执念造就今日的局面,她不是万能的女主,她只愿做他流云祈羽的小女人,安静的待在他的身边,她相信他的男人会将幸福和安宁带到他的身边。

从北定萧国联军攻打流云的那一刻,流云祈羽便知道解决这场乱局的时候到了,或者是更久之前,从命运让他们邂逅那个名叫萧绾意的女子,他便知道他们之间终有一战,这是赌上男人骄傲的战争,所以他必须自己亲自去!

接下来的日子,流云祈羽逐渐将政事转移给绾意,他从来就知道她的女人是睿智的,却不知道她的脑海中竟然藏着这么奇怪的想法,她解决问题的方式总是与众不同,但是效果去出奇的好,朝臣们也慢慢对她信服。

终于到了她御驾亲征的那一天,绾意手里牵着包子,满朝文武随着她一起上了断盟台,祭天之后,流云祈羽身穿金色玄铁战甲,腰间挂着雪吟剑,骑着战马下了断盟台,带着三军穿过流云的大街小巷,绾意站在断盟台上,看着他马上的英姿,与有荣焉的笑了,她的男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朝堂政事很是繁琐,少了流云祈羽的指导,她渐渐有些力不从心,怀孕的身子更加疲惫,幸好有流云楚生和殇百味顶着,后宫的琐事有明月处理,她才有功夫喘口气。

这夜月朗星稀,在流云祈羽离开两个月之后,绾意逐渐收到他平安到达并且在一些小规模的战役上取得胜利的消息。还有流云祈羽每隔几日便要寄给她的一封信,信中白纸一张,绾意却在能其中看出他深深的情谊。

先前绾意命令暗卫在萧国和北定引起内乱,为了便是拖延时间,好让流云祈羽有充裕的时间,前往边境,抢占先机,看来效果还是挺不错的,想到这儿,绾意心情不禁开朗许多。

处理完最后一本奏折,已近深夜,绾意揉了揉肩膀,唤了声“小翠”,却无人应答,绾意觉得有些奇怪了,平日里自己处理奏章,小翠都会在一旁伺候的,先前说是去给她换被热茶,结果到现在都没回来,绾意不禁有些担忧。

“来人啊!”她试探性的在唤几声,却还是无人应答,绾意眸光一沉,知道有些不对劲,刚准备小心翼翼去查探,便见明月步履轻盈的推门进来。

“娘娘有什么吩咐?”

“怎么是你在这儿,小翠呢?”

“启禀娘娘,小翠姑娘刚刚取水时滑了脚,现在正躺在**休息!”

“是这样啊!”绾意还是谨慎的在明月脸上探查了一番,却并无异样,便放下心来,“点灯,回甘泉宫!”

“是!”

回到自己寝宫之前,绾意便想着去偏殿看看包子,这些日子忙的头昏脑胀的,每天只能在他入睡后来看看他,“先去看看小皇子吧!”

“是!”

来到包子住的偏殿前,绾意有些诧异的发现平日早就熄灯的宫殿,此刻灯火通明,心想难道包子还未睡?跨步走上台阶,未带绾意推门,暗红色的门便自动从里面打开了。绾意心中明显感觉到不对劲,但是想到包子的安慰,绾意不得不进去。

一路向里,殿内空无一人,静的有些出奇,她这才发现平日这个时辰都有侍卫巡视,刚才她在院内走过却没见到。心里的疑云渐渐愈加浓厚。终于接近了包子的床榻,绾意细心的撩开床帏一看,整齐的被褥上哪有半点睡过的痕迹。

“怎么回事?”绾意扭头问明月。

“你问她,不如问哀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绾意再看到来人时,不禁诧异此时应该好好呆在明德宫闭门思过的德太妃居然会出现在此处,眸光中闪过一丝锐利。

“本宫的孩子呢?”

德太妃缓缓走了进来,对上绾意锐利的眸光中,不禁闪过一丝惧色,可是想到冷宫中那句满身血污的尸体,她最为亲近的王嬷嬷竟然死的那么惨,她岂能不恨,都是这女人的错,她本来已经妥协了,没想到她居然派人那么对王嬷嬷,她不会放过她的,她扬起手中的如意环,这是包子的贴身之物,包子在她手中,这个认识让绾意险些乱了阵脚。

“那孩子是叫包子吧,长得肉圆圆的,你放心他好得很,哀家怎么说都是他奶奶,可不像有些人心狠手辣,毒如蛇蝎!”

“把本宫的孩子交出来,本宫还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休怪本宫手下无情!”

“呵呵呵!”德太妃笑的癫狂,“手下无情?你萧绾意也有过情,那么狠毒对待王嬷嬷,又逼死了柔儿,如今你都死到临头,居然还敢嘴硬!”

“你想怎么样?”绾意隐隐感觉不好的事儿即将发生。

“哀家活了大半辈子,还能想怎样,不就是想你萧绾意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嘛!”

“你想怎么对付本宫,本宫不管,只是包子与这事儿无关,你别动他便成!”

“哀家也不想动他,可惜有人想要动他!”

“谁?”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现在你唯一能做的便乖乖听话,否则那哀家可爱的小皇孙一不小心缺胳膊断腿,就不关哀家的事儿了!”

绾意气急,却无计可施。

“哀家劝你不要做无谓挣扎,这个时候还能留在这宫里的,都是哀家的人!”

绾意侧过头,看着身旁面无表情的明月,眼底闪过失望和了然。

“害死了别人的妹妹,还以为人家会真心待你吗?”德太妃眼里尽是讥讽,“明月带帝皇妃下去好好准备,哀家也要通知观众进宫!”

“娘娘请吧!”

绾意沉下眸子,知道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况且包子在她手上,她只能听之任之,静观其变。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甘泉宫,令绾意惊讶的是甘泉宫内外空荡荡的,连个守卫的宫人都没有,明月在门外停下,指着门,说道:“娘娘请吧!”

绾意回头看了她一眼,波澜不惊的血眸中流光溢彩,“明月,皇上待你不薄吧!”

“……”回应她的是明月良久的沉默。

绾意推门进入了甘泉宫内,寂静的宫中黑不择路,索性绾意还有些武功底子,虽然做不到夜能视物,但是凭借对甘泉宫的熟悉程度,她并没有磕着桌子椅子,打碎花瓶,一路毫无意向,直到一阵**从寝宫中传出,绾意一手护着小腹,小心翼翼的朝寝宫走去。

充满欢爱的气息扑面而来,绾意不禁皱了皱眉头,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断断续续的吟哦,随着寝宫门被推开,慢慢传入绾意耳中。绾意有些愠怒的看着昔日她和流云祈羽夜夜欢好的龙**如今被不知名的人占领,帷幔晃动,黑影横斜,男人越加高亢,女人却只是微微喘息,绾意警铃大作,“是谁?”

灯罩内突然被点燃,借着昏黄的光亮,绾意看向那张龙床,男人只是个长相白皙的奶油小生,一看便是习惯取悦女人的软饭王,令她在意的是她身下的女人,那个半坐在龙床之上享受着男人卖力挺进的女人,紫色的华袍依然整齐的穿在身上,只是下半身却是一派狼藉,玄色面具在昏黄的灯光下染上一道浅黄,昔日为了获得绾意信任而苍白了满头青丝的她此刻墨发如泼,阴影闪亮。

“好久不见了,本宫的好女儿!”玉冰清一如既往嘶哑到极致的声音,绾意冷眼看着她,似是在审视这样**靡的她还是当日飘渺宫高贵无暇的宫主吗?

“久别重逢,没想到宫主竟然送这么大的一份礼给本宫!”看到突然出现在此的玉冰清,绾意多少有些明白了,“只是本宫很好奇,墨国的领土不是都还给你们了,为何还要苦苦相逼呢?”

“你认为现在还有人记得墨国吗?”玉冰清一把推开她身上的男人,“本宫耗费一生的心血,没想到居然养了一匹狼,百里凤熙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本宫早晚会收拾了他,不过这样也好,若是一切都在本宫的算计之中,那么多没意思了,既然墨国已经复国无望了,本宫何不毁了这一切,让所有人都来为墨国陪葬!”

“真是疯狂的想法,想来流云这一出戏也是你特意安排的?”

“自然!为了安排这么一出精彩的戏还真是耗费本宫好多年的精力,本宫相信,这出戏绝对精彩!”她得意的笑了起来,突然从龙**跳起,绾意只觉身下一轻,待看清一切之后,她已经躺在玉冰清曾经躺过的地方,入目的湿润粘-腻让她呕心,她刚想从**坐起,却发现浑身酥软,根本不能动弹。

“你对我下药?!”说不震惊是骗人的,她是神医弟子,对毒性虽说了解得无师兄通透,但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就将她放到的毒药还真是世间难找。

“呵,你以为这世上通晓医毒的便只有刀千骨,你可知道这刀千骨乃是紫微阁的叛徒,她一身本是虽然厉害,但是在紫微阁人的眼里不过尔尔!”

绾意细细思量她的话,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北定中原和流云祈羽不怕她满身毒气,那日在紫微阁碰到北定中原怕不是巧合那么简单,既然他是紫微阁的人,北定中原又唤祈羽师弟,想来祈羽也是师出紫微阁!

“宫主费尽心机,本宫如今不过刀下鱼肉,要杀要刮,一切悉听尊便!”

“杀你?这么好的一枚棋子本宫怎会舍得,本宫只是想好好看出戏,看那些骄傲的男人们如何接受一个残花败柳,**-娃**!”嘶哑的声音如鬼魅一般在寝宫中回荡,“你还在等什么,这么个美人赏你了,还不快好好伺候着,记住看家本事都给本宫拿出来,否则你就去蛇窟呆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