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号,长空雁叫,马蹄声碎,喇叭声咽,一寸江山一寸血,滔滔热血融化了这万里冰封,云都城外,两军对峙,黑压压的将士,一望无垠,将这片片霜雪之地,染上黑幕,对于云都守城的将士而言,前一刻还是醉生梦死,下一秒便是大军压进,谁也不曾想到流云祈羽的铁狼战骑竟然这么快就兵临城下!

全城戒备,挥戈而起,帝王将相都被从美人乡中拉出,急慌慌的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赶往皇宫。街市上,店面紧闭,人声萧条,偶有野狗嗷叫,公鸡嘶鸣,剩下便是死寂一般的阴霾。

金銮殿上,流云笙歌身穿天子龙袍,凤目煞人,清朗孤月的面上如今阴霾沉沉,看着底下那一片慌神失主的栋梁之臣,只觉讽刺无比,突来一声大喝:“全都给朕安静下来!”长身站起,高大的身躯如真龙一般闪着金色光,看的一众朝臣眩晕。

只见他长袖一挥,指着那惶惶然的大臣怒斥道:“这敌军还没攻城,你们就这等模样,这若是打起战来,你们岂不是要一个个开城投降!”

“臣不敢,陛下息怒!”一听这话,这些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大臣齐齐跪倒在地,浑身瑟缩。

“哼!”流云笙歌轻声了一句,退回龙椅上,凤眼眯呈,金光四射,“如今大敌当前,诸位爱卿有何良计,可为朕解忧!”

此话一出,底下鸦雀无声,那些个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瑟缩着脑袋,埋首于地面。流云笙歌一看他们这等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然而如今局势危急,容不得他多浪费时间,沉声喝道:“定国将军聂成何在!”

“臣在!”说话间,一个身穿玄铁铠甲,头戴红缨墨盔,年约半百的老将出列,浑厚有力的声音响彻全场。

“先帝在时,每论起当年奉天谷一战都不由感慨将军当年之威姿,今国难当前,祈王流云祈羽不服教化,不尊皇命,公然起兵,朕本欲念手足情深,软言规劝,然,祈王一意孤行,挥师南下,直逼云都,置流云百姓安危于不顾,朕岂能再忍!将军雄姿英发,智谋过人,朕就把这流云江山以及朕的性命交给将军,望将军不要辜负朕的期望!来人啊!取龙鳞剑!”一番言语铿锵有力,这聂成久负盛名,乃当世数一数二的良将,因年轻时功高震主,不通达人情,为君王与朝臣所嫌,如今获此殊荣,哪里不拼劲全力为君王分忧。

单膝跪下,接龙鳞剑,金光璀璨,削铁如泥,“臣誓死护我流云安危,绝不让逆贼再进雷池一步!”

“将军辛苦了,这就有劳将军出城迎战,朕定当为你擂鼓助阵,以震国威!”

“谢陛下!臣告退!”说着便执剑而出。

“诸位爱卿各司其职,都且退下,殇老丞相留下!”说完,又吩咐身旁的李国忠去相府请百里凤熙,这才退下朝堂,直奔御书房。

兵贵神速,流云祈羽这一招让流云笙歌险些乱了阵脚,流云笙歌还在御书房与殇百味深谈,门外就传来阵阵马蹄声,小太监急匆匆的送上文书。

“启……禀皇上,聂老将军未至阵前便被一众黑衣人暗杀,血溅当场,无回天之力!”

“什么!”流云笙歌大惊,一跃而起,脸色阴沉的可怖,“立即传令九门提督带兵镇压,势要将藏在云都的探子一网打尽,宁可错杀三千,绝不翻过一个!”少年帝王染血成狂,风雨萧条之际,再顾不得仁德治国。

殇百味默默站在一旁,看着旧时温润君子逐渐退下虚伪的外衣,将嗜血的一面显露在众人面前,波澜不惊。

流云笙歌遣退了众人,复又将视线投向殇百味,沉声问道:“如今国难当头,老丞相难道还要帮那逆贼吗?”

“臣惶恐,请恕臣无力回天!”

“好个无力回天,”流云笙歌突然仰头大笑,笑的狰狞张狂,俨如鬼魅,突然眼露阴鸷之光,“既然如此,朕就让你看看你一心护佑的民主是如何将剑头指向自己的子民,是如何走向毁灭之道的!殇百味朕要让你看着因为你的迂腐导致流云大好江山生灵涂炭,血流成河!”说罢朝着门外唤道:“来人啊!丞相殇百味勾结逆贼,意图造反,今革去一切职务,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将之押了下去,殇百味面上含笑,不骄不躁的任由这囹圄之灾凭空而下。

御书房内只剩下他一人,流云笙歌绕过案桌,行至屏风之后,瞬间消失在御书房中,待再次出现,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李国忠携着百里凤熙匆匆赶来,惊见君王满脸郁色,百里凤熙一袭紫袍,单膝而跪,李国忠在流云笙歌的示意下,退守门外。

“罪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的声音永远的云淡风起,其实面对的是掌控生杀大权的帝王,仍然如此。

流云笙歌目光如炬,在他身上扫视一遍,并未唤他起来,“你知道朕为何让人唤你入宫吗?”

“臣不知!”

“不知,这天下还有你百里凤熙不知的事儿!”流云笙歌嘲讽的一扬唇角,“祈王大军压境,老将军聂成未出云都,便遭暗杀,如此明目张胆的公然暗杀,显然不把朕放在眼里,爱卿身为国之栋梁,可有良计献上?”

“臣愚昧!”

他这般不合作的态度早在流云笙歌的意料之中,他也不急,慢条斯理的走到百里凤熙面前,“既然爱卿自称愚昧,不愿动脑,朕也不勉强,但如今这事只需爱卿动动嘴巴,便能办成,这可是一个戴罪立功的好机会,端看爱卿愿不愿意为朕分忧了!”

“君为臣纲,为陛下分忧,乃是为人臣子的职责,臣岂有不愿之理!”

“那就好!”得到满意的答案,流云笙歌心情甚是愉悦,亲自将他扶起,突然三拍手,很是神秘的喊道:“来人啊!将人带上来!”

说话间,两个暗卫夹着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御书房中,那女子垂着脑袋,显然已经昏厥,白皙的雪衣上沾满污秽,早已看不清原来的模样,发丝如墨,长长的悬在空气,百里凤熙呼吸一阵,一种不好的预感陡然出现,惊讶指着那女子,将视线投向笑意深沉的流云笙歌。

“陛下,这是……”

流云笙歌慢慢走向那人,轻轻抬起那低垂的脑袋,面色尽是得意与残忍,“没有她,如何能牵制住朕的好皇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