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办法吗?”四十出头的皇上萧岸,依然英俊,只是因为疲惫而闭着眼。

站在廷下的正是老臣裴仪,是跟随本朝皇帝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人,年长皇帝十五岁,向来都受敬重。

“唯有平息。”裴仪自然是明白萧岸的想法,往事不堪回首。海誓岛不可以存在!裴仪心里狠了狠道。

萧岸在这时睁开了眼睛,依旧幽深,站起,字字掷地有声:“不!只改名。”该来的总得来了啊。

裴仪与他君臣多年,明白他心意已定,无可劝,也便不再说什么,只在心里思忖着对策,出事后的对策……

说起来,皇帝与裴仪都只是为了一个传言而忧虑着。

“海誓岛”这个名字是在当朝皇上执政的第十个年头时传入国内的。顿时,全国都争相传说,因为关于这个海岛的传说是神乎其神,在长期生活在盛世之中的百姓们的平淡生活上绘上了神秘的一笔。

继而大街小巷都开始传诵着各种各样的版本和说法,说书人也很适时地将这些片段编成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每每开场说书,都是全场爆满的。毕竟在一个和平的年代里很少有机会听到这样“刺激”的事情,特别这个岛的存在又是那么神秘。

只是朝廷中,所有知道当年那场宫变的人,就不能以一个听者或旁观者的身份来置之事外了。

……

几天后。

诏告天下——

因“海誓岛”一事传出,沸沸扬扬,既已如此,朕为其另赐名为“海市岛”,意为海市蜃楼,可望而不可及。

这样一份上不着天下不找地的昭告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这皇帝整天就算是闲着没事,也犯不着去管这些平民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是否合理,诗意吧?若是有其他意味,可从诏书上当真是读不出什么“话外之音”。

既然如此,不如照旧!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大家都还是和诏书出来以前一样地谈着,传着。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海市岛”并没有更多新的传闻,众人渐渐感到无味,传言倒是淡了不少。尽管偶有人提及,却也是一语带过,失去了感染力。

从这一点上来说,现在的裴仪正在自己府中佩服着萧岸的“无招胜有招”,可谁又能知道这不会是有心人“投石问路”呢?而现在,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罢了。

海市岛①,黑暗的小屋中。

“我来了。”三个字,没有一丝感情。但很明显,是女子的声音。

另一个女子负手而立,背对着那人,说着同样让人难懂的话:“时候到了,准备好了?”

女子只是微微颔首,她知道回答是没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