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很快就过去了,在蓝莎莎的陪伴下,叶紫姗的心情好了很多。

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莎莎,也做出了最终的选择。

郑浩楠自从初一那天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来过海边别墅。

也许,他也和自己一样,既然知道命中注定不能在一起,就要学会放下。

其实,叶紫姗不知,白天忙碌的郑浩楠,每天夜晚,无论多晚,都会回到龙湾,打开电脑视频,聚精会神地看着显示器,将叶紫姗每一个细微的神情皆收入眼底。

“姗姗,那些恩怨都是上辈子的事,和你家黑脸哥没有关系。像他这样,对你一心一意,从不花心,而且又多金帅气的男人,你这一辈子不会遇到第二个了。”

常言道,劝夫妻,劝和不全分。

虽然平时,蓝莎莎总是扬言,如果郑浩楠欺负了她的紫姗,她会和他没完,也不会让她的紫姗再去爱那个男人。

可是这次,情况不一样啊。

上一辈子的事恩怨,为什么要他们两个来承受。

“紫姗,姗姗,姗儿,你再考虑一下吧……要不,你俩私奔,去一个完全离开这里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你只是叶紫姗,而你家黑脸哥也没那个陆什么的父亲……”

蓝莎莎实在不愿看到,彼此深爱对方的两个人,就此形同陌路。

“呵

呵~”叶紫姗苦笑摇头。

私奔?

郑浩楠身上的责任,容得他那么放纵自己吗?

爷爷就那两个孙子,卫煊已经走了,叶紫姗现在也搞不懂,凭自己的直觉,卫煊不会对自己下狠手,如果他想要自己的命,为什么要三番五次救自己。

可是这些疑虑她也只能带到阴间找卫煊问个清楚了。

郑浩楠,陆伟明的儿子,而爷爷在他八岁那年就过继到郑家,改姓郑,亲自栽培,可见,对他有很高的期望。

皇冠集团的总裁,为了爱情不顾上万员工的生计,这样的男人,她叶紫姗瞧不起。

身为人子,为了爱情舍弃对父母的行孝,这样的男人,会让她叶紫姗厌恶。

因此,她不会自私的渴望,为了自己的幸福,而去牺牲那么多人的幸福。

她也相信,郑浩楠会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有孝心、重情义的男人。

看着好友只笑不答,蓝莎莎也放弃了最后的劝说,她接过叶紫姗手中的行李,送她会雅园,因为叶紫姗要在走之前,向郑健雄道别。

她还有一件事没有做,那是对浩楠的承诺……

皇冠上海总部,简约但不失奢华,身穿黑色笔挺西装的男人,单手插在裤兜,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繁华的都市。

他正在打电话,嗓音虽低沉,却铿锵有

力。

“那个女人和她儿子都死了,谁干的?”他似乎有点不信,是谁,做事这么决绝,出手又是这么块。

“是的,等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已经开始腐烂。凶手并未用刀枪,而是用绳索勒死两人。凶手应是顶级杀手,一丝线索都没留下,目前还不知是谁做的。”

“查,三天之内!”

三天,让毫无线索的杀人事件,水落石出,也就是郑浩楠能下达这样不靠谱的命令。

挂掉电话,转身,坐在大班椅上,冷脸,从抽屉里拿出香烟,抽出一根,点燃……

到底是谁做的?

那两个人显然是不可能,因为在雅园相处的那些时日,陆伟明和何小琴是打心底希望他和紫姗能好好生活下去。

而且,那件事对他们来讲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难道是卫家?

当、当……

叩门声响。

“进来吧。”

郑浩楠暂时收回思虑,埋首,看着红木桌上的资料。

“总裁,这是去年各个分公司上报的销售总额汇总表,需要您过目,签字。”

进来的人,是身穿米白色及膝裙,亮红色职业衬衫的卫雪。

今日,她特意打扮的清新甜美,因为她知道,浩楠哥喜欢那样的类型。

虽然,在她心里,一直认为“学生妹”的装扮

俗不可耐。

“副总看过了吗?”郑浩楠未抬眸,淡道。

“哦,还没有。”卫雪一怔,答道。

秘书处的李秘书可是告诉她,这些报表,都是总裁直接审核的。

“以后公司所有需要我审阅的资料,先由副总审,然后由他亲自交给我。”

郑浩楠抬首,无喜无怒的眼神凝视着卫雪,似乎要从她的身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从未被郑浩楠如此正视过的卫雪,原本因为郑浩楠的那句话心中有着怒气,但,此时,怒气皆散,心底反而有那么一丝窃喜,看来自己今日又堵对了。

不是郑浩楠不花心,而是他有自己独特的喜好,以前的自己,不对他的路。

“没事,就出去吧。”良久,郑浩楠薄唇轻启。

卫雪冲着郑浩楠娇羞一笑,转身,离开,她感觉自己整个身体都红彤彤的……

不是卫雪,这是郑浩楠刚才审视完这个女人的结论。

那又会是谁呢?

揭开二十多年前的秘密,目的就是要拆散他和紫姗。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是在逼紫姗离开郑家……

回到雅园后,叶紫姗急切地奔向赏荷楼,她虽不愿见陆伟明和何小琴,但佣人们说,诺奇在那里。

她的孩子,不能留在他们身边。

“我是来接诺奇的。”

叶紫姗进了屋,冷脸,唇瓣轻抖,眼前这个女人,是杀害父母的帮凶,自己竟叫她“妈”那么久。

虽然这个女人一直也没应答,但也没纠正过。

“雨儿小姐,诺奇正在睡觉呢,要不,等他醒了,你再接过去。”何小琴用着商量的语气。儿子竟能把诺奇托付给自己照顾这么几天,她已经很知足了。

即使二十年前那起车祸,的确不是丈夫陆伟明指使,可谁又能信呢?

谁让他们当初有过害人之念头,这才让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导致如今这样的局面,铁证如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幸,老爷子并未迁怒于浩楠,依旧掌管着皇冠的主权,只是,浩楠今后的幸福……

只要不是瞎子,谁看不出来,郑浩楠对郑雨儿的爱,坚如磐石,日月可鉴。

“不用了,我现在就带他走。”

叶紫姗依然冷脸,垂在身体两侧的纤指僵硬,不停地抖动。

害父母生命的人就在眼前,她竟没有让他们血债血还之心,她实为不孝!

“郑雨儿,你板着那张冷脸给谁看啊,我爸妈没有害死你的父母。你们都认定我父母是凶手,但我相信,我爸妈绝对不是杀人犯,不是!”

陆冰儿站在二楼的走廊上,俯视楼下客厅。

看着母亲在郑雨儿面前唯唯诺诺,毕恭毕敬

的样子,她很是来气。

母亲向来软弱,对自己都从未高声指责过,在郑家,总是受二婶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就算把刀递到母亲的手里,让她去杀一只鸡,她都不敢。

父亲更是,做事一点也不大气,老实忠厚,对爷爷惟命是从,这样的一对夫妻,不可能干出那样凶狠恶毒的事。

再说前两天她问过母亲,她信母亲说的话。

叶紫姗睁圆氤氲的眸子,薄唇紧抿,她不想和陆冰儿去争执什么。

在这个世上,那个儿女愿意承认自己的父母是杀人凶手,而且杀的人,还是自己的兄弟。

“诺奇呢?”叶紫姗再次问道。

她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待,她已经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她很想怒声质问,他们的心是什么做的,也要扒开他们的心看看,到底是黑色、还是红色!

一旁的老妈子在何小琴的示意下从一楼的卧室里抱出诺奇,交给了叶紫姗。

“雨儿,诺奇很乖,很可爱,我很舍不得他,但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再看到他。我这个奶奶是没有福气看到自己孙子的成长,这双老虎鞋,我已经做完了,虽然不是那么好看,但也是我一针一线缝制的,希望你能手下。”

何小琴声音已经哽咽,几乎是用求的语气。

叶紫姗的心软了,她余光轻扫何小琴

手中的老虎鞋,很漂亮,两只老虎眼睛大大的,很有神,诺奇一定会喜欢的。

因为这双小鞋是何小琴的心。

可是,她不能收,不能心软!

“不,必,了!”

三个字,是从胸腔里直接蹦出。

叶紫姗出了门,垂眸,温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滴答滴答掉在酣睡的小诺奇脸上。

“这是什么情况?下雨了吗?这老天,扰爷清梦……”

小家伙似乎感受到有水滴掉落在自己的小脸上,伸出已有肉肉的小手,抹了抹,小嘴吧唧一下,继续睡大觉。

“这么贪睡,小懒猫,到底像谁了?”

叶紫姗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小宝贝,向听雨楼走去……

“妈~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三叔三婶的死和你和我爸没关系,你们就这一辈子被冤枉着!”

其实陆冰儿也是在除夕那天才知道,为什么哥哥郑浩楠一直和父母呕着气,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开始也以为父母真的做了那么残忍的事,伤心至极。

可后来母亲说不是他们做的,她是绝对的相信。

刚才她极力的要在郑雨儿面前说明,她父母不是凶手。但却被何小琴拉住,制止了。

“冰儿,你爷爷手里所有的证据都是指明,那件事是我和你父亲做的,要怪只能怪,当年,爸爸妈妈口不

择言,说了不该说的话,落下把柄。”

何小琴望着叶紫姗离去的背影,眼神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