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哥他欺负我,他不爱我了…….也不知道郑雨儿给他使了什么咒,他竟当着那个女人的面打我……他可从来没打过我,现在脸还疼着呢……”

耦合色为主调的公主房里,陆冰儿素手捂着自己不是很红的左脸,右手拿着手机,仰躺在**,盯着天花板,声音哽咽,委屈之极。

也不知对方说了什么,只听陆冰儿娇滴滴,继续说道:“风行哥哥,你又没见过郑雨儿,你怎么就知道她心底善良,还帮她说我,我怎么看她,就像是什么妖女转世,专程来魅惑我哥的,风行哥哥,你快回来吧……”

这时,叶紫姗恰巧来到门口,“风行哥哥?”不可能,不会这么巧,叶紫姗随即很快把脑袋中那个人的样子抹掉,轻轻地叩门。

她敲了好几下,都没有得到里面人的回应。

叶紫姗轻轻地握紧手中的药膏,犹豫着,到底是离开,还是推门进去,还是在这里等……

“你在这干嘛,偷听别人打电话有意思吗?”

陆冰儿趿拉着天蓝色的熊猫棉拖,乌黑而闪着光泽的发丝披散在消弱的香肩上,眼睛是偏大型那种,整体五官和郑浩楠长的不算太像,也许,他们一个人随妈,一个人随爸了。

面对着小姑子的“敌意”,叶紫姗并没有生气,这些是

预料之中的。

她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投向陆冰儿的左脸蛋,若隐若现的手指印,不算很严重,看来浩楠还是“手下留情”了。

“这是你哥去韩国的时候带回来的消肿膏,效果很不错,我帮你敷上。”

说着,叶紫姗素手拧开药膏盒盖,伸出修剪整齐的食指,沾了一点,就要敷在陆冰儿的脸上。

陆冰儿迟疑了一下,身体向后稍微退了退。

叶紫姗浅笑,“这次洗手了。”

一句开玩笑的话,并没有恶意,完全是冷幽默,欲拉近两人的关系。

但在陆冰儿的耳朵里,叶紫姗是来挑衅的。

“拿开你的脏手,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猫哭老鼠,假慈悲。”

陆冰儿扬起她的小臂,打开叶紫姗的手,并把她向外推去。

叶紫姗的注意力完全在陆冰儿脸上的伤势上,没有提防这突来的力量,一个踉跄,中心不稳,身体向后仰去,结实的撞在了护栏上,不由得“啊”了一声。

楼上的吵闹声,引起了楼下客厅里何小琴的注意,她一看女儿去推老爷子的亲孙女,这可了得,迅速地跑到楼上,扶住后腰生疼的叶紫姗,这小姑娘,力气不小啊。

“冰儿,你怎么能这样对待雨儿小姐呢,赶快道歉!”何小琴厉声斥责,但仍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叶紫姗惊秫的目光看向何小琴,她没听错的话,她没有说,向“你的嫂子道歉”而是“雨儿小姐”,在她这个婆婆眼里,依然没认自己这个儿媳妇。

“她算哪根葱啊,让我道歉。妈妈,你怎么能向着她,要不是她,哥哥……”

“陆冰儿,让你道歉你就道歉,她是雨儿小姐,是你的姐姐,这么对待长者,就是不对!”

何小琴声音提高了八度,制止了陆冰儿还没说完的话,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大声的对自己这个女儿讲话。

“好啦,你们都向着她,要道歉,你道!”

陆冰儿甩下这句话,砰的一声,关掉房门……

“雨儿啊,都是大妈不好,惯坏了冰儿,你别往心里去。我让李婶煲了红枣汤,很好喝,你尝尝。”

何小琴拉着叶紫姗的手,很温柔,可是,叶紫姗为何感觉不出温度。

“妈,谢谢你给诺奇做的小鞋,我相信诺奇一定会喜欢的。”

叶紫姗莞尔一笑,她不知浩楠和他的父母之间有什么误会,除非自己把诺奇抱出听雨楼,否则,她这个奶奶绝对见不到自己的孙子,因为郑浩楠不允许他们踏入听雨楼半步。

何小琴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如果浩楠会喜欢,那就更好了……

翌日,听雨楼里叶紫姗正在给自己的丈夫郑浩楠打领带,

不知从何时起,这个细微的工作落在了她的身上,并成了一种习惯。

也许是因为昨日清晨清晨调皮导致老公翘班不争奶粉钱,也或许是因想不到和陆冰儿缓和关系的法子,此时的叶紫姗只是默默地忙着手中的事。

瞧着妻子纤细的手指在脖颈间灵巧的运作,而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带着落寞,这和往日总是溢满灿烂阳光的她大有不同。

“老婆,冰儿还小,辛苦你了。”

昨日,叶紫姗回来之后,心情一直不佳,也只有对着小诺奇时,才露出她甜美的笑。

不是她不想开心,更不是她给老公甩脸子,而是,她确实高兴不起来。

在陆冰儿还没回来之前,她和婆婆之间虽算不上亲密无间,但也相敬如宾。

虽然婆婆对她总是若即若离,但每次吃饭时,却不忘为她碗里夹菜,而且很好的记住她的口味。

小姑子回来,也不知是前世的冤仇,还是别的原因,陆冰儿一回家,就向她下了挑战书。

他们是丈夫的亲人,那也就是自己的亲人,她不允许,如此僵硬的关系存在于亲人之间。

“浩楠,你为什么要生爸妈的气,一年多了,我能看的出,他们很爱你。”

叶紫姗打算解决问题还得从根入手,昨日,陆冰儿说浩楠和父母多年关系不和,是因为自己,到

底什么原因,却被婆婆制止了。

以前她也问过丈夫这样的问题,而郑浩楠总是用沉默来回答。

“时间不早了,要不儿子没奶粉吃了。”

郑浩楠借用叶紫姗每次和他说的玩笑话,岔开了话题。

叶紫姗就知他会这样,只是,这次,她是铁了心要知道答案。

“浩楠,咱们是夫妻,你不能有事瞒着我,尤其是这种事。爸妈是带给我们生命的人,作为儿女,我们一辈子都要还他们的恩情。我能感觉到,妈心里很难受,你的心底也藏着那抹痛,母子之间难道就有打不开的心结吗?”

叶紫姗诚恳道,在她的世界里,无论富贵与否,亲情至上,家人至上。

她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丈夫心中最深处那道难以愈合的伤口,越来越大。

深邃的眸子沉了沉,望不穿的眼底,一抹无奈一闪而过,这不是心结,是死结,永远也打不开的结。

原谅父母就等同于对紫姗的不公平。

“你就当我是个孤儿,和你一样,从小就失去了父母。”

郑浩楠说的是实话,他除了身上流着那两个人的血之外,从他八岁那年开始,他再也没叫过何小琴一声妈,也没叫过陆伟明一声爸。

“郑浩楠,你为什么要这么冷血,有什么事,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肯原谅……”

望着丈夫离去的背影,叶紫姗强忍的泪,溢出眼眶。

刚才那句话是气话。

她了解自己的丈夫,绝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他做的每件事,都有他的难言之隐,可是,她是他的妻子,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而要独自去承受……

郑浩楠烦躁地从车内的储物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猛吸两口,轻轻吐出,也许只有香烟的味道能平息他此刻的躁乱。

这是个结,是个死结,他也想打开,但却不能。

他曾幻想,也许当年三叔和三婶的车祸另有他因,然,那时的他年幼,没有找到真相的能力。

如今,他具备了这样的能力,却因年代的久远而毫无线索。

陆伟明一再声明,那件事纯属偶然,巧合,可是,陆家的司机却画押认罪,且有一盘录音带,录制着父母商议着如何让三婶不能再生养的话题,而目的,是让自己日后继承郑家家业。

一个司机,有那么大的胆吗?

司马昭之心。

只是老爷子却放过父母一马,不知为何?

郑浩楠上身重重地后仰,和皮质的靠背来一个亲密的接触,随后又起身,将剩余的烟蒂决绝地摁灭在烟灰缸里。

睿智的目光盯着远方,发动汽车引擎,准备离去……

啪~副驾驶座的门打开了,身穿黑色职业套装的卫雪

爬了上来。

“浩楠哥,我的车坏了,搭便车,你不会把我赶下去吧?”卫雪甜甜一笑。

今日,酒红色的波浪卷发被她扎成了马尾辫,略显老气的脸蛋去掉了以往的浓妆,此刻略施淡粉的她竟有着一抹清纯之美。

郑浩楠冷眼斜盻。

自从他查出三番五次设计陷害紫姗的人竟是平日里看似毫无城府的卫雪时,他对她仅有的那点兄妹之情,封冻了。

“请你下去!”

阴寒的嗓音,带着戾气。

“浩楠哥,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卫雪并没有下车的意思,依然娇笑,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他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

“还要让我再说第二遍吗?”

声音更加的冰冷,似乎要将对放冰封。

“浩楠哥,我搭个便车难道就不可以吗?不知你为什么心情不好,但为什么要拿我撒气啊,我又不是出气筒,我是你的秘书,每天累死累活的帮你打理公司业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