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军大帐里

胡太医拧着眉心,坐在一个小木桩上位坐在靠背椅上的大将军号脉,一边,延平王爷那双眼睛,就跟针尖似的扎的他老人家坐立难安,一般一小会儿的号脉时间,硬是被拖拉了好半天才停下来。

胡太医抬起眼,看着大将军带着点血丝的脸,笑颜,道:“将军本是底子就好,这次会陷入昏迷也是失血过多,好在关东王懂得医术,前期治疗的很不错,所以现在只要好好养一段时间,将军就又能披挂上阵、威风八面了

!”

听见胡太医这样讲,楚玉郎才松了口气,拍着砰砰乱跳的心口,看着一边整理袖口一脸无所谓的女人,瞪了一眼,拉把着胡太医的手,问:“这养一段时间?是多长的一段时间?”

胡太医看着王爷那双关心的眼神,笑着望向低着头整理军容的大将军,咳了一嗓子,说:“将军体制很不错,相信十天半个月就能回过味来;王爷不用担心,现在将军身体无虞,只是……只是这。”说到这里,胡太医有些为难的顿了顿,也就是这个动作,让楚玉郎好不容易放下去的心扑腾一声又被拽起来。

拉住胡太医的手紧了紧,跟着脸色也不太好的楚玉郎喉头滚动了几下,压着嗓子,道:“太医但说无妨,本王能承受得住!”

胡太医瞧着王爷那副大敌当前的危耸模样,忍着笑,凑到楚玉郎的耳边,一个老男人和一个小男人咬耳朵:“老臣知道王爷与将军小别胜新婚,可是这床事还是别太辛苦,将军的身体还要恢复,这样方便将来要孩子!”

楚玉郎一听这话,顿时一张脸憋了个通红,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那端起茶杯喝茶的臭婆娘!

昨天晚上他明明都喊着不要了,是她一个劲的要要要;累的他半死,最后差点没厥过去;现在被老太医叮嘱他一个大老爷们不应床事过勤,凭什么这婆娘闯了祸却要他要在这里顶着罪?

乔羽坐在宽背椅子上,感觉到头顶上射来的眼神,眨了下眼,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头正好对上那双雾气腾腾的眼珠子,某人很无耻,根本没察觉小白兔现在盛气凌人的愤怒,居然露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气的楚玉郎捂着心口直喊着心口疼,吓得胡太医立马把脉,从怀里掏出养心丸塞到小王爷嘴里,小王爷才顺着心口缓过劲来。

莫雷和夏侯青从帐外走进来的时候,胡太医领命下去给英勇大将军煎药,小王爷坐在最靠近媳妇的位置上不知在生什么闷气,反观,大将军一脸轻松,在看见兄弟们一起进来,还送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以示她现在的心情很不错。

莫雷和夏侯青对了对眼,果然,小王爷的美色可要比打了胜仗还要让大将军动心;连日来大将军脸上一沉不变的肃穆变成了淡淡的笑容,着实要虎狼军上下将士都放心不少,看来,行军打仗中带着小王爷在身边,那可是必备之良药

!太明智的选择。

李廷峰手里拿着刚从嘉陵关里得到的详细情况,递上去,给乔羽看,一边还解释着说:“那个吥铎皇子果然非善类,知道嘉陵关保不住,干脆架起红衣大炮轰了城池,让这数十万百姓挤在玉林关里,增加虎狼军的负担,着实要我们吃了个闷亏!”

乔羽翻看了下手里的折子,随手放在一边,敛去眼里的笑意,道:“关键是人保住了,这比什么都重要!”

莫雷坐在凳子上:“下次看见那个吥铎皇子,老子一定要劈了他;不是自己的地方就不心疼,好好地一个城池现在变成了废渣,让流离在外的边关百姓没了家、没了窝,手段着实可恨!”

夏侯青没有这帮武将的愤慨,倒是颇为欣赏吥铎皇子的做法,懒懒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道:“要我说,他这么做还算是客气的!”

大个子挑眉:“王爷,您又有什么坏水往外倒?”

夏侯青跟这帮子老爷们混得熟了,对于他们没上没下的话也不在意,只是笑笑,说:“若是我出手,不光毁了城池,也要在嘉陵关附近的河水里投下剧毒,让这里彻底变成不毛之地,断了虎狼军的水源,这样就算是这数十万虎狼之师的作战能力再强,也会慢慢的被拖垮!”

夏侯青的毒计一出口,顿时引起一帐营的老爷们的倒抽冷气,他们在暗叹这关东王如此心狠手辣的同时,也暗自窃喜,还好这够狠够毒的家伙是跟他们站在一拨,若不然,这仗定会难打万分。

从头到尾,楚玉郎都保持着局外人的淡定,没有讲一句话,只是在最后,做了一句总结:“说夏侯青聪明,这是一种恭维,说他诡诈,这是一种赞扬;事实证明,坏成他这样,也是一种另类的奇葩。”

夏侯青听着众人对他的评价,也不生气;只是笑嘻嘻的看着乔羽,眼睛里带着情意,细语绵绵的说:“阿羽,刚在路过灶房的时候看见小喜在里面炖鸡汤,等会儿多喝点,好好养身子,昨晚多累呀,某人只是费嗓子,你是费劲;多多补补,今晚再接再厉!”

听见这夏侯青是在指桑骂槐的说自己,楚玉郎的脸憋得通红;转过眼,就看着几位相熟的大将各个一副偷腥的傻样,着实看的他臊得慌,指着夏侯青,怒吼:“夏侯青,你三天不跟我抬杠,你就活不下去是不是?”

夏侯青很无辜:“玉郎,我什么时候跟你抬杠了,我这是替你关心你媳妇

!”

楚玉郎啪的一声拍在一边的小桌上:“爷的媳妇用得着你关心?有那份心思关心你府里的贵妾去,老子的女人,老子自己就能搞定!”

夏侯青听见楚玉郎这样说,耸了耸肩,目的达到,见好就收!谁让这混蛋刚才跟着别人一起兑桑他,现在气他一顿,该他!

就在一帐营的老爷们嘻哈着说着浑话,偶尔才谈两句正经话的时候,突然从外面飞进来一直信鸽,鸽子停在帐营一边的吊架上,咕咕的叫了几声,引起了几人的注意。

夏侯青走过去,扳开鸽子的翅膀看了下家族标记,对着望过来的乔羽,说:“是明瀚传来的消息,不知道京城里又发生什么了?”

乔羽淡笑,道:“能发生什么?咱们这里天高皇帝远,就算是京城闹得水生火热,传到这里也挨不着咱什么事。”

大个子巴拉巴拉头发,说:“外忧有咱虎狼军震着,内患也用不着我们这群武将出手,小郡王传来的消息,指不定是瞄上了那西北的小蛮女生的泼辣,要咱们给他拉几个回去消遣?”

莫雷看大个子谁的玩笑都喜欢开,伸出手拍了一把兄弟,说:“你小子,这时候要是小郡王在这边,看不把你这舌头扯掉扔出去喂狗!”

楚玉郎摇了摇手指,更正:“要是明瀚听见这些话,他不会这么做!”

莫雷好奇:“那小郡王会怎么做?”

楚玉郎看着大个子,笑的很诡异,慢慢的吐着舌头,说:“他呀,嘿嘿!会找一帮小蛮女,好好地伺候我们大个子兄弟,直到他弹尽粮绝,这辈子看见女人就想逃为止!”

听见楚玉郎这样说,大个子顿时憋着发红的脖子直搓着自己的那张老脸,跟小王爷耍流氓,他似乎还不够格。()

夏侯青卸掉缠在信鸽腿上的小竹筒,当他看清楚上面写的内容时,本是欢喜的一张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察觉到夏侯青脸色的转变,乔羽收住笑声,问:“怎么了?明瀚说了什么?”

经由乔羽这样一问,本是欢喜一堂的人都敛住笑意,齐齐朝着夏侯青看去

夏侯青攥紧手里的纸条,面无表情的神色让人猜不出纸条中究竟写了些什么。

“西北战场,有的好玩了!”

众人一愣,不知此话如何说起。

夏侯青碾碎手中的纸条,伸手摸了摸信鸽的羽翼,抬眸间,瞳孔里邪恶的笑意渐渐扩大:“慕乐,作为钦差大人,前往西北勘察战场来了;你们说,是不是很有意思?”

楚玉郎一听慕乐的名字,极其反感:“他来做什么?皇兄糊涂了吗?……”

乔羽伸手打住楚玉郎接下来的话,眉心一皱,道:“恐怕是皇上身不由己吧,在京城的时候慕乐把我害得蹲大狱,现在跑到老子的地盘,是找死?还是不怕死?”

听见乔羽这样说,虎狼军的几位将军跟着一愣;如此斗气冲冲的大将军,很难见到呢。

李廷峰双手环胸,同样拧着眉心,看来对那声名狼藉的悦王十分反感:“虽说西北战场是我们的地方,可是一朝钦差前往,不管怎么样也要给些面子!”

“可若是他故意挑刺呢?”楚玉郎这个时候护短护得厉害,上次媳妇蹲大狱虽然他也有份掺和,可是这罪魁祸首却是慕乐那个小王八蛋,现在他又跑到这里,指不定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故意挑刺?”夏侯青走过来,坐在凳子上抬眼看着楚玉郎,嘴角一勾,笑着问:“你楚玉郎会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人吗?”

楚玉郎瞪了一眼夏侯青,咬着大拇指,一眼的忿忿然:“他若是敢欺负我媳妇,老子就抽死他!”

吴有才有些胆怯,小声的提醒:“小王爷,钦差大臣的官衔似乎比大将军还要大上几分!”

楚玉郎一听这话,叉着腰,骄傲的扬起那张玉白的小脸蛋:“爷还就不怕他跟老子比官衔,钦差大人算个屁呀,老子还手持先帝御赐金牌,握有监国大权呢

!”楚玉郎一说完,嗖的一声就从怀里掏出当初父王临走前放在他手里的金牌。

御赐金牌,上打奸臣,下打佞商;就算是保定帝看见了也要给上三分颜面,更何况是个小小的慕乐?

看着那张金牌,乔羽眼瞳一跳;当初父王将这金牌给了楚玉郎,就是想要保护他,只是没想到现在这小白兔居然拿出来保护她?想及此处,心口的点点笑意,就荡漾在了眼角。

“慕乐要来,就跟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一般,那是板上钉钉子的事儿,谁也拦不住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挑不出来毛病,快快滚回去!”乔羽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一眼手底下的几个皮猴,教训着说:“军营轮岗的事,莫雷你要好好地盯紧,如果我们连自己的家都保护不了,这可真是丢了虎狼军的脸,还有大个子,你这大嘴巴的毛病也要改一改,慕乐这个人你们不了解,他一出现,必定会针对我和小王爷百般刁难;现今东蛮没有动静,有可能就是想要看我们自己内乱,然后再强攻过来,到时候丢人丢命的人,可是咱们虎狼军,明白了吗?”

乔羽的叮嘱,让在场的几个老爷们都低下头,各个记在心口,小心提点着自己。

见大家都不说话,夏侯青凑上来,不以为意的说着:“不管朝堂上怎么翻云覆雨,咱们只管将东蛮小儿赶出去就成;到时候军功垒起来的威望,就算是有人想要给咱们穿小鞋,那也要悠着点;虎狼军的赫赫威名可不是拿出来说着玩的,不高兴了,各位将军甩开膀子砍上几个王八蛋,保定帝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说到这里,夏侯青朝着乔羽望了望:“咱们的大将军也不是吃素的,一招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就能让保定帝的火焰灭了不少!”

听见夏侯青这样说,大家本是忧虑的脸上顿时腾起了笑意。

七国争雄,哪个国家都不敢独大!

大周虽然国力强盛,可是若是没有他们这群杀人不眨眼的混蛋守着,恐怕也早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虽说在太平盛世文官独大,武官毫无用武之地,可是在这战乱四起的时候,还不是武将站出身来保家卫国,文官那几口文邹邹的酸嗓子,就跟那唱堂会的小白脸,管瞅不管用。

一棒子老爷们又觉得自己是救国救命的大英雄了,刚才的一番失意沮丧顿时消失,剩下的都是个人吹嘘着个人的丰功伟绩,说的好不乐哉

乔羽看着手底下的几个皮猴,笑着看向垂下头不说话的夏侯青,隐约间,还是在他的眼角看见了顾虑!

慕乐成为钦差大人前来,虽然不怕他百般刁难,只是俗话说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是她看不起那些从小就在金窝窝泡大的皇室子弟,只是这群中看不中用的混蛋里,当真是没几个能提得起劲儿;指不定那混蛋来一招阴损,会连累的她手忙脚乱;现在战事吃紧,虽然大周国库充盈;可是,再强大的国家也经不住战争的摧残和拖延,数十万将士每天要吃饭,还有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她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越来越沉;这个时候,她只希望大周上下齐心对外,千万别再闹出什么事儿,让她分心了。

……

就在军营大帐里有人欢喜有人忧的时候,一直守护在外面的小将走进来,看着几位将军不顾形象的勾肩搭背,微微的愣了一愣后,还是赶忙将手边的拜帖递上去,说道:“大将军,西夏公主现今就在军营外等候召见!”

听见西夏公主这四个字,一屋子瞎闹腾的皮猴愣是回过头,齐齐的看向手里拿着拜帖的将军,相互望了望,不敢确信的问站在一边的小将:“西夏公主?什么西夏公主?”

李廷峰拧眉:“西夏公主跑到西北战场来做什么?没弄错吧!”

乔羽也是一愣,忙打开手里的奏折匆匆看了几眼,抬起头,看向一边的夏侯青,问:“朝廷还派了西夏公主来吗?”

夏侯青摇头,说:“明瀚没提,我也不清楚!”

楚玉郎听着大伙儿的对话,食指点着下巴,幽幽的说:“前段时间我跟着皇兄一起上朝,打盹儿的时候隐约听见好像西夏国内乱,几位皇子围绕着储君的位置争斗的厉害,这个时候西夏公主到我们这边是不是跟这件事情有关?”

乔羽一听这话,啪的一声扔掉手里的拜帖,唬着脸,斥:“老子是打仗了,不是争皇位的,她一个女娃娃跑到这里成什么样子,难不成想要老子帮着她夺了皇位,当女皇不成?”

听见乔羽这话,夏侯青跟着捂嘴笑了笑:“还别说,虎狼军自成立以来就是认人不认权,看整个大周,能调动虎狼军的人除了你乔羽就剩下玉郎,连保定帝的面子都不肯买,如果这个时候能让战斗力强大的虎狼军成为自己的后盾,这七国之中,恐怕就会出现第二个西凉女帝

!”

乔羽哼了一声,准备让小将将那什么公主的领远点,她现在已经一个头九个大,这个时候再冒出一个雄心勃勃的公主,还不要累死她。

可是坐在一边的楚玉郎看出媳妇的意思,立马阻止,瞧着为难的小将,笑嘻嘻的弯着那双漂亮的眼睛,说道:“来者是客,咱们见见又何妨?再说,人家争权夺嫡又不着咱们什么事,如果这个西夏公主是要我们帮忙的,咱们可以找个理由回绝了,如果这个西夏公主是什么使者之类的人物,想要跟咱们商量着联合起来对付东蛮,指不定虎狼军不必花费那么大劲儿就能班师回朝,兄弟们岂不是能早点滚回家抱媳妇亲美人?!”

听见楚玉郎这样说,乔羽眼神幽深了几分,这自古国与国之间联合对付同一个敌人的事情并不少见,可是,西夏会有这么好吗?

夏侯青走到一边的军事地图上,看了一会儿,说:“西夏跟大周比肩相邻,如果大周出了事,西夏恐怕也保不住,我看,这个西夏公主来此指不定还真是来帮咱们的!”

“天上会掉肥肉吗?”吴有才瓮声瓮气的问。

楚玉郎头一歪,很没正经的回答:“天上自然不会掉肥肉,国与国之间签署的条款、军令那都是限制他国独大的手段,如果西夏公主真的是有意来帮咱们,指不定我们大周要出一个驸马,来慰劳慰劳这不怕辛劳的小公主!”

说着,楚玉郎就笑嘻嘻的看了一眼媳妇,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先是明瀚通风报信,现在是西夏公主等候见面;大将军,指不定咱们能好运亨通,早早的班师回朝呢!”

早点班师回朝,他就早点跟媳妇生大白小子,这样就能早点带着儿子逛花楼,摇骰子了!想到这里,楚玉郎美滋滋的笑了。

------题外话------

众望所归的女二号,俺总算是造腾出来了!

西夏公主,宫婉婉!

哔哔,注意啦~美人出没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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