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当楚思悦从梦中醒过来的时候,毫不意外,依然被不知什么时候回到房间里的乔浪抱在怀里。

勉强动了动,可这婆娘的力气极大,他宛若困兽一般,除了喘气什么也做不了。

斜眼瞪这对他死缠烂打的女人,楚思悦有着说不清的敌意;他这辈子,最不稀罕的就是送上门的东西,尤其是这东西还没廉没耻的缠着他,这只会让他更加厌弃而已。

乔浪其实也早醒了,但她就是不想起来,楚思悦的身体柔柔软软的,而且还香喷喷的,怎么闻怎么舒坦,多抱一会儿甭提有多美了。

乔浪微微眯了下眼睛,看楚思悦摆着张臭脸瞪她,她嘴角带笑,因为刚睡醒而变的低哑的嗓音听起来格外的爷们:“别瞪了!乖乖的躺着,等会儿就放开你!”

楚思悦听着乔浪的声音,就知道这混蛋醒了:“你既然睡不着,那就起来;你这样搂着我,我快喘不上气来了!”

乔浪轻哧:“别矫情,我下手懂得分寸,不会叫你憋死的!”

楚思悦气得翻了个白眼,想到昨天晚上睡觉前这混蛋还没回来,回头这一醒来她就在**了,不免好奇,问:“你何时回来的?”

乔浪窝在楚思悦的怀里,脸皮舒服的蹭了蹭他的胸口,嗡嗡懒懒的回答:“四更天的时候!”

“这么晚?!你一个女人为何大半夜还在外头瞎晃荡?不知道这半夜是那贼子作奸犯科之时吗?”

听着楚思悦这不满的低吼,乔浪睁开右眼睛,眼角带着抹惊喜:“你这是在关心我?”

楚思悦语气一噎,眼瞳开始涣散,不敢看乔浪那灼热的目光,嘴硬:“谁关心你?我是担心你成那作奸犯科的贼子,拖我襄阳王府下水,丢我的人

!”

乔浪轻轻地笑了几声,大手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胸口,道:“你若担心我的安慰,这便大可放心;因为,你媳妇我可要比那作奸犯科的小贼强悍千百倍,敢在老子面前耍大刀,除非他活腻了!”

能把安慰人的话说的阴嗖嗖、冷冰冰,乔浪绝对是大周第一人!

楚思悦低头看了一眼枕在他胳膊上的乔浪,放下束发的她,眉目没有往昔的犀利和冰冷,再加上她的眼睛非常好看,尤其是笑起来的模样,就跟盛满了天空所有的星星,闪亮闪亮的;只是,那薄薄的嘴唇总是被她有意无意的抿着,少了些女子应有的饱满,却多了些男子少有的阴厉。

其实吧……仔细看乔浪,她长的还挺不错;最起码比他那过于英俊非凡的娘亲柔和上几分。

乔浪察觉到头顶上有一束灼热的光芒盯盯的看着她,闭着的眼睑微微浮动,纤长的睫毛缓缓地抬起来,眼睛里,带着还未退去的疏懒,正好对上楚思悦看着她的目光。

两个人,也就是在一瞬间,都将彼此印记在对方的眼瞳里。

乔浪面上难得出现的惊愕和楚思悦脸颊上难得浮现的红晕,成了这个清晨最美丽的一幕。

清早儿的一场别开生面的眼神碰撞让两个人的心里都有点打小鼓,乔浪虽然是个多情的种子,可是除了爱慕楚思悦以外,还真没有其他的感情经验,而楚思悦虽然感情经验丰富,但这都归功于在小秦宫里玩的女人多;但玩再多的女人,他也从来没有过这种感情;以前骑窑姐儿,只会好言好语的哄着,金子银子的供着,开心了多来几次,玩腻了就找下一个;从来都是既风流又下流;何曾有过这种眼神一碰就跟遭了雷劈一样,从脚底心一直酥麻到了发尖尖上。

所以,直到乔浪眯着眼睛,低着头,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一边在虎狼军的军营里瞎晃荡的时候,跟在身边的四个大男人又跳出来了。

莫星:“将军,小王爷这身体可否好了些?”

乔浪一怔,再又想到昨日楚思悦说他乏了要休息的话,恍然明白,对着莫星点头,道:“好了好了

!他又不是我公公那副娇弱的柔软身子,只要不大刑伺候,绝对生龙活虎!”

张生嘿嘿笑了几声,道:“想当年,延平王爷柔弱的比那秦淮河边儿的杨柳枝还要娇软,大元帅是哄着捧着,生怕磕着碰着!”

吴放也跟着笑,道:“眼下咱们将军也是这般对待小王爷,真是呵护如心头至宝啊!”

乔浪听着这几个混球开她玩笑,也不作气,只是随着大伙儿一起笑笑;刚想着要带着大家一起去校场看看训练的情况,一边的李昭然说话了。

“将军,小王爷与夏郡主之间的关系,你准备怎么处理?”

乔浪现在最闹心的就是这个,瞅着大伙儿因为李昭然的一句话顿时扫了先才的轻松和乐,各个跨这张脸看着她,那副怨妇的表情表现的比她还要浓烈。

“不急!咱们静观其变!”

乔浪闷了半天,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这可要杵在一边的李昭然撒火了:“还不着急?将军,你不想想那夏郡主的倾世之貌,难道就当真不怕小王爷被她勾了去?”

乔浪攥紧了手边的衣袖,抿着嘴唇,肩膀垮了下来:“那能怎么办?悦悦昨天放话给我不许动夏云梦,而且我父王与关东王的关系极好,我若是对夏云梦出手,父王定会不认我这个女儿的!”

李昭然嗤笑了一下,兑桑乔浪:“那按照将军的意思是,宁可不要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夫君,也要当那人人称颂的孝女咯?”

乔浪一个凛然,眼睛瞪得滚圆:“这怎么可以!孝女要当,夫君也照要!”

李昭然看着乔浪来了劲头,狠狠地拍了下手掌,鼓舞着:“这就对了!将军,咱们千万不能在这时候泄了气,让小王爷这只煮熟的鸭子拍拍翅膀飞了!”

乔浪点头,颇为认同李昭然的话,道:“为今之计,我们的确是不易乱动,夏云梦自幼就是个十分聪明的女子,我们若是被她踩着了小尾巴,将来可就真无胜算可言了

!”

吴放也随声附和:“属下打听出来,那夏郡主素有女诸葛之称,关东王年轻时就是个聪明的让人害怕的主子,我们虽然与夏郡主不熟,但看看夏小世子那聪明利落的模样,不难猜出他这一母同胞的姐姐是个何等厉害的角色。”

乔浪双手一盘胸,抿着嘴唇,眯着眼睛,轻轻地磨着牙槽,道:“再厉害的角色也有打瞌睡的一天,这段时间,你们几个轮番盯着悦悦,发现情况不对,立即来报!”

三月之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既然说得出,就必须要做得到,要么死,要么生,就看这三个月的造化了!

乔浪下了命令,这可乐坏了跟在身边的四个人。

虎狼军的战将,只要不是国家危难、边疆不稳,这个职位就是个闲得发慌的高位;除了每天在军营里晃荡晃荡,大事儿那都要交给大元帅大将军来办,小事儿又有一大帮手下争抢着去表现,所以,莫星他们几个早就被这没战可打的日子憋屈的快要发疯了。

现今将军后院着火,与情与理,他们同为兄弟都应该站出来帮忙鼓劲儿;眼下将军派发了任务,不管是偷鸡摸狗的跟踪还是无所事事的游荡,他们都定会牟足了劲儿,办得漂漂亮亮的!

……

这边

跟乔浪在**的那么一对视惊得一早上都坐立不安的楚思悦不断地在花厅里来来回回的走动,紧抿着眉心,嘟嘟囔囔的嘴唇,还有那带着不解情绪的长长眼瞳,着实要人不清楚是何事扰了这位一项没心没肺的小王爷。

明泽派人来请他一同去多罗郡王府玩蛐蛐,嚷嚷着自己弄来了一只大头青,绝对的常胜将军,定要将楚思悦养尊处优养着的金元帅打的落花流水;楚思悦在府里愁的直揪头发,哪里什么空闲心思去理会明泽的挑衅,只是回了句没空,便悻悻的打发了郡王府中的奴才回去。

狗腿儿瞅着主子又憋屈了,走上前,劝着:“爷,听说太白楼的掌柜从江南弄来了个好厨子,做了一手的好菜,您去尝尝?”

楚思悦摆手:“你看爷现在是有心情吃饭的样子吗?”

狗腿儿一缩脖子,唔了一声,道:“爷,您这样转着圈也不顶事,还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

楚思悦怔了一下,眼神疑虑的看向狗腿儿。

狗腿儿瞅着主子有反应,立马鼓足了劲儿,说:“外面走走空气也好,也许就能让爷心里的烦闷一扫而光呢?!”

瞅着狗腿儿那副精灵灵的模样,楚思悦怀疑着出声:“出去走走,当真能让爷心情好起来?”

狗腿儿狠狠地点点头,道:“这女人心情不爽了都会大吃大喝,要么疯狂的买东西,这男人和女人也差不多,走动走动,总比憋着强!”

楚思悦打了个响指,思前想后的想想觉得也对,不就是乔浪窝在他怀里看他的眼神嘛,不就是他突然心跳加速,心慌的莫名其妙嘛;一定是那婆娘对着他下了什么诅咒,亦或者是这两天与她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人见多了这心里就产生了鬼怪;再出去走走,散散心,明天他在抱着乔浪看,料想到时候定不会这般失态惊慌。

说走就走,楚思悦拿起桌子上的扇子领着狗腿儿就走出花厅,绕过回廊,路过小桥和假山,直奔大门口。

长安大街依然是车水马龙,生意热络。

现今大周国泰民安,再加之民风开放,那些未出阁的小娘子、大姑娘们都各个撑着纸油伞走在有着点小太阳的街道上;琳琅满目的商品,热情好奇的小贩,一派男才女貌的南国之风,着实要这堪称大周最繁华的都城变得更为多姿妖娆。

狗腿儿撑着一把纯白碎花的纸油伞走在楚思悦身边,楚思悦头顶小伞,手拿金边玉骨折扇,淡紫色的锦衣华服随着走动的步子轻轻卷卷的浮动,乌黑的长发全部都被玉冠束在头顶,露出饱满圆润的额头和过于出彩的五官;就算是走在人群最繁华的大街上,在众多佳儿之中,那也是脱颖而出的。

楚思悦走着,就听见不远处的宝轩阁里传出来一声一声的叫卖声:“来看一看啊!看一看!北国最好的暖炉护手,有了它,冬天不怕冻,夏天能焚香,本店只有十个!只有十个啊!”

楚思悦听着小二的叫喊声,突然身体那么一定,不动了!

跟在主子身边亦步亦趋的狗腿儿瞅着主子不走了,忙走上前,打量,生怕主子是因为路人多撞到了:“爷,怎么不走了?是不是中暑了?”楚思悦啪的一声合上折扇,指了指几步之遥的宝轩阁,说:“走

!去看看!”

宝轩阁,京城古玩店中最喜欢囊括其他六国物什的珍宝阁;里面总是喜欢卖些稀奇古怪的他国之物,也算是在众多古玩店中最标新立异的一家。

楚思悦走进去的时候,一早就认出他的小二忙上前伺候着,另一边,正在招揽商客的掌柜瞅着襄阳王都来了,这可是头肥羊,忙撇开身边的顾客,笑眯眯走上前,哈着腰讨喜着:“王爷,您驾临敝店,小的还真是蓬荜生辉!”

楚思悦随意的摆摆手,一脸的宠辱不惊,“刚才你们喊的那个北国最好的暖炉护手在什么地方?拿来给爷瞧瞧!”

掌柜一听,忙招呼小二将暖炉抱来,自己带着楚思悦坐在店内的凳子上,奉着茶,伺候着:“爷,您的眼光真好,这北国啊,就属暖炉做的最好,做工精细精美不说,恒温保暖的时间还持久耐用,买回去一个,到了冬天就不怕冰天雪地了!”

楚思悦抿了一口嘴边的茶,看着掌柜那拍马屁的模样,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小二抱着一个青铜色的暖炉走过来的时候,立刻被那暖炉的精细做工吸引。

北国常年冰雪,国内百姓最需要的就是温暖;所以这北国暖炉在其他六国都极为出名,只是国内能做出真正的上等暖炉的工匠是极少的,就算是做出来好暖炉,也都被当地真正的有钱人先买走了,流出他国的北国暖炉,能有小二手中成色的暖炉,必定是佳品。

掌柜的就是个生意精,一下就看出这小王爷对眼前的暖炉十分中意,还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敲上一杠子在这金饽饽身上时,就看着一个缎青色的人影走过,直直的拦住小二,随手拿起小二捧在手中的暖炉,上下左右的一看,顿时喜笑颜开,“呦!真是好东西,掌柜的,多少银子呀?”

楚思悦看着来人,啪的一声放下手边的茶杯,拍桌而起:“楚思阳!你他妈找事!”

没错,来人就是闲的到处晃荡的四皇子,楚思阳!

楚思阳转眸看向怒气腾腾的楚思悦,装模作样的扮作一副才看见他的模样,笑嘻嘻:“思悦呀,原来你也在这里

!”

“你他妈少装蒜,楚思阳,你跟踪我是不是?”楚思悦高昂的一扬下巴,看着楚思阳这只笑面虎就生气。

本是热络纷扰的宝轩阁内,因为楚思悦的怒吼而瞬时变得极为安静,众多顾客都默默地放下手边的古玩,在一声声默默退出宝轩阁的脚步声中,很快消失!为了买东西而丢了小命,绝对划不来。

很快,以宝轩阁为中心,在门庭若市的店门口旁,以方圆十米的距离之中,人跑鸟散!

楚思阳看着众人都胆怯的退到一边观战,他嘴角噙着笑,同时也看着愤怒的楚思悦,这小子,成了婚还这么暴脾气;而且……楚思阳低头看了看被他把玩在手边的暖炉,看得出来这小子很稀罕这鼎暖炉。

你越是稀罕,我越是要逗逗你!

楚思阳轻轻地一抛手边的暖炉,暖炉在空中翻腾了几下,又被他稳稳地接住。

看见这一幕的楚思悦心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眼神里带着惊慌:“喂!你有病呀,小心着点,这是瓷的,摔一下就不能用了!”

楚思阳就是喜欢看楚思悦这幅怒火中烧的模样,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浓:“怎么?思悦你想要这东西?”

楚思悦没好气:“废话!这本来就是我先看上的,楚思阳,你快还来!”

“哦?你说是你先看上的?那为什么东西在我手上呢?”

“楚思阳!你少在这里不要脸!要不是你先抢走,东西早就是我的了!”说着,楚思悦推了推站在身边的掌柜,道:“你说,这鼎暖炉是不是给爷的?”

掌柜打开门做生意,为的就是一个和气生财;眼下这京城里的两个小霸王在他的店里闹事,买了这顶暖炉倒是好了,可万一在他的店里开打,那他这几十年的血本可就是要断送在这两位祖爷爷的手里了!

想到这里,掌柜的顿时吊着哭脸,眼巴巴的瞅着楚思阳,道:“四皇子!这鼎暖炉,的确是小的让小二拿来给王爷的!”

楚思悦双手一环胸,挑衅的望着楚思阳;而楚思阳因为掌柜的没有帮他说话而顿时拉黑了脸,哼哼的瞪了一眼这不识时务的混球,攥紧了手边的暖炉,准备死磕着:

“就算是你要买的,可是你还没给钱,那就证明了这东西还不是你的

!”说到这里,楚思悦看了一眼掌柜,晃了晃手边的暖炉,说:“掌柜,多少银子?爷买了!”

楚思悦就知道楚思阳是个专门喜欢抢他东西的混球,听到他的话后,气的愤愤而起,走上前,抱住楚思阳手边的暖炉,对着掌柜的吼:“你要是敢把东西卖给这混蛋,老子明天就要认拆了你的店!”

左边的是王爷,右边的是皇子,这两位主子,那都是他们这些平头老板姓惹不起的大角色;眼下,两位主子为了一个暖炉大动干戈,这可苦坏了做生意的掌柜的。

掌柜的看着两位主子憋足了劲儿的抢暖里,忙招呼来站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小二,压低嗓音,说:“去去去!再去抱一个暖炉过来!”

小二看着掌柜这张要倒血霉的脸,苦哈哈的说:“掌柜的,店里就剩下这一个暖炉了,刚才,全卖完了!”

“啥?”掌柜的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着急的连鼻血都快飙出来了!

难道是天要惩罚他这些年来一直对小王爷敲竹杠?

这边

楚思悦还死死地朝着楚思阳的怀里挖,就跟一个讨糖吃的孩子,憋红了脸硬是要将看上的暖炉抢回来。

楚思阳自幼学得些防身的功夫,再加上体格也比楚思悦高大一些,这力气自然也是比一项只会吃喝嫖赌的楚思悦强上许多;他踮着脚将暖炉高高的举在头顶,还得意洋洋的冲着楚思悦吐舌头,眨眼睛,一副定要奚落他的模样。

楚思悦没有楚思阳高,牟足了劲儿的往上跳着去够,但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是差一点点能够碰到暖炉;蹦跶了一小会儿后,终于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腰侧还有些岔气,一阵一阵的疼。

楚思悦弓着腰,抿着嘴唇忍着疼,看着楚思阳摆明了就是在逗他的可恶模样,伸出食指,指着这混球的脸,骂:“楚思阳,你现在是越来越不要脸!皇宫里那么多暖炉你不用,偏偏来抢我的,你说,你是不是就想着要干架

!”

楚思阳看着楚思悦炸毛了,心满意足的晃荡着手边的暖炉,笑的很无耻:“对!我就是喜欢抢你的东西楚思悦,皇宫里的宝贝我不稀罕,我就稀罕你看上的宝贝!”

楚思悦差点因为楚思阳的这句话憋死过去,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口鲜血喷出来,灭了这只从小就跟他对着干的混蛋表哥!

就待楚思悦跟楚思阳准备长时间拉战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从人群中飞出来,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直直的朝着楚思阳扑去,楚思阳没想到这半路上会杀出这么一号人物,吓得刚欲喊刺客的时候,只感觉拿着暖炉的手腕一痛,紧接着,在他的手腕快要脱力的时候,暖炉被白色的人影一把抢过,然后在一阵唏嘘声中,人影慢慢站定,白色的衣襟随风轻扬着摆动,还别说,这一连串的抢夺动作,真是利落干净,没有半分的拖泥带水。

围观在宝轩阁外面的人群中,有几个人认出来人,尖声大叫:“是忠武大将军!是我们的大将军出现了!”

楚思悦到现在还岔着气,腰挺不起来,半身重量都压在扶着他的狗腿儿身上,只能歪着头,斜着眼睛看不知从哪个旮旯里蹦跶出来的媳妇,抿了抿嘴春,正好对上媳妇手里抢过来的暖炉,指着两手空空的楚思阳,忙说道:“媳妇!揍他!”楚思悦这句话说的还真有点“开门!放媳妇!”的味道!

在乔浪听起来真真是有些别扭,这小混蛋,把她当成什么了?

但是想到刚才楚思阳把楚思悦当宠物一样逗着玩,她这心里的火气,还是升起来了。

“四皇子!看来皇上真的是太放松你了,让你这么有闲情逸致在宫外如此游手好闲!”

楚思阳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乔浪,还别说,这女人长成她这样,算得上一朵奇葩!

再一看楚思悦那副矫揉造作的模样,跟这位英勇神武的大将军站在一起,还算得上是良配!最起码男的美、女的俊,怎么看都是一副男貌女才的登对儿模样。

楚思阳揉着先才给乔浪捏疼的手腕,眼神依依不舍得看向乔浪手边的暖炉,虽说这种东西他不缺,可是如此精致做工的暖炉,的确是难得一见,眼下被人又抢回去,真是有些肉疼:“大将军也是颇有闲情逸致,大白天的不在军营里呆着,却在这大街上游荡;看来我要找皇婶聊聊,看看她这大元帅是怎么带手下的

!”

乔浪显然是没想到楚思阳是个如此伶牙俐齿的混蛋,先是耍赖逗着楚思悦玩,气的他岔气到现在都缓不过来,现在又恶人先告状,还表现出一副我是正大光明的模样。

楚思悦瞅着媳妇被楚思阳那混球按住了,顺了口气的他小步走到媳妇身边,挎着媳妇的手臂,撇着眼瞪楚思阳,压低声音,对着乔浪耳边说道:“媳妇!他显然有备而来!”

乔浪附议,低声道:“此人心思沉稳,看似狡猾无赖,但处事稳重,内有章法,颇为难搞!”

楚思悦狠狠地咬了一口牙,愤恨着说:“要不,咱用武力决胜?”

乔浪眼睛一亮,看向楚思悦,楚思悦瞅着媳妇的眼睛金光闪闪的模样,壮着胆子,给媳妇鼓劲儿,道:“别怕媳妇!揍伤了他,爷给你担着!”

得到了楚思悦的首肯,乔浪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及的!

一步一步的朝着楚思阳靠近,两个人眼对眼、鼻对鼻,一个嚣张,一个内敛,光是比气度,还真是不分上下!

眼看着乔浪眼神里的凶狠快要腾起来的时候,楚思阳忙出声,打断:“喂!我可是那小混蛋的表哥,揍我!会遭天谴的!”

“屁的天谴!楚思阳,我小的时候你把我推下湖,差点淹死在水里,你咋就不怕遭天谴!”想到小时候这混球对着他做下的种种混账事儿,他就气得咬牙切齿。

楚思阳也不是好惹的,瞅着楚思悦翻旧账,也跟着翻:“还不是因为你先把我带进温泉里,害的老子差点翘辫子,你咋不说?”

楚思悦瘪瘪嘴,懒得理这个混球,眼下,媳妇把暖炉抢回来了,他也无心在这里跟他瞎嚷嚷下去,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连多少钱都懒得看,拍在桌子上就要走;外面街上的人这么多,他一个人在这里丢人、遭人话柄也就罢了,乔浪身为将军,还是不要当街闹事比较好;听说虎狼军的军规被他那变态老娘定得惨无人道。

瞅着楚思悦要溜,楚思阳走上前,拦住:“嗳!这么快就走了?我难得出来,喝酒去

!”

楚思悦懒得理他,摆摆手,靠在媳妇的胳膊边,岔气还没过去,难受的他连蛋都疼了!

“你去找明泽喝去,我没空!”

楚思阳看着楚思悦紧紧地粘着乔浪欲要开溜,觉得这小子是有了媳妇小了胆气,站在一边,嬉笑着调侃:“楚思悦!有个如此英勇神武的媳妇在身边,也难怪你现在出来,连自己人也不带,牛气呀!”

楚思阳这话很明显,就是明晃晃的戳着他的脊梁骨说他是在吃软饭!

楚思悦听见这话,立刻要爆发了!

可是站在身边一直没说话的乔羽却按住他的冲动,眼光清冷,瞥了一眼一脸坏笑的楚思阳,然后对着站在一边的宝轩阁掌柜说的:“以后贵店里再有北国暖炉,全部给我留着送到王府来!”

掌柜好奇,揣着砰砰乱跳的小心脏,问:“将军,你拿那么多暖炉做什么?”

乔浪哼了一声讥笑着,然后目光灼灼,看向楚思阳同样好奇的眼眸,一字一句,说的既慢又清楚:“买回去,给我夫君摔着玩!”

既然他说悦悦是吃软饭的,那么,她就让悦悦这软饭吃的天下男人都嫉妒!

楚思阳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这婆娘,不开口说话则以,一说话就这么伤人!看来绝对不是个白蒜头,任由他人能拿捏着玩!

楚思悦显然没想到媳妇会变相为他出气,一句话兑桑的楚思阳半个屁都憋不出来,这感觉,甭提多爽了!

就在众人之下,乔浪又是拉又是扶的将楚思悦从宝轩阁中带出来,站在无人敢靠近的空地上,她手指伸进嘴中,吹了一声刺耳的口哨,紧接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嗒嗒的马蹄声;就看着一个雪白高大的骏马从人群中奔跑而来,漂亮的就像天上最干净的那朵白云。

乔浪扶着楚思悦,托着他的腋下就将他举起来稳稳地坐在马背上,然后自己潇洒的一个翻身,跨坐在他身后,紧紧地将他圈在自己的怀里,抽出马鞭,啪的一声,就听马儿嘶鸣,人群让道;就在长安大街上,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共乘一骑,潇洒亲热的离开众人的视线

乔浪的马儿是真正的汗血宝马,不消一会儿就回到了王府前,乔浪将楚思悦从马背上扶下来,刚考虑要不要将他就这样直接抱回王府里,却看楚思悦把怀中的暖炉掏出来,扔到乔浪的手里,说:“送你了!”

乔浪愣了一下,眼神讶异的看着楚思悦。

楚思悦被她那古怪的眼神看的有些受不住,摆摆手,说:“你别想多了,我只是上次听娘亲说起你在西北战场患了风疾,每年到了冬天,双腿就发疼,这北国暖炉恒温性很强,有它在,你会好受一点!”

乔浪看着楚思悦那尴尬解释的表情,又低头看了看捧在掌心里的暖炉。

她本以为他是极喜欢这做工精细的好东西的,莫不想,他与楚思阳大动干戈、当街吵架都是为了给她夺来这等宝贝?

想到这里,乔浪笑了;眼睛璀璨璀璨的看向弓着腰,一点一点往府中移动的楚思悦,然后在一声欢喜的大笑中,快步走上前,一把抱起楚思悦,在他因为受惊而长大的嘴唇上狠狠地亲了一口,道:“夫君!你对我真好!”

楚思悦看着乔浪当街对他耍流氓,又羞又气;忙捂住嘴巴,在她的怀里乱动:“你快放我下来!”

“不放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混蛋!有人看见了!”

“看见就看见!我喜欢!”

“你这不要脸的,受刺激了吧!”

“夫君!咱们回房吧!你媳妇我是受刺激了,必须好好地发泄发泄才行!”

“你要对我做什么?”

“能做什么?……当然是,只有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儿!”大将军色心大起,小野猫挣扎抗拒!

说完,乔浪就抱着楚思悦朝着没门板的厢房奔去,楚思悦双手圈着乔浪的脖子,委屈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哪儿知道,这婆娘一受刺激他就要受苦?

又要被骑了吗?

砰的一声!

小野猫被大将军狠狠地扔到**!

大将军一脚踢开脚上的靴子,站在红色的地毯上,一边脱衣服,一边催着小野猫脱衣服:“快点!时间紧迫!”

“不行!大白天的!还没有门板!万一有人闯进来……!”楚思悦狠狠地抓紧自己的衣领子,他想好了,绝对不能让这禽兽如愿。

“没事!我等会儿拉床帘!”

“那也不行!声音会传出去!”

乔浪心急火燎,就听不进去楚思悦这些理由,冲到**,压倒小野猫,一双大手直接解开他腰上的玉带,上身衣服还没拉开,这边手下就已经探进去了!

“你这无耻的混蛋!臭不要脸的!哪有大白天不关门就肆意**的?”

乔浪不理楚思悦的惊呼,另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他使劲儿推她胸口的两只手,然后将他的手压在头顶,要他动弹不得!

楚思悦羞涩坏了,被一个女人如此欺负,他真他娘的欠抽哇!

楚思悦:“你再这样……我真的要恼了!”

乔浪停下动作,温柔的嘴唇,吮吸着他的耳垂,商量:“要不,我停下来?”

停下来?他娘的!这婆娘是想要害死他呀!

这衣服都脱了,不该摸得地方也摸了,不该玩的地方也玩了,现在就差**、闷哼一声了;这混蛋居然说不做了?

楚思悦咬着下嘴唇,眼神惊慌的朝着四周看。

乔浪伸出舌尖,舔他:“放心!没人!”

楚思悦犹豫,不敢确信!

乔浪:“等会儿你喊起来了,我亲着你的嘴儿,声音就能压下来了!”

楚思悦憋屈,还在犹豫着

乔浪:“夫君好威猛!夫君好厉害!”

看着乔浪还在猛着劲儿的勾引他,楚思悦一狠心,说:“开干!”

乔浪征得通行令,立马埋头耕耘、任劳任怨!

楚思悦:“思阳说我吃的软饭,媳妇!我吃软饭了吗?”

乔浪亲着他:“是我吃你的软饭!”

楚思悦:“大家都不会相信,定会认为是我沾了你的光!”

乔浪吻着他:“是我沾了你的光!”

楚思悦:“大家定会在后面笑话,说我在**都被你压!”

乔浪抱起他,继续亲:“我下来告诉大家,我在**被你压!我夫君勇猛无敌,金枪不倒!”

楚思悦被乔浪哄得开心了,小拳头捶着媳妇的肩膀,娇气:“你放屁!满嘴的胡话!”

乔浪:“那你喜欢现在满嘴胡话的我吗?”

楚思悦忍不住的轻喘了一声:“不喜欢……”顿了顿后,又补充:“但也不讨厌了!”

他喜欢这婆娘凶神恶煞的帮着他收拾楚思阳时的模样,那时候的感觉是,应该是安心吧!

------题外话------

会让楚悦悦在生活中

慢慢知道有一个吓人的媳妇要比一个大家闺秀的媳妇好~!

楚思阳是个欠抽的孩子,他和楚思悦两人的关系就跟保定帝和楚玉郎之间的感情一样~

平常的时候闹腾,危险地时候,谁也不离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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