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郎的病重,惊动了一直静养在荣王府的荣王妃和近日来一直缠着楚玉郎的秦鸢。

乔羽坐在床头,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楚玉郎说这话的时候,就看着这两个女人一前一后的小跑进来,相较于秦鸢的一脸惊慌,反观一项溺爱楚玉郎的荣王妃,却显得淡静很多。

自从经历了荣王爷的离世,荣王妃似乎一夜之间变得沉稳许多,最让她心爱、心疼的男人的离开都没有将这个美丽的女人摧毁,更何况现在楚玉郎的小病小灾;况且,那个曾经在她哭泣的时候,永远都会为她擦眼泪的男人已经离开,她的泪,没有人再会心疼了;面对今生最爱的儿子,她只有像个普通的母亲那般,先是细细碎碎的念叨,接着是对乔羽一遍又一遍的叮咛,如同一个最通情达理的婆婆,细细的嘱咐着自己的儿子、儿媳。

秦鸢自来到京城后,也去过荣王府拜访,可是荣王妃前段时间吃斋念佛,谢绝任何来客,就算是秦鸢也没有特殊对待,所以今日看见这位雍容华贵的贵妇,她就算是再心急楚玉郎,也不敢无视礼数,忙躬身行礼,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

荣王妃自然是认得秦鸢的,小姑娘小小的时候,就常常陪在玉儿身边,在玉儿最孤独、最苦闷的岁月里,是这个小小的女孩儿给玉儿带去了很多的快乐和回忆,所以,荣王妃对秦鸢的印象,并不坏。

荣王妃亲手扶起秦鸢,口气温温软软:“鸢儿来了,在京城的日子还习惯吗?”

秦鸢欢喜的看着被父亲赞誉成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的荣王妃,心神往之,道:“鸢儿很好,玉哥哥一直陪着鸢儿,鸢儿每天都很开心。”说着,秦鸢还调皮的望了一眼脸色依然有些苍白的楚玉郎,那眼神里的情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忽视。

乔羽看到秦鸢的眼神,微微的垂了下眼睑,长长地睫毛,遮住了她闪烁着琉璃光泽的眼睛,瞳孔,随着她的心,骤然收紧。

荣王妃这辈子,虽然身处高宅大院,一直被荣亲王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可是该经历的事还是经历过的,自然是看出秦鸢在瞄向玉儿时,那似娇似嗔的一眼;又精锐的捕捉到乔羽的妥协和退缩,拉着秦鸢的手微微收紧,依然不该笑颜,和颜悦色:

“那就好,玉儿自小就贪玩,你也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两个调皮鬼闹腾在一起,延平王府现在没有天下大乱,真是祖宗保佑;鸢儿啊,你有时间就来看看我这孤独的老人,陪我说说话,解解闷。”

秦鸢听出荣王妃的邀请,自然是喜不胜收:“当然好啊,鸢儿随时都可以去荣王府陪着王妃聊天。”

荣王妃嘴角带着笑:“真的!那好,来人,将秦姑娘的东西收一收,搬到荣王府去。”

荣王妃的话很轻、很淡,可就是这么一句不着生色的话就像一根倒刺,深深的扎进秦鸢的心里,让秦鸢顿时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温婉迷人的女人;而乔羽也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和颜悦色的婆婆依然拉着秦鸢笑眯眯。

传说中的笑面虎,她总算是见着了。

伺候在荣王妃身侧的几名丫鬟十分利落的走出厢房,要伺候在外面的丫头带着去收拾秦鸢的行李,而秦鸢就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计划就这样夭折,顿时,咬紧下唇,嘴唇呈现青白色

“鸢儿不舒服吗?”荣王妃关心。

秦鸢手指发凉,看着眼前温柔的女人,“王妃,鸢儿在这里生活的很好,王妃若是想要找鸢儿聊天,鸢儿可以每天都去府上陪您,只是……只是这里……”

“难道鸢儿不喜跟我一起同住?”荣王妃有些失望的眨了下眼,继续道:“自从王爷走了之后,这偌大的荣王府就显得空当很多,我这个老太婆每天都早佛堂里晨钟暮雨,为我儿祈福,为阿羽祈福,为活着的每一个人祈福;阿羽虽是儿媳,可是身兼重任,不能像普通婆媳关系那样闲话家常,玉郎一个大男人,不可能日夜陪伴在我身边;难道鸢儿你来,本以为我可以找个像女儿一样的姑娘陪在身边解解闷,没想到你这孩子,也嫌弃我!”

说到这里,荣王妃的眼睛居然有些湿润了;看的乔羽一惊,刚想站起来安慰婆婆,却被躺在**的楚玉郎拉住,对上楚玉郎含笑的眼睛,乔羽愣住了。

这混小子,你娘都哭了,你还在这边笑。

乔羽稍稍使劲儿,轻轻地掐了楚玉郎的小手一把,疼的这孩子龇着牙抽冷风,可硬是不吭不恩,忍着媳妇难得小女人的刁蛮。

秦鸢被荣王妃这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样吓住了,再听王妃的一席话,搞的她就像罪人一样,着实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王妃,鸢儿跟你走!”

荣王妃瞬时转笑,简直比川剧中的变脸还快:“鸢儿真是懂事,比我家这每天都知道耍大刀的儿媳妇还要看着舒心。”

一直隔岸观火的楚玉郎瞅着娘亲诋毁他媳妇,第一个跳出来:“娘,阿羽也很好的!”

“是是是!你媳妇好,天底下就你的阿羽最好了!”荣王妃过于宠溺的话听在楚玉郎的耳朵里,让他顿时窘红了脸,而乔羽,也一扫先才的阴郁,转眼看向低着头玩她手指的小男人,忍着笑,看向对她投来慈爱目光的荣王妃。

延平王府外

一顶金色的香软小轿后跟着一顶青色软轿,荣王妃坐在金色软轿中,慢慢的闭上眼睛,嘴角,带着漫天轻扬的笑意;看来她这段时间只顾着吃斋念佛,漏下了不少有意思的故事,看刚才阿羽的表情和秦丫头与玉儿之间的眉飞色舞,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儿

想到这里,荣王妃就从怀中拿出一块莹润的玉佩放在玉白的指尖细细的摩挲,温润的白玉,晶莹玉透;一个栩栩如生的“风”字铁画银钩般的雕刻在白玉的中间,恍如那曾经拥有着它的主人一般,烈风刚毅。

荣王妃眼角带着浓郁的笑,满眼的幸福:“如风,我们的孩子和阿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一定要保佑他们,这俩孩子,还不太懂事呢!”说到这里,荣王妃浅浅低头,将一抹细吻,轻轻地碰在白玉上面,带着无限的温柔,满足的笑着。

青色小轿中,秦鸢双手缴着青色的碎花方巾,眉头深拧,一眼暴戾,整个人一改往日的天真烂漫,妒火中烧的她,堪比被冤鬼缠绕着灵魂,挣扎而阴沉。

同秦鸢一起坐在轿中的贴身丫鬟碧瓷深知小姐此刻的心情,看着像是变了一个人的小姐,碧瓷害怕的缩在角落里,想到小姐曾经的疯狂和残忍,蜷着脚趾,后心发凉。

“可恶!眼看玉哥哥就是我的了,这个时候却跳出来个老不死的,可恶!实在是可恶!”秦鸢咬牙切齿的愤恨,瞪着怒红的眼珠子,似乎快要将周围的一切焚烧。

碧瓷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接话:“是啊,眼看胜利就在眼前,可惜了!”

秦鸢听见这话,瞬时转头怒视碧瓷,眼瞳里风雨交加:“听你这口气,是在嘲笑我喽?”

碧瓷吓得一抖:“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请小姐饶命,饶命!”

“一条贱命,要在这里摇尾乞怜?废物!”秦鸢骂着,就伸出染着凤仙花的手指使劲的戳碧瓷的脑袋,接着泄愤,咒骂:“跟那个乔羽一样下贱,不敢跟本小姐正面交锋,只会找些老不死的出来搅局;你当真以为这样做了本小姐就会怕了你吗?乔羽,你太小瞧自己的敌人了!”

说到这里,秦鸢手腕猛地一使劲,两手死死地扯着手中的方巾,就听见“撕拉”一声,方巾被扯成两半,轻飘飘的被丢在轿中,任由那撒火的愤恨之人践踏着、咒骂着。

碧瓷看着转移了注意力的小姐,在松活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担忧的看着秦鸢,没想到小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真不知道再这样下去,又有谁会遭到小姐的毒手;这里不比西南,京城之中卧虎藏龙,万一小姐的病情被其他人知道,恐怕再也没有一个人敢接近小姐,这样老爷的嘱托和夫人的希望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实现了

碧瓷担心的垂下眼眸,善良的眼瞳里,星星碎碎的光芒,因为担忧的心情越来越强烈。

延平王府与荣王府的距离并不长,不消片刻,秦鸢就被伺候在轿门口的丫头迎接下来,下了轿子的秦鸢,一派温柔可人的模样,圆乎乎的大眼睛里,带着好奇的眸光,一眼纯净的走向荣王妃身边,乖巧的伸出手,扶着王妃的手臂,一步一步的朝着王府中走去,慢声细语:

“王妃,自上次鸢儿在荣王府中游玩,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没想到十几年后,虽物是人非,可眼前的荣王府依然金碧辉煌,真是让鸢儿好生怀念。”

荣王妃一派大气,淡淡一笑:“变了,一切都变了!这座宅子虽然依旧雕龙画栋,可是主人却少了一个,就像天上的飞翔的小鸟儿,断了一个翅膀的鸟儿,再也无法享受到飞翔在天际的快乐。”

秦鸢听出荣王妃是在对荣王爷的怀念,乖巧的她心思纯透的开解着:“王爷与王妃的感情一直被传为佳话,相信王爷就算是离开了王妃,可是在冥冥之中还是会眷顾的王妃,想念着您。”

荣王妃的眼瞳里瞬时闪过少女般的惊喜,转头迫切的问秦鸢:“鸢儿此话可当真?”

秦鸢笃定的点头:“是啊!王爷今生最珍惜的女人就是王妃您,他走了,应该最舍不得的就是你了。”

听着秦鸢的话,荣王妃眼底藏着幸福的笑了;慢慢站在原地的她,看向不远处的那片轻轻地草地,似乎,看见了一个英伟高大的身影肆意挥舞着大刀的身影,那矫健的身姿,快如闪电的步伐,一动一静间,都让她如少女般兴奋、快乐。

秦鸢温柔的扶着荣王妃朝着主院走着,一路上,就跟可爱的女儿一般,不断地说话抖荣王妃开心,而荣王妃也是一副欢喜笑脸的模样,十分喜欢秦鸢的活泼开朗,更是开口挽留,让秦鸢多住些时日再回西南。

秦鸢自幼家教极好,父亲身为左都御史,监察西南所有盐道、道司衙门,身份极为贵重,十分得保定帝信赖;母亲大家闺秀,生的也是媚眼漂亮,温柔贤惠;秦鸢作为独生女儿,一直被秦放和其夫人视为掌上明珠,只是为世人不知的是,秦鸢现今已经整年二十岁,只比楚玉郎小了三个月而已;女儿年过十八还未婚嫁已经算是大龄,更何况是秦鸢这样到了二十岁还未嫁人的更属异类

秦鸢在西南,论相貌、身段、才学、修养也算是大家闺秀中的翘楚,再论家世,更是男儿选择妻子的首选人物,在秦鸢十五岁以后,前来求亲的人就已经踏破门槛,那时秦鸢死活不肯,再加上父母也觉得年龄还小,就又挽留了两年,可两年过后,这在西南素有美人之称的秦鸢便突然消声弥迹,左都御史衙门里对于大小姐的去向极力遮掩,秦放也是闭口不提自己这才貌双绝的女儿;直到在秦鸢十九岁时,消声弥迹两年的秦鸢再次出现在世人的眼前;依然是漂亮可爱,娇俏玲珑;性情似乎比以前的活泼开朗更加的温顺孝敬。

这时,虽然也有世家公子前来提亲,可是秦放在来人还未看见女儿的同时,就直接婉言拒绝,大有脸色沉慕之态;就这样,秦鸢的婚事也就耽搁下来,现在年整二十的少女,还未婚配,再加上消失两年之谜,让秦鸢的身份极为扑朔迷离,西南现今流言四起,秦放为了秦鸢着想,就让秦鸢来到京城寻找楚玉郎;这便是突然燕鸿来书的整个经过及其原因。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秦鸢芳龄少女迟迟不肯嫁人的原因,有可能是心中已经有了有情郎,而这个人,极有可能便是楚玉郎。

而荣王妃是何其冰雪聪明的一个人物,看见自己的儿媳不吭声,又见自己的儿子云里雾里半天摸不着边际,只有装模作样的演起戏来,闹了这么一通才半哄半骗的将秦鸢从延平王府带到了荣王府。

秦鸢将荣王妃送回主院厢房,转过身,就随着院中的管家去了其他别院的客房中休息。

待房门合上的时候,秦鸢瞬时一脚踢翻搁在一边的凳子,就看上好的红木圆凳,砰的一声高高的飞起,在重重的砸向正面墙壁的同时,瞬时被摔得支离破碎。

青瓷被吓得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就跟受惊的小虾一样,不断地发抖。

秦鸢咬着嘴唇,瞪眼:“可恶!实在是欺人太甚!”

秦鸢蹬蹬蹬的走到一边床榻边,提着华贵的长裙,扑腾一声重重的坐在上面,瞪大了那双单纯无辜的眼睛,整个人,抑郁阴沉。

青瓷颤抖着不敢移动一下,偷偷地抬起眼角窥了一眼秦鸢,在放心小姐不会在做出危险地事情之后,忙站起来,将已经变得残破支离的凳子捡起来抱在怀里,准备等会儿拿出去偷偷地丢掉

瞧见青瓷的动作,秦鸢冷笑,阴森森的说:“青瓷,你要是敢把我的事说出去,你知道下场的,明白吗?”

青瓷忙点头,吓得惨白的脸颊上,两行泪,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看见青瓷这没出息的样儿,秦鸢瞧着也心烦,摆摆手,就让这丫头下去,然后自己侧躺在一边叠放整齐的锦被上,假寐。

虽说她现在不在延平王府,无法随时知道玉哥哥的情况,可是,如果在这个时候她就认输了,那她就不是秦鸢了。

想到这里了,秦鸢攥紧了手指;骨节分明的掌心中,难以发现的薄薄的黄茧印烙在嫩白的指头上;骨骼清脆的摩擦声,无不显示出她也是个身怀绝技的高人。

这世上,有些人,天生就是王者,站在那里,霸气外漏,就像是乔羽和荣亲王;可有些人,天生就工于心计,擅于掩藏自己的真正实力,但是一旦发起攻击,却绝对是致命的,比如说夏侯青和秦鸢!

……

而与此同时

这两天性情大变的保定帝焦灼的徘徊在长生殿外,偶尔回头看向紧闭的殿门,气的直跺脚。

一边,伺候的小路子瞅着皇上这幅闹心的模样,也不断频频回眸看向长生殿。

“皇上,您要是想进去看看德妃娘娘,进去便是了!”

保定帝揪头发,低声咆哮:“进去?你忘了前两天朕是怎么被这个可恶的女人踹出来的?!”

想到前两天的事儿,保定帝就气得闹心,嗷呜嗷呜的扶着一边的石柱子喘气;他这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幼一生下来就是太子,先帝虽然给他留了一个满目疮痍的江山,可是大周人才济济,先有皇叔保驾,后有夏侯青、乔羽一文一武,他这个皇帝也算是坐的稳稳当当,小事虽然不断,可是大事还没有遇过几件;现今国库充盈、四海升平,他也说的上是过的顺风顺水,难得的心想事成;可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老天爷给他送了一个这么个女人折磨他,一天到晚的跟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上次是差点烧了他的御书房,上上次是喝醉酒喊着闹着要回家,上上上次是逼着他要他画押,立马休了她?

这个可恶的女人,他对她这么好,她怎么就一天到晚的想要跑?

保定帝咬牙切齿,正好这时,殿门打开;就看三名钦天监从长生殿中走出来,在看见保定帝时,都忙跪下行礼

保定帝忙摆了摆手,偷偷地看了一眼长生殿内,压低声音,问:“德妃叫你们来做什么?”

一名钦天监回话:“娘娘要属下查一查最近可有天狗食月的凶兆?”

“天狗食月?如此大凶之兆她问来做什么?”保定帝拧眉,这个女人又要玩什么把戏。

钦天监道:“娘娘说,天狗食月是一种自然天象,她们那个时代的人叫做月食,还说在月食之夜,她就能回家了。”

又是闹着要回家?保定帝暗哼了一声,双手负于身后,气的直翻白眼。

“那依爱卿的推测,何时再有天狗食月?”

钦天监回道:“距离上次的天狗食月,依臣之见,应该是在二十年后,此等天象才会再次降临!”

“二十年,要等二十年吗?”保定帝大喜,瞪大眼睛问。

钦天监不敢欺瞒,各个忙点着头,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将这天狗食月讲的神乎其神,听得保定帝似懂非懂,招招手,就忙让这群老学究们下去。

小路子看着皇上因为钦天监的话脸上慢慢露出的笑颜,忙走上去,说道:“皇上,天狗食月之夜还要有二十年,如果娘娘真的是要靠着天狗食月才能回家,那么在这二十年之内,娘娘除了皇上身边,哪里也去不了了。”

保定帝也跟着点头,眼睛眯着看向长生殿,大喊一声,得意洋洋:“沈乔,听见了没;不管你是从什么什么世纪来的,还是丰州沈家千金,从今天开始,你这妃子是坐定了!”

带保定帝话音刚落,就从长生殿内飞出一只绣花鞋,若不是保定帝躲得快,那鞋子非栽在他脸上不可

保定帝看这娘们如此不识好歹,居然敢用鞋子打他,气的一翘一翘,怒气涛涛的站在殿门口,咆哮:“沈乔,你别再考验朕的耐心,告诉你,朕想杀你,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一只鞋子的女人穿着一身枚红色的宫装,娇俏迷人、瞪着眼睛从殿中走出来,来到保定帝身边,横了一眼,低身就将扔出来的绣花鞋穿回脚上,然后踮着脚尖,鼻子对鼻子的看着保定帝,声音凉飕飕:“皇上,您相不相信臣妾一根手指就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一个月前的保定帝不相信,可是见识过沈乔能耐的保定帝,在一个月后,相信了。

就看着保定帝忙点点头,然后怯生生的往后退了一步;可是这娇俏迷人的女子依然步步相逼,一步一步的靠近保定帝,接着说:“皇上,您相不相信,臣妾不是真真的沈乔,是另外一个你不认识的女人?”

丰州沈家千金,天人之貌、琴棋双绝,温柔贤惠、蕙质兰心,而眼前的女子,泼辣、矫情、凶狠、好斗;怎么跟传闻中的一样?要保定帝相信眼前的女子蕙质兰心,他打死都不会认;于是保定帝忙又点点头,沉默着一步一步的被沈乔逼着后退。

沈乔看保定帝乐意配合,微微一笑,接着问:“皇上,您相不相信,臣妾是被一个名叫时光穿梭机的机器在一个月食之夜送到了这里,糊里糊涂的跟你拜了堂,又糊里糊涂的跟你上了床?”

“沈乔,爱妃!朕真的挺喜欢你,朕……”

“你只管回答相不相信!”沈乔一口截住保定帝的话。

保定帝被沈乔逼到了身后的石柱子上,身体僵硬的靠在冰凉的柱面上,点头,道:“朕相信!”

“好,皇上,既然我们两个素不相识,虽然发生了一夜情,但我是不会让你负责的,毕竟那晚,我们都很开心;现在我们把一切都说明白了,我沈乔不属于这里,早晚有一天会回去,你也别在我身边花费太多心思,免得到时候说老娘欺骗了你的感情,缠着我不放。”说完这些,沈乔骄傲的转过身,施施然的要离开。

眼看着喜欢的女人又要把自己关在长生殿里,保定帝飞快走上前,一把抓住沈乔的手,眼神迫切:“爱妃,你是不是不喜欢朕?所以你才编了这么多故事来骗朕,来说服朕?”

沈乔一把甩开保定帝的手,眼神很无奈:“楚玉航,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真的不是这里的人,我的家乡在几千年以后,我是你孙女的孙女的孙女的孙女,你都可以算得上是我的老祖宗了,我怎么可以在这里跟我的祖宗谈恋爱,再讲,你一朝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何苦要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说到这里,沈乔双手一摊,翻着白眼呼了口气,别这头,气哄哄

保定帝才不相信沈乔的这番荒腔走板的鬼话,紧紧地抱着沈乔的胳膊,追根究底:

“你一心想要离开朕,一定是外面有了喜欢的人;告诉朕,你心里的男人,你一心想要回家秘密相会的男人,究竟是谁?”

沈乔算是彻底无奈了,看着眼前不知是太过单纯,还是真的喜欢上她的保定帝,这孩子,长得这么俊,咋就是个死心眼呢?

沈乔拽着保定帝浮在胸前的锦带,眼神狡黠,嘴角露出一股莫名的诡笑,对上保定帝认真笃定的眸子,不咸不淡的回答:“既然你这样逼问我,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吧!我这辈子,最喜欢的男人,只有一个!你听好了。”

保定帝认真的点头,攥着沈乔的大手,因为紧张而加大了力量。

“旗木卡卡西!”

------题外话------

接下来,就是女人天下了

秦鸢是个重角色,一般人摆平不了

而且,因为生病的原因,所以已经不能用正常人来应付了

这个时候,沈乔姑娘的到来,很好哦!

沈乔,保定帝这辈子的冤家,来之前,是一个小小的法医!

女人vs女人,将军威武,秦鸢毒辣,荣王妃聪明,沈乔睿智

明天,奉送好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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