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乘八抬四杠的软呢轿子稳稳当当的过来随了“落——轿”一声呼喊随行的宫娥撩开轿帘子从轿中施施然下来一人正是大宋长公主长平!

旁的宫娥急急伸手搀扶长平公主挺了大肚子很是“艰难”的下来。

今日的长平公主与往日不同着件翠色的小褂罩了藕荷的薄纱披肩一袭湖水绿色湘裙及地束一条水色带了绿边儿的丝绦。满头青丝很随意的挽起简单的斜插珠钗翠眉如柳叶花眼似秋水更显妖娆慵懒神态。

如此的小装小扮真个是别有风韵于往日里的那种华贵宫装大有分别。

李二见得也是眼前一亮毫不吝惜溢美之词:“公主真个是好容装好打扮真是俊俏风流!”

自古女子为人称赞容貌俱是喜欢这才有“女为悦己者容”的说辞。二人虽是“老夫老妻”李二还是从来不曾这般直白的赞过长平公主闻得驸马称赞亦是心花怒放直如小女儿一般的掩口窃窃而笑:“驸马取笑了若是驸马喜爱以后便不着那宫装的哩。”

二人进到里间便见得喜儿妹子正饶有兴致的剥食五香青豆豆皮“漫天海地”的随手丢弃见李二和长平公主进来捧了把毛豆子塞与长平公主:“哥哥不吃这个公主来食……”

五香青豆实在算不得什么好吃食只不过是乡野间的寻常之物只因那豆子过了这个时节便是不再如此的好吃也算是一时的稀罕吃食罢了。

长平公主接了喜儿的香豆子略一沉吟:“此番前来便是有事情的……”

莫非长平公主是要说那假孕之事?

观长平公主为人虽还是时不时的作可算也有了大的改观。若要想完全地转变也需要时候。李二看她模样好似要点破那假孕的事情二人又是夫妻也不把她这些个争宠的小妇人手段放在心上微笑了说道:“公主何事?但说就是。”

长平公主一颗也不曾食全数将那些个香豆子放回:“太后欲见驸马一见便是叫我来请驸马的……”

“太后?太后见我何事?”

长平公主微微犹豫终于坦然说道:“其实是官家要见驸马的。恐驸马不奉宣调面子上须是不好看的这才借了太后的由头来请驸马。hTtp://”

“官家见我?所为何事?”

长平公主道:“详地我亦不明好似是为了那邸报的事情吧。”

原来是为了邸报之事!想那邸报的影响已经渐渐的大了定是神宗皇帝想在那邸报是表什么“主旋律”一类的东西吧!“也好。既是公主来请咱就走这一遭!”一直以来李二就没有轿子非常是养不起而是感觉轿子这东西并不快捷还不骑马来地方便罢了。

二人合乘了长平公主的八抬大轿去往宫中。一路之上俱是无言无语二人都心打破这令人尴尬的沉闷奈何却是寻不道何事的话题。

过了好半晌子。长平公主终于说道:“怎也不曾见到春娘?也不晓得春娘妹子如何了?身子还好的吧?”

“春娘身子重了母亲轻易不叫她出屋见人为地便是好生将养。按照日子推算许过不了百日光景便是要临盆的。”

“百日?”长平公主低头轻声说道:“百日之后春娘便是要诞下儿女的我……我……也……也有几句真心地话儿要说与驸马知晓唯恐驸马不喜……”

看长平公主扭扭捏捏的神色李二知道她终于是要说破自己并不曾怀孕的事情故意的给她台阶:“你我夫妻同心同体。有话便需直言又有甚喜不喜的哩?”

长平公主为李二的话语鼓舞鼓起莫大的勇气抬头说道:“其实我……我本不曾……”

“落——轿。”

说话间已然到了延福宫的!

长平公主急急地说道:“咱们先去见过太后的吧兴许官家也在延福宫的。”

“公主有甚的话儿……”“也不急旁的时辰再说不迟。”

太后宫中全然没有那些个奢华气势。却多了几分青灯古佛地韵味抬头便是供奉大慈大悲观音大士的金身。金身之前香火缭绕果品贡物不曾或缺也只有两名年老地宫人在侧。

进到里间便见高老太后盘膝跌坐在蒲团之上身旁坐的便是大宋神宗皇帝神宗皇帝身后站立一少年。

此少年比李二还要小了好几岁面目还算是清秀眉宇之间颇多英气很随意的穿件子白袍。

李二与皇帝太后见过礼数神宗皇帝笑呵呵的说道:“驸马礼数忒也周全本在后宫不必如此坐的吧。”

长平公主与李二落座高老太后满是慈祥的说道:“驸马也不来我这里走动偏偏叫我这老婆子去请闻得驸马在外将邸报办的有声有色便是官家和孙儿也时常的提及尤其是驸马所作那《三国传》最为孙儿所喜煦儿这就是咱们大宋的才子你常常**叨的兵家奇才精忠驸马了……”

李二本也听过六王子延安郡王赵煦虽所比这少年还长了一辈终究人家是皇子起身见礼之后那延安郡王赵煦才见过家礼:“早便在看驸马所作的《三国传》惊叹我大宋竟然有如此的兵道大家驸马真个是文武全才的真乃我大宋之福若是用到扶保社稷之处我大宋何以为忧?”

“精忠驸马难得来到宫中更加难得与孤王碰面”神宗皇帝晓得自己的这个儿子很是崇拜李二又醉心于征战天下的“宏伟志向”唯恐他说处甚的不得体之语急急的打断把自己刻意安排的碰面说成“巧遇”。

“官家日理万机自是国事缠身微臣又是个闲职不能上殿参事再是难得见面的。”

“驸马不是公爵在身的么?”延安郡王赵煦终究是年幼很是奇怪父皇为何一直闲置了李二这般的大才如今宋辽两国大战在即正是李二这般的兵法大家施展才能之时:“驸马之才作个独当一面的元帅唯堪其用如今国事正需想来父皇也是准备提拔重用驸马的了。”

宋时候的宫中制度何满清有很大的不同后宫之中议论朝政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只不过延安郡王赵煦年纪幼小还不是十分的明白李二和朝廷个微妙关系以为神宗皇帝是准备重用李二的故有此言语。

延安郡王赵煦哪里知道神宗皇帝的心思?神宗皇帝何尝不想李二能够为大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真的是李二有了为朝廷征战沙场的意思三五个“天雷地火”便了结了辽国契丹大君哪里还用耗费银钱粮秣和万千士卒?“驸马作邸报还真个是有些个好本事的”李二和大宋天家打交道多了自然明白神宗皇帝的言下之意:办邸报不错作旁的事情就不怎么好了!

果不其然便听得神宗皇帝说道:“驸马的邸报真个办处了颜色孤王亦是喜欢延安郡王也每日追看那《三国传》一文只是……依朕之心思驸马不若潜心的办理邸报旁的事情便朝廷之事驸马还是勿须理会的吧。”

“朝廷大事?邸报上不曾干涉国朝廷的国家大事呐……”

“驸马”神宗皇帝面色微微一沉:“驸马还是好生的书写那《三国传》的吧如此一来儒林士子或喜或憎都是要在文章上与驸马见真章的百姓也乐的看个热闹。文人白引经据典穷经也少了许多的麻烦百姓沉醉驸马所作之文天下间岂不太平祥和?何必要大书淮南之事?淮南水患自有朝廷理会……”

不论那《三国传》一文是对是错都是天家所喜见到的。尤其是那文章已经引起士子文人的大论战双反各自“拍砖”口水往来战成一团早就淡忘了朝廷的国家大事。

这才是神宗皇帝最愿意见到的局面:文人互相攻击其注意力早为《三国传》所吸引便是少了许多借古讽今编排朝廷的事情而百姓在一旁看的热闹心思为那《三国传》所吸引朝廷更是少了许多麻烦。

作为皇帝最愿意见到的便是如此这般:百姓都去关心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将天下粉饰的十分祥和自然就少了许多隐患。

这便是帝王之心术!

那《三国传》一文刊载的好好的偏偏李二弄出个淮南水患来搅的人心不宁神宗皇帝自是不喜。

李二当然明白这位大宋皇帝的意思不过李二的心思却是和神宗皇帝大为不同也用不到阿谀奉承粉饰祥和坦然直言:“淮南一地两路已成泽国百姓流离失所万千之众水深火热久必成乱官家社稷不固不说百姓亦是苦难。圣人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淮南百姓亦为大宋子民陛下原为那淮南两路贪墨之官吏蒙蔽不知淮南灾情也就罢了。如今淮南之事已是上达天听官家何出此言?莫非淮南非大宋治下?”

神宗皇帝还真是没有想到李二如此这般“肆无忌惮”的“口出狂言”恼怒的站起身来:“淮南之事朕如何能够不知?驸马未免忒也多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