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本想去找大小姐，他想大小姐平日和三小姐走得亲密，应该能妥善解决这件事。但他刚走出后花园就想到大小姐刚生完孩子，恐怕要见她不方便。

而且，安康也不确定殷家其他人是否知道三小姐的真实情况，若是冒然去汇报，引起大家的惊慌和猜疑怎么办，他怕大家会把三小姐当成妖怪。

安康好像有点明白，殷家几个月前闹蛇的事，可能和玉琼有关，而且没过多久，三小姐居然养蛇玩，连她的贴身丫环都不敢进她房里，玉琼也就不在身边留人伺候了。

安康不知道内情，其实玉琼自幼就习惯自己处理身边的事，那小丫环虽是跟了玉琼好几年，却不像玉珏和小葫芦、玉璃和青青两对主仆那般亲近。只因她太多与常人有异，玉珏让她别被其他人发现，玉琼对人就多了几分疏离。加上玉琼不爱说话，一双清灵眼眸看人时仿佛能把人心看透。下人们私下议论，殷家几个小姐中就属大小姐和三小姐气质尊贵，大小姐是灵慧大气，可对下人很和善体恤，二小姐是平易近人与下人一起玩乐，四小姐羞涩可爱招人疼。三小姐就显得性情淡漠不易接近了。

安康虽也听过这些闲言，可他却不以为然，在他心里的三小姐既有大小姐的聪慧，也有二小姐的活泼，又有四小姐的矜持可爱。三小姐在他心里是最好的。

安康想来想去，又转回那棵桃树下，却见不着玉琼的踪迹。安康在桃林遍寻不着，往更远的山林去，终于在一棵拔高挺直的树上见着玉琼隐于绿叶中的那抹银白。

“三小姐……”安康只唤了一声，就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默默站在树下。

一直到天黑，玉琼才恢复人性。她坐于树枝上，默默无语看着坐在树下一整个下午的安康，看不懂他究竟是何意。安康听到树枝晃动，一抬眼就看到玉琼要往下跳。

安康心一急，飞身而起在她刚跳下之时及时抱住她。

安康稳稳落地，立即轻轻放下怀里的玉琼，“三小姐见谅，小的冒犯了。”

玉琼苦笑，默默返回走，安康也默默跟在后面。

走到殷家后院墙边，玉琼停下，她知道一踏进那道墙，安康又将恪守主仆之分远远躲着她。玉琼想问清楚：“你离开后为什么又回来？”

“不能把三小姐一个人留在那里。”安康担心她在树林会有危险，而且她还不是‘正常状态’的。他看了玉琼一眼，触及她的眼神又赶紧低下头。

“你怕了吧。”玉琼知道自己变成蛇这事太骇人听闻，安康若非亲眼所见，恐怕也是不信的。他既然见了，她就彻底心死，不再对他们两个的未来保佑幻想。以后他再躲着她，也无所谓。

玉琼淡淡说了一句：“现在，是我配不上你了，我是个半人半蛇的怪物。”这样的她如何给他一份完整的爱，还奢求什么夫妻情缘。前世是前世，今生未必有缘，记挂着那些模糊的记忆自己折磨自己何用。

玉琼心里叹气，罢了。就此砍断情丝，忘了吧。

“我不怕，三小姐就是三小姐，不是什么怪物。”安康小声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