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潜的手微微顿了顿,好半晌才说:“送你到封平后,我就走了,这次的行动比较机密,你得让外人以为我在别庄。”

恋雪的手本是抓着他的袖子,突然一用力,“嗤啦”一声,那袖子竟被微微撕裂了开来。

萧潜的脸色变了变,伸手将恋雪的脸固定住,直直的望着她的眼睛,向来淡定从容的眸子此时却有些惊慌失措,还有掩饰不去的忧心。萧潜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尖锐的疼痛在在胸腔蔓延开来。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萧潜用力的抱着恋雪,大大的手掌却是搁在她的小腹,车轱辘转动的声音规律而又沉闷。

不知道过了多久,恋雪才开口道:“我不管你去做什么事情,但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

不过八十里的路,封平别庄的大门已然在眼前了。

萧潜小心翼翼的将恋雪抱下马车,别庄的管事和仆人个个神情激动的上前给二人行礼。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庄子,这位是秦叔,这些年都是由他打理别庄的。”萧潜指着为首的那个年约五十来岁,看上去很是精干的老头说道。

“大少爷,大、奶奶!主院已经收拾出来了。”秦叔脸上挂着笑,眼眶却有些微红。

“麻烦你了,秦叔!”恋雪看出萧潜对这为老总管很尊敬,便笑着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大少爷和大、奶奶能够来,便是我们最期盼的事了。”秦叔一面说着,一面让人收拾箱笼。

因为萧潜决定让恋雪在别庄待产,所以青梧院包括方嬷嬷、魏嬷嬷在内的大部分丫鬟婆子都跟来了,足足十五辆马车装载恋雪平日里要用的东西,而要用的药材更是装了整整一大车。

别庄的风景很漂亮,房屋楼阁虽然不像镇国公府那样精雕细琢,却别有一番质朴的味道。

主院比青梧院大一点,萧潜怕恋雪累着,也只陪着在主院里转了转,几个丫鬟忙进忙出的收拾东西,恋雪却是拿了一个包袱替萧潜收拾衣衫。

离别之际,二人之间弥漫着浓浓的不舍,萧潜很是心疼的握着恋雪忙碌的手道:“你放心,我一旦完成任务后,就马上赶回来,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

恋雪的鼻子微微泛酸,他还没有走,她便开始想他了。恋雪抬头望着他的脸,仿佛要将他的容貌镌刻在心底似的。那微红的眼睛满满的都是不舍,萧潜从十八岁开始成为文景帝的密探,出过的任务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了,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一次一样,心底像是压了一大块石头似的,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等到了晚上的时候,秦叔让人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离别在即,恋雪也没什么胃口,萧潜陪着她勉强用了半碗米饭。

时候已经不早了,萧潜陪着恋雪躺在**,在她的耳边说道:“睡吧,今晚上我不走了。”

恋雪咬了咬唇,将泪水逼了回去,方才重新偎进了他的怀抱,一手紧紧的揽着他的腰,屋里屋外都很安静,恋雪几乎可以听地到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沉稳而又有力。

就在这有力的心跳声中,恋雪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萧潜低头看她的睡颜,即便是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也轻蹙着,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抚平她额头的皱褶,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沉郁的眸子瞬间坚毅了起来。

恋雪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床铺已经一片冰冷,外头天还没有亮,她缓缓的坐起身来,心里一时间有些空落落的。

他终于还是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缘故,恋雪觉得自己的泪腺变地特别的发达,眼泪涔涔的流了下来。

小翠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小姐坐在床头默默流泪的样子,心里头很是难过。

“小姐,昨天都没来得及好好逛别庄,今天天气这么好,可得好好逛逛才行。”小翠吸了吸鼻子,故作欢快的说道。

恋雪一愣,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大亮,小翠伸手推开窗户,整个屋子亮堂堂的,黑暗已经过去,天终究是会亮的。恋雪伸手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缓缓的走到窗户旁,暖暖的阳光铺洒在身上,让人格外的舒服。

“小翠,我饿了!”好半晌,恋雪才开口道。

小翠心头一喜,忙道:“哎,奴婢这就去跟魏嬷嬷说。”

看着小翠欢快的跑出屋子,恋雪掩下心头的最后一丝忧虑,一手抚上微微凸出的小腹,低喃道:“宝宝,咱们一起等着他回来。”

*****

时间一晃眼便到了十月,过了三个月后,这肚子便像是充了气的皮球,封平别庄的景色很秀丽,再这里养胎最是宜人不过。

在这里的日子比在镇国公府的时候怯意多了,不用应付居心叵测的人,不用戴着面具做人,除了有的时候会被思念淹没,这里的一切都很好。

方嬷嬷端着刚切好的水果,院子里时不时的有丫鬟的笑声。

恋雪坐在廊下,小腹上即便是搭着一条薄毯,都遮不住那滚圆的肚子,旁边的一个小几上放着一块刚烤好的獐子肉。

“大、奶奶,吃点水果吧,这烤肉虽然味美,吃多了燥热。”方嬷嬷笑着将水果放在了矮几上。

恋雪点了点头,看着院子里搭起的烧烤架子,道:“嬷嬷放心,我不会多吃的,只是看着她们玩罢了。”

一旁伺候的丫鬟忙给方嬷嬷端了一个小杌子,让她陪着大、奶奶说话。

方嬷嬷经历的多,人生历练丰富,恋雪也喜欢同她说说话,打发时间。

突然,恋雪的脸色一变,手中的橘子滚落到了地上,方嬷嬷本就一直注意着恋雪,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急问道:“大、奶奶,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没有不舒服,嬷嬷,他刚才踢我了一脚。”恋雪的神情还很激动,一手摸着肚子,眼眶却有些湿润。刚才的那一下撞击让她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肚子里的小生命。

仿佛就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生命有了一种羁绊,那种让心灵都颤动的感觉,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给方嬷嬷听。

方嬷嬷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了,随即笑着说道:“这往后呀会动的更加厉害,这也说明孩子在肚子里头健康的很。”

“嗯!”恋雪点了点头,双手隔在肚皮上等着跟肚子里的再次交流,不过小家伙大概是睡着了,之后便安安静静的了,恋雪有些失望的躺回了躺椅上,脑海中却开始想象小家伙的模样。

如果是个男孩,她希望能够像萧潜,萧潜的五官其实很俊朗,只是常年沉着一张脸便会让人忽视了他的长相,不过小家伙是在有爱的环境中长大的,性格自然不会那样冷硬。

想象着小一号的萧潜蹒跚学步的样子,恋雪的脸上不由的挂上了幸福的笑容。

方嬷嬷心知她定是心有感触,便识趣的闭上了嘴。

“大、奶奶,秦叔来了。”方嬷嬷见到秦叔进来不得不打断恋雪的臆想。

“怎么了?”恋雪恍然回过神来,见秦叔的神色有些严肃,不由得也敛脸上的笑容。

“大、奶奶,安若郡王递了帖子进来,这一会正在外头呢。”

恋雪心头惊了一跳,慕容枫,他来干什么。两个月无人打扰的日子让她差点忘了,来封平别庄是为了给萧潜的行踪做掩护。

当初文景帝被废太子毒杀的时候,常川公主府亦受了牵连,废太子想让常川公主出来支持他即位,常川公主却拒不答应,废太子拿常川公主没办法,竟将脑筋动到了慕容蜜儿的身上,想将慕容蜜纳进自己的后宫。

撕顿声说。常川公主收到消息几乎气地当场吐血,更恨废太子的无耻,慕容蜜平日里甚至都要称呼他一声舅舅,他竟然想地出这样的主意。常川公主无法,只得动用自己的势力将慕容枫和慕容蜜兄妹俩送出了京。

那个时候恋雪正在前往柴郡的路上,这些事情还是后头回京之后才听说的,至承平帝即位,慕容枫和慕容蜜都没有回燕京,所以恋雪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慕容枫竟然会出现。

“秦叔,你告诉他,就说世子去了山里打猎,如今这别庄只有我一个,为了避嫌就不招待他了,等到我们夫妇俩回燕京的时候再设宴赔罪。”恋雪沉吟了半晌,方才说道。

“是,大、奶奶。”秦叔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恋雪却没有什么心思再晒太阳了,慕容枫为何会出现在封平,恋雪之前接触过慕容枫几次,知道他的人品还算可信,可是这一次却出现的有些奇怪,这让她的心底有了疑惑。

秦叔递了恋雪的这句话出去,慕容枫到是没有多做纠缠,只留了一句:近日封平一带多了几波盗贼,让秦总管多做防范。

“大、奶奶,看那安若郡王的样子似乎就是为了递上这一句话,难道是京里头发生了什么事?”秦总管自得了慕容枫那句话后,神色就一直很凝重,毕竟大、奶奶如今正住在这里,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如何同世子爷交代啊。

恋雪低着头,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双手却是捧着肚子。

燕京现在是怎么样一个情形,恋雪并不清楚,不过依着慕容枫的性格也不会无缘无故递上这么一句话来的,思量了半日,恋雪方才抬起头问道:“秦叔,咱们庄子里总共有多少人,这别庄可另有通道,或者藏人的地方?”

秦叔的心不由得一紧,眼底浮上了一抹紧张:“庄子里共有二十五人个壮年,世子爷临走前又留下了十五人,别庄的后院有一个地下室,里头储备了足够多的水和粮食。”

恋雪点了点头,这样就好,看样子萧潜会选择这个地方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

“这四十个人当中可有人身形同世子爷相似的?”恋雪又问。

“总共有两人,是世子爷早就安排好的,不但身形相似,便是面容也有几分相似,武功路数跟世子爷也是一路的。”

“秦叔,这几日别庄里里外外都要注意着点,这四十个人外加身材壮硕的婆子分成四个小队,日夜不断,轮流巡视别庄,一旦发现异样,便敲锣示警,另外那两个身形同世子爷相似的人便是这些人的指挥,如果当真有外人来袭,他们当中有一人便是世子爷,你明白吗?”恋雪抬头望向秦叔,目光灼灼。

秦叔有些被恋雪眼中的坚毅给吓住了,他一直以为世子夫人跟那些勋贵世家的小姐没有区别,可是这一刻他才突然惊觉世子夫人的不同,有哪一家的小姐在听闻了这种事情还能如此冷静沉着的安排事宜,又有哪一家的小姐能够有如此坚定的目光。

“是,大、奶奶,您放心,老奴一定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秦叔登时挺直了脊背,无比崇敬的说道。

等到秦叔出去后,恋雪才感到身体的疲倦,怀了孕后,这身体总是特别容易累,小翠端着热水进来道:“大、奶奶,泡泡脚吧,方嬷嬷在里头加了药材,可以舒缓情绪的。”

恋雪点了点头,小翠拿了一个牡丹花开的大迎枕给她垫上,脱去鞋袜,将她的脚放在铜盆里。

热水微烫,全身的毛细孔都要舒张开来了,恋雪微微闭上了眼睛,任由小翠给她按摩着脚底。

*****

接下去的几天时间里,别庄的气氛便有些紧张,秦叔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巡逻小队上,主院基本上也没了前些时候的欢声笑语。如此过了十来天,天气开始冷了下来,那个慕容枫口中的“盗贼”却是没有任何动静。

“秦叔,虽然这段日子似乎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我希望大家都不要因此松懈了。”

秦叔本就分外紧张别庄的安全,自是没有不应的。

十月底的时候,封平一带开始飘洒了雪花,别庄的主院里也烧起了地龙。

这一夜,恋雪便是被锣鼓的警示声给吵醒的。窗外隐隐有了火光,恋雪心头一凛,动作迅速的穿好了衣服,须臾,小翠便急色匆匆的跑了进来:“大、奶奶,秦总管说让我们先去地窖里躲一躲。”

恋雪点了点头,由着小翠扶着出了内间,外头方嬷嬷等人都已经等着了,几个人的脸上虽然都是惊疑不定,但好歹都没有慌的找不着头脑。

小翠和方嬷嬷二人扶着恋雪一同往后院而去,外头洋洋洒洒的飘着雪花,西面火光冲天,隐隐传来刀剑砍、杀的声音,听着令人心惊。

恋雪有些忧心的望了望西面,她不知道这次来的人有多少,秦叔带着的人又抵不抵挡的住?她已经将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都调动了起来,希望能够躲过这一劫。

一炷香后,一行人便躲进了地窖里,绿柳一马当先,手里拎着一把平日里常用的菜刀,守在地窖门口。几个小丫头也是有样学样的手里拿了棍子,却不知道那颤抖的双腿早已经泄露了她们的紧张。

“大、奶奶,坐这里。”地窖里面很干净,准备了足够的水和粮食,只是比起主院,这里的温度就有些低了。小翠怕恋雪冷到,在椅子上铺了厚厚的狐狸毛毯,又将灰鼠皮的大披风披在恋雪身上。

方嬷嬷神色冷静的环视了一圈四周,“还好我们早有准备。”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了,恋雪的肚子有些隐隐的作痛,小翠最是靠近恋雪,一见她额头冒出了冷汗,惊道:“嬷嬷快来看看小姐!”

方嬷嬷亦是一惊,一手握住恋雪的手道:“大、奶奶,是不是肚子痛?”w5sb。

“嗯!”恋雪有些心惊的点了点头,心头涌上一股惧怕,她担心自己到了最后依旧保不住这个孩子,那隐隐的抽痛,让她的脸色泛白,那握着方嬷嬷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嬷嬷,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大、奶奶,你先不要紧张,没事的,有嬷嬷在一定会没事的。”方嬷嬷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一定不能慌,不但自己不能慌,她还必须想方设法让恋雪给冷静下来。

“大、奶奶,来,这是保胎的药丸,你先吞下去。”方嬷嬷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颗白色的药丸,恋雪容不得多想,一口便将那药丸吞了下去。

“好,有了这个药丸您和孩子一定会没事的,现在你听嬷嬷的话,深呼吸,放松紧张的情绪。”方嬷嬷的声音很沉稳,带着能够稳定人心的安宁。

恋雪大口的喘了几口气,似乎肚子的抽痛退了些许下去。

大家提着的一颗心不由得都落了回去,此时地窖口却有了响动,大家的情绪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绿柳一瞬不瞬的盯着那扇石门,手里的菜刀握地特别的紧。

门被人推了开来,绿柳也管不得其他,眼睛一闭,提着菜刀就向来人砍了过去。

“哎呦喂!”来人惊呼了一声,叮的一声,却不知道菜刀碰到了什么东西,绿柳只觉得手腕阵阵发麻,她的力气本就比一般人大,这一刀又是使劲了全力,却还被人挡了下来,看样子今日定是命要休矣。

绿柳心一狠,卯足了力气又朝那人砍去,却听到对方喊道:“姑奶奶,别啊,自己人。”

又听得一声熟悉的“大、奶奶”声,绿柳想要收回菜刀却已经来不及了,菜刀直直的往一张黝黑的面容砍去,绿柳惊呼了一声,突然手腕一痛,菜刀便落在了那人手上,身子的冲力却让她直接冲进了那人的怀抱。

“大、奶奶,已经安全了,那群人都已经解决了。”秦叔看着堵在门口的两个人,只好扬高了声音说道。

恋雪只觉得自己像是坐了一趟云霄飞车,心绪忽上忽下的,这回子却是终于落地了。

等回了主院,又让大夫诊治过后,恋雪方才知道自己这一次有多险,如果不是严虎严豹两兄弟赶到,恐怕他们整个别庄就要全军覆没了。

“大、奶奶,是世子爷让我们两个来的。”严虎便是在地窖门口同绿柳过招的那个面色黝黑的年轻人。

“大、奶奶,这是世子爷让属下带过来的信!”严豹将一封信递给了秦叔。

在经历了一夜的惊心动魄后,还能收到萧潜的信,恋雪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哭还是该笑。

“秦叔,今夜大家都辛苦了,受伤的人好好诊治,死去的人好好安抚。”恋雪虽然没有见到外头的腥风血雨,但是看到严虎严豹兄弟俩上的鲜血,以及秦叔的狼狈的也可以猜出外头是怎么样一副情景。

“是,大、奶奶,这里有秦叔呢,你好好休息就行了。”秦叔应了一声。

方嬷嬷又劝着恋雪进屋子休息,忙了一夜,便是个正常人也受不住了,更何况恋雪还怀着将近六个月的身孕,恋雪早已经精神不济,嘱咐了小翠和绿柳二人去协助秦叔安排之后的事宜,自己却是进了内室。

这是萧潜离开三个月第一次送了信来,没想到这一次送信却是正好救了母子性命,可见这上天还是怜惜他们的。

信里的内容并不多,大多数却是叮嘱她的话,恋雪反反复复看了三遍,方才将信纸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自己的心口。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萧潜的消息的缘故,恋雪的这一觉睡地格外的沉,到了第二日的下午才转醒过来。她的手犹自放在心口的信封处,那黄色的信封已经带上了她的体温。

恋雪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即坐起了身子。

小翠听到了声音,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外头的雪早已经停了,整个别庄白茫茫的一片。昨夜的火光以及杀戮仿佛被这一场大雪所覆盖了,不再留有一丝痕迹。

洗漱过后,绿柳和方嬷嬷便端了吃的进来。

“你们可都歇过了?”昨夜可不止她一个人累。

“大、奶奶放心,我们都睡过了。”方嬷嬷笑吟吟的给恋雪舀了一碗药膳,昨夜实在是太过凶险了,就连她都以为大、奶奶动了胎气,那样的情况她只得用一颗糖丸骗着大、奶奶冷静下来,好在后头大夫看过没甚大碍。不过为了防止万一,她同魏嬷嬷商量了一下,决定加大药膳的用量。

这次恋雪倒没有推诿,爽爽快快的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