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恋雪的话就像是一个惊雷炸进了林妈妈的心中,整个人就这么愣在了那里,好半晌才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吗?那每日煎的药可是加了一味白鱼子,不但与那剂药的药性完全相反,还会致使风寒不愈,妈妈以为没有证据吗?那药渣子可就是铁证!对了,通州知府可是我的亲爹爹,若他受理了这案子,你觉得他会怎么做,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嫡长女受人毒害而无动于衷吗?还是妈妈以为夫人会护着你,要知道夫人可是最重名声的,她会认下这纵奴毒杀嫡长女的罪?”夏恋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这古代多的是主子犯罪推出奴仆抵罪的事,别说这件事是真的,便是假的,如果她真死在这,这件事被捂的严严实实的还好说,若透露一点半点风声出去,林妈妈一家定会给她陪葬。

林妈妈显然也想到了这回事,一时间冷汗浸湿了整个背脊,是她一心想着要讨夫人的好,竟忘记夏恋雪怎么说也是夏家的嫡长女,若真的在庄子里养病死了,他们一家子哪里还能讨得好,要知道在这大宅子里,主子有事,出事的从来都是身边的丫鬟仆妇。更何况如果夏恋雪真在外头安排了人,这事一捅出去,不管老爷愿不愿意,他都得彻查这件事。

夏恋雪瞧着林妈妈的脸色变幻莫测便知道她的心思已经转了好几转,甚至明白了其中的厉害。

“娘,你怎么了?还不让爹好好教训那几个死丫头!”芳儿拉了拉林妈妈的手,她的心思本就愚钝,恋雪的话对于她来说有听没懂,见林大海又停了下来,便有些急了。

芳儿的这一扯倒让林妈妈回过神来,再定睛一看,只见夏恋雪站在那,虽只着了一件半旧的蓝色菱花禙子,白色边角绣小花的长裙,但以一双眼睛里散发的是锐利精光,稍显稚嫩的五官却有着一份无法形容的气势。

林妈妈心里又惊有怕,她想的比夏恋雪更多,夫人重名声,如果她真的帮夫人除去了大小姐,夫人会不会为了保密而弄死他们一家灭口,毕竟这种腌臜事情大宅门可不少见。

小翠见林妈妈的脸色一下子吓的惨白,心中快意,对自家小姐更是佩服,才几句话就骇地林妈妈这个老货不敢再动,小姐真正不一样了。

就这么僵持了一炷香时间,夏恋雪的面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这眼前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林妈妈的心则陷入苦苦的挣扎,她拿不起全家人的性命去同夏恋雪搏,可是自夏恋雪来了别庄后,她便从未当她是主子小姐,即便是她这一会肯认错求饶,也不知道夏恋雪肯不肯。

“当然我也知道林妈妈不过是听命行事,只是你虽听了她的吩咐,她却未必惜你的命!”夏恋雪将林妈妈的心思算地准准的,林妈妈不想拿全家人的性命去赌,她又何尝愿意拿自己和小翠的性命去和她拼个鱼死网破。双方都有顾及的东西,自然就有谈判的余地,她所求的不过是在这庄子里活地安宁自在,而不是时时防备着林妈妈给她的药里或是吃食里下药。

夏恋雪的一句话让林妈妈已然明白她的用意,膝盖一软,便跪在夏恋雪的跟前,一脸悔不当初的样子。

“小姐,老奴知错了,请小姐给老奴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说着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又拉着一脸惊呆的芳儿,一起跪了。林大海本就是听林妈妈的,见她这个样子,便也收起了脸上的怒容,一家三口跪成了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