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琴园和知琴厮混的穆礼,忽然听到院子里有知书的说话声。

他面色急变,不敢再恋战,匆匆完事下来,坐在那儿发呆。

今日他是真心想要去找大哥的,这些日子心里憋得难爱,想找大哥聊聊心思,喝点酒解解忧愁,也许大哥还能为他想到什么好的解决问题的法子也不一定。

谁知刚出玉笙居没几步,就见到知琴站在他面前。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对她那幽怨而又委屈的眼神,他的心就软了,腿脚就不听使唤,鬼使神差的与她一起回了琴园。

现在知书来琴园,会不会是茵茵发现了什么,特意使她来寻我的?

若被茵茵知道我又说了谎话,茵茵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的。

我……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穆礼双手用力的刨了刨头发,心乱如麻,之前与知琴激情时所带一的愉悦感荡基无存的,有的只是悔恨和痛苦。

知琴柔软白嫩的胳膊像水蛇一样缠上了他的腰,腻声问,“三爷,您这是怎么了?是奴婢伺候得不够好吗?”

心里却极其鄙视和不屑,认为他不像个男人。

真正的男人哪有像他这样怕妻子的,真是孬种。

“我先走了。”穆礼心里烦燥得很,将知琴推开,赶紧起床穿衣服。

知琴那张百媚千娇的脸,此刻看在眼里不但没有喜欢,反而还生出了厌恶来。

都怨她总是来勾*引他,否则他怎会一错再错。

知琴没有错过他眸中的厌恶,牙咬了咬,心中恨意翻腾。

可不管她恨也好爱她罢,穆礼迅速穿好了衣裳,阔步往外走。

“三爷您这样出去。不正好让知书瞧见吗?”知琴不急不慢的提醒。

穆礼的顿时停下来。

知琴得意的笑了。

可很快她的笑容僵在唇角,只见穆礼只是犹豫了片刻功夫,就伸手将门给打开。昂首走了出去。

刺骨的寒风冷不防从外面钻了进来,帘帐被吹得乱晃悠。

更有冰凉的寒意沁入知琴露在外面的身子,她一个哆嗦,忙将锦被盖上。

锦被上还残留着二人欢*好留下的气息,但已无余温。

哼,穆礼你给姑奶奶等着。总有一日。会让你休了氏那毒妇,然后扶我为正室!

知琴暗暗起誓。

穆礼随着知书回到玉笙居。

知书只是撩了帘子让穆礼进了东次间,她则识相的站在外面守着。知道里面肯定会有一番暴风骤雨。

氏看着穆礼,眸中一片寒凉,心更凉,对这个男人她是彻底失望了。

没有将知琴收房之前,她做梦也不会想到她的夫君会是贪色之徒,在她心里最深处,她所想像的场景是穆礼会对知琴坐怀不乱。连知琴一根手指头都不会碰,知琴会带着处子子身而终老。

可结果呢?

她只能嘲笑自己太天真,大周第一才女原来是第一蠢女,一直被丈夫斯的外表所欺骗,他内里就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

“茵茵!”穆礼弱弱的唤,像犯的孩子面对生气的家长一样。

“请三爷以后唤我夫人吧。”氏冷冷道。“我等会儿就让知书将三爷您的东西给收拾出来。往后您就住到阁吧,这样方便您行事。也省得我整日里操心。”

语气虽然十分恭敬,却特别生份。

她的面上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

穆礼和她住一起,他的一切行踪她就会掌握得十分清楚,有些事还是糊涂一些比较好,眼不见为净,耳不听心不烦。

阁是紧邻着玉笙居的一处小院,不仅是穆礼的书房所在,也是他们夫妇二人平日里弹琴下棋,吟诗作画之地。

从今往后,她是不想再踏入那儿了。

那声三爷让穆礼心肠寸断,内疚的同时,他也倍感委屈,不由为自己辩道,“茵茵,一开始我就不同意纳什么妾室,是你非逼着我如此,为了尊重你的决定,我只得应下。

可现在你又不高兴,你到底想要我如何?当初你若能尊重我的决定,又怎会有今天?”

面对他的指责,氏心痛如割,却又无言反驳。

没错,他说得没错,眼下这样都是她自找的,又能怨谁呢。

氏忍下到了眼眶的泪水,道,“三爷,我没有不高兴,只是希望你能看在我们多年夫妻的情份上,请尊重我一下,仅此而已!”

“茵茵你这样说就是冤枉我了,若不尊重你,又怎能答应你当初的决定。”穆礼更委屈,同时这腰杆子情不自禁又挺直了。

之前的内疚感好像减轻了不少。

“请问三爷您在将知琴收房之后,几时尊重过我芊茵?”氏寒着眸子反问。

穆礼微怔了下。

氏续道,“上次你说去书房看书,我在房里眼巴巴的等你回来,结果你去了哪儿?念在我们往日的情节之上,我没有恨你欺骗我

,只当是你只是偶然而为之。

今日你当着郡主的面说要去找大哥,结果你又去了哪儿?

我早就说过,你想去琴园我绝不会拦着,更不会不高兴,只是求求三爷您能不能给我几分薄面,别让我在别人面前丢脸行不行?

你说去找大哥,可大哥在书房里看书,你人却不见踪影,这不是当着大哥大嫂的面打我的脸又是什么?

你要怎么胡闹我不管,你要宠妾我也不管,只求你别让我难堪,别让我在定远侯府颜面尽失,行不行啊,三爷!”

虽然她极力控制着,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沿着两腮唰唰的滚落下来。

面对氏的控诉,穆礼的内疚感又再次浓烈起来。

他忙伸手想去为她拭眼泪,可氏一把拍开他的手。“不敢劳三爷。”

只要一想到他这双手刚刚在知琴身上抚摸过,她就对他特别的恶心和憎恶起来。

穆礼尴尬的收回手,杵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氏用帕子将眼泪拭干。然后唤了知书进来吩咐,“知书,将三爷的东西收拾好,送去阁。”

然后她就起身进了内室,不再理会穆礼。

知书看穆礼的眼神有些复杂,既愤恨又同情。

但她还是按照氏的吩咐去给穆礼收东西。

穆礼眸光黯淡。长叹一口气转身出了东次间。往书房走去。

他的人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灰暗痛苦过。

虽然宁家不在应天,但穆锦晨拜了古老为师学医,还有宁氏也结识了一些朋友。像古氏斐氏,自是要趁着过年互相走动一番,增进感情。

初三宁氏夫妇带着穆锦晨夫妇给古老拜年之后,定远侯府就热闹了起来,厨房的灶中日日都烧着火,宴席不断。

连着几日接待招呼客人,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宁氏高兴之余也不免有些疲惫。

幸好过了十二之后,客人这才少了起来。

宁氏不由暗吁一口气,可以歇歇了。

正月十五这天,博亲王妃竟然还真的派人送来了满满一匣子金珠和珍珠,说是给穆锦晨做衣裳,并让匠人将所有珠子都穿了孔。

看着珠光宝气的匣子。穆锦晨哭笑不得。

王妃您老人家还将傅青玄那混蛋的话当真了呀。就算这衣裳做出来了,打死我也不会穿啊。这样金晃晃明亮亮的衣裳穿在身上,整个一暴发户啊。

“王妃出手还真是大方。”宁氏看着金珠不免感慨一句。

这匣子金珠价值可不菲,就这样眼睛眨都不眨的让人给送来了,送礼的人还留了话,说若不够的话,王妃再让人送过来。

“娘您和王妃也差不多,出手也大方。”穆锦晨道。

宁氏笑着打趣她,“圆圆,看来这衣裳不做也得做呢,过两日我就让周嬷嬷和听风帮你做,等天暖和起来就可以穿了。”

“我不穿,娘您要是喜欢就送您。”穆锦晨忙摆着小手拒绝,然后一溜烟就出了屋子。

担心母亲真的一时脑热给她做一件土豪衫。

身后传来宁氏愉悦的笑声。

宁氏让周嬷嬷将匣子给收了起来,然后想着该送什么东西去王府回礼比较合适。

听雨掀了帘子进来,道,“夫人,听说三爷病了。”

“什么时候的事?”宁氏淡淡的问。

她后来听说了穆礼初二那日去了知琴房里,然后被氏给赶去了书房。

被赶去书房的他竟然夜夜宿在了琴园,也不知是本性使然,还是要故意气氏。

初回定远侯府,她对穆礼的印象非常好,经了知琴这件事后,对他的印象一下子跌了谷底。

“就是昨日,好像是染了风寒。”听雨道。

“活该!”宁氏轻吐两个字。

认为这是穆礼胡闹得到上天报应了,心下畅快。

她是这样想的,氏也是这样认为。

当氏从知书口中得知穆礼病了一事之后,不仅没有担心和难过,反而从心中呼出一口浊气,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

知书见氏没有要去探望的意思,忙道,“夫人,不管如何,您总得过去看看。三爷自是不会说什么,可侯爷和老夫人要是知道这事儿,定会不高兴的。

要是惹了侯爷老夫人不快,到时可都没人帮您说话了。”

氏本想反驳,可想想这话有道理,只得点头,“好,那我们就瞧瞧去。”

她穿上金红羽缎披风,并唤来穆琳,母女二人去了阁。

穆礼正昏沉沉的坐在案前看书,虽然屋角四个铜鼎内都燃着银炭,可他还是觉得冷得很。

忽然见到妻女进来,他晦涩无光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忙起身喜道,“茵茵,琳儿。”

“父亲。”穆琳轻唤。

“三郎!”氏正欲开口,知琴娇滴滴的声音忽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