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冰瞪了唐痕一眼,把怀里的小狗多多抱紧了一些,娇怒道,“你平日里总不陪着我,也不来我房里歇息,那我便只能养狗打发时间了,怎地?我都没说什么,你倒有意见了?”

“你……!!”唐痕勃然大怒,他是彻头彻尾的大男子主义,饭桌上那容得了女人撒泼耍横。

况且如冰在唐痕面前一向都是温顺的,可是最近却越来越言行出格,唐痕早有不满。

“它虽是畜生,至少能永远陪着我,替我打发时间,有时候畜生好过人,至少畜生永远都是一心一意的,不像人,三心二意,我觉得人倒还不如畜生!”如冰将怀里小狗抱紧,一口气把连日来的委屈哀求尽吐。

一听这话,厅内众人面色大变,这可是大不敬!一个个下人,老妈子,佣人,都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唐子琳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如冰竟敢当着唐痕的面说这种的话。

“你给我滚!!”唐痕站起身来,朝着如冰一指,怒声骂道。

“哼,滚就滚,我还不爱来这里待着!若不是瞧着多多的面子,你以为我想来这里?”如冰冷哼了一声,仰起头,抱着小狗多多,起身便欲离去。

“滚!!!”唐痕大怒,又加重语气骂了一遍。

“多多,咱们走,不与他们一般见识!”如冰低下头,对怀里的小狗安慰一番,这便抱着小狗扭腰离开饭厅,往北院行去。

唐痕气的七窍生烟,若不是如针之前嘱咐过,别亏待了如冰,又顾忌如冰与如石的兄妹关系,怕伤了如冰,会失了如石这个得力助手,唐痕刚刚真想直接家法处置。

“算了,算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得。”唐子琳无奈,只能轻抚着唐痕的心口,安慰一番。

“不吃了!!没胃口!!”唐痕胃口全无,将手中筷子一甩,起身便往楼上走去。

唐子琳叹了口气,对厅内众人吩咐道,“收拾了吧,一会子十一点左右给少爷做一份宵夜送到书房去。”

“是。”众人恭声答道。

唐子琳紧跟着唐痕走进书房,看见唐痕眉间紧蹙,坐在书桌前,却没有看桌上的文件,只是在抽着闷烟。

唐子琳将房门关好,转身走进去,笑道,“还在气呢?哪有那么大的气,该消了吧?说到底二妹她也是不懂事,你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我不是气她,我是气我自己。”唐痕叹了口气,深吸一口指间雪茄,烟吸进肺里,又从口中吐出淡蓝色的烟圈。

“气自己什么?”唐子琳走到唐痕身边,站在他身后,轻轻攀着他的肩。

“气自己没用。”唐痕重重的叹了口气,语声中包含太多心酸无奈,“自从我坐上唐家少主之位,对我不服的人越来越多,纳兰家,白家,就连董家那个老头子也不把我放在眼里,外人都说我这个少主之位是靠女人得来,说我是阿姐手中的一个傀儡,外人明里是服我,其实是怕阿姐,我成日里在外面受尽别人的闲言碎语,回了家居然连自己的女人都管不住。”

“何苦如此?”唐子琳叹息一声,伸手攀上唐痕的太阳穴,轻轻地揉按起来,“干什么要用别的错误,来惩罚自己?错的是他们,不是你。”

“我已经不想再做阿姐手里的傀儡,人生的前二十年,我都活在阿姐光环的笼罩之下,可是现在,我已经不想再做那个必须要依附着阿姐才能生存的傀儡,我是人,我有思想,我想做自己。”唐痕叹了口气,眼眸里有深深的疲倦,“如冰仗着阿姐的喜爱,连我也不放在眼里,可我仍然不敢拿她怎么样,因为我有太多的顾虑,我觉得自己真没用。”

“那就做自己。”唐子琳从身后抱住唐痕,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谁也不能阻止你,谁也不能勉强你,因为你就是你,你是唐家少主,你是J市最强的男人,你不需要依附任何人。”

“子琳……”唐痕转过身去,将头埋进唐子琳的心口,紧紧抱住她,就像一个迷路的小孩,“……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觉得,我是唐痕,不是傀儡,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觉得,我是个男人。”

“那我就陪着你。”唐子琳笑了笑,伸手轻抚着唐痕的头,安慰他,给他鼓励。

“子琳……”唐痕抱着她,语气中竟然带了几分乞求,“……陪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

唐子琳眼角微微一眯,冷冽的不带一丝感情。

第二天一早,她醒来时唐痕已经走了,她瞥见床头放了一个金闪闪的东西,拿起来一看——西院的令牌。

唐痕果然没有食言,唐子琳伸手拿过西院的令牌,紧紧握在手里。

这一刻,心脏在剧烈的搏动着,她终于如愿拿到了西院的令牌,如此一来,她便可在西院自由出入。

西院的杀手和死士,都是当年唐世钊一手训练的,个个都身怀绝技,战斗力非凡,毫不夸大的说,若能掌握唐家西院,等同于掌握了一个小国家的战斗力。

所以,西院必须要收回来。

收回西院,夺回唐家便指日可待。

一番梳洗,用过早点,唐子琳便带着艾米前往西院,刚进到西院大门外,就看见西院门口站了四个守门的保镖,个个都是全副武装,身上背了好几把枪。

不仅如此,唐子琳还瞧见,西院内竟然设有两座小型瞭望塔,上面还有人拿着望远镜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虽然西院只是一所修建于唐家内部的大院子,却更像是独立于唐家,一个特殊的存在。

唐子琳的心脏在剧烈的搏动着,她没想到父亲一手创建的西院,如今的规模居然如此庞大,看来父亲毕生的心血都花在这上面了。

“什么人?!”还未走近,只是在十米开外,门口的两个守门保镖便已举起手中阻击枪,对准了唐子琳与艾米,“唐家西院,闲杂人等不得擅进,违令者,死!!”

那强大的威慑力夹杂着浓浓的杀意,迫使唐子琳与艾米止步于十米开外,不再敢前行一步,唐家西院,擅进者死,这一条规早有先例,这里曾有过好奇打探想要靠近的下人被一枪毙命的先例,唐子琳毫不怀疑,她们若是执意前行,很可能在亮出身份之前,就被当成是可疑人员一枪毙命。

唐子琳眼眸一亮!不愧是唐家西院!

“不得无礼!这是唐家少夫人!快放下你们手中的枪!枪弹不长眼,若是伤了少夫人看你们谁担待得起!”艾米虽然心里也有些害怕,可她是唐子琳身边唯一的人,也只能大起胆子朝着那两个保镖怒声喝道。

两个保镖看了艾米一眼,显然不拿那个柔柔弱弱的小丫头当一回事,只是一脸的冷漠。

西院俨然已是一个独立于唐家,却仍在继续为唐家尽忠的地方,所以什么主子,下人,太太,小姐,在西院都行不通,在西院,除了杀手,死士,学员以外,那便是囚犯,禁奴,和死人!

“令牌!”那保镖浑身满是硬邦邦肌肉,说起话来也是硬邦邦的,不通情理,“只认令牌,不认人!没有令牌,不得擅进!”

西院的令牌,一共只有三枚,当年唐世钊为了替大儿子唐子义铺好唐家少主之位,一手建立了西院,训练的死士和杀手,也是为了将来替唐子义铲除障碍所用。

三枚令牌,一枚在唐世钊手里,一枚在唐子义手里,还有一枚则是准备留给唐子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