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温暖的水缓缓流入双人浴缸中,唐痕抱着她慢慢进入浴缸中,她的头偏向一旁,还没醒过来,只是虚弱的闭着双眼,靠在他的胸口。

这一刻的唐痕,是温柔的,平和的,眸底带着几分柔情,几许蜜意,轻轻的替她擦拭着身体。

可惜她看不见唐痕此刻的柔情,自从大婚过后,唐痕就彻底变了个人,不再是那个她所认识的,温柔的唐痕,而是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君。

唐痕长长的叹息一声,夹带了太多的辛酸与无奈,他的手轻轻滑过唐子琳的脸颊,缓慢的,带着抹不掉的迷恋。

他对她,真的没有感情吗?

当然不是,否则的话,唐痕不会留她活到现在,说到底她是仇人之女,让她活着,对唐痕来说是一个莫大的威胁。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在想,或许有一天,他对唐子琳的迷恋和不舍得,会害他丢了性命,他总有一天,会死在唐子琳的身上。

唐痕叹了口气,这个女子,是他从九岁就迷恋到二十一岁的女子,他迷恋了她整整十二年!要他下定决心杀了她,他舍不下这个心。

替她洗净身子,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唐痕抱着她,把她轻轻的放回黄金囚笼中。

这个黄金囚笼,不仅囚禁了她,同时也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保护着她,一旦她踏出这间房,唐痕不敢保证姐姐如针会不会为了斩草除根,而杀了她!

姐姐如针一向恨唐家人入骨,恨不得将唐家人杀之而后快,要她容忍唐世钊的女儿活在眼皮子底下,根本就不可能,不仅是如针,还有如冰,她们都恨不得将唐子琳杀之而后快。

所以唐痕才想了个法子,说要留着唐子琳一条贱命,折磨她,糟践她,来报复唐家。

“睡吧,其实你根本不知道,待在这个小地方,不问世事的你,究竟有多幸福。”唐痕将囚笼的门锁好,转身离去。

转身走出房门的那一霎,唐痕看见如针和如冰就站在门口。

“姐,你怎么来了?”唐痕看着如针开口问道,他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挡住了房门的入口。

这两个女人,一个恨唐家人入骨,一个是他即将迎娶过门的二姨太,自然都是容不下唐子琳这个“唐家少夫人”,唐痕有些担心,怕唐子琳会遭不测。

“小智,你又来折磨那个女人了?”如针懒懒地抬眸看了唐痕一眼,冷声说道。

“嗯。”唐痕应了一声,有些底气不足。

“小智,折磨那个女人固然是好,她本该受尽折磨,但我希望你别忘了,她的身份终究是仇人之女,你可别让自己陷了进去。”如针开口说道。

“我知道,姐,我不会忘记。”唐痕低下了头。

从他九岁刚进唐家的那一天,姐姐就常常适时的在他耳边提醒他,让他控制自己的感情,告诉他,对唐子琳不过是一次利用,千万不要陷了进去。

不过如针错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整整十二年的朝夕相对,他不可能一点真感情都没有,他是人,不是机器,他早就在不知不觉中,陷了进去。

“如针姐,唐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也不要把他逼得太紧。”站在如针身旁的如冰开口说道。

“小冰,你就快过门了,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也想让小智尽快娶你过门,毕竟这么多年来,你帮了他许多,也帮了我许多,这是我们姐弟欠你的。”如针看着如冰,开口说道。

“如针姐,你别这么说,我爱唐痕,我愿意帮他,我从没想过要计较什么。”如冰开口说道。

“小智,还有七天小冰就要过门了,最近公司的事也有许多等着你去处理,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太频繁的来见这个女人了,我怕她让你分了心。”如针笑着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是,我知道,那我先去公司了。”唐痕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毕竟是他的姐姐,长兄为父,长姐为母,父母早死,他一直和姐姐相依为命,所以姐姐的话他从来都不违抗。

唐痕并不是因为害怕如针,而避让着如针,而是因为如针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尊重这个姐姐,在乎这个姐姐,所以愿意什么都听她的,顺着她的心意。

看见唐痕终于走了,如针转过头去,看了如冰一眼,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冰啊,你得把小智给看紧了,别让他被里面那个狐媚子勾了魂去,知道吗?”

“如针姐,我相信唐痕,他不会的,他要是真的喜欢唐子琳,就不可能对唐家人下的去手。”如冰开口说道。

“男人,有时候说不清的,说不准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所以我们这些陪在他身边的女人才要适时的提醒他,给他指点迷津,否则的话,他很容易迷失方向。”如针开口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的。”如冰低了低头,恭声答道。

如针眯了眯眼,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进去看看那位大小姐,到底过得怎么样。”

说完,两人便走进了房中,窗帘是拉开的,有和煦的阳光照下来,那个躺在黄金囚笼中的女子此刻睡的正香,她穿着淡粉色的长裙,躺在囚笼中,枕着一个软软的小抱枕,身下居然铺有一块绒丝毯,不让那个女子的身子直接接触到冰冷的地面。

“看来唐痕对她,还真的很不错。”如针皱起了眉,带着几分不悦,“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就是这么“折磨”她的。”

“如针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毕竟也是唐痕明媒正娶的夫人,唐痕对她舍不下情也是难免。”如冰开口说道,右拳却在不经意间悄悄握紧,看见自己爱着的男人,对别的女子如此呵护备至,她的心里,有些难受。

她爱唐痕,从十六岁那年,就一直爱着唐痕。

如冰,如针,如石,如刀,他们四人原是唐世钊一手训练的四名顶级杀手。

十六岁那年,她接到了一个任务,却不慎受伤,后被唐痕所救,从那一天起,她就爱上了唐痕,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义无返顾的爱上了唐痕。

她将处子之身献给了唐痕,甘愿沦为唐痕与如针扳倒唐家的一颗棋子,她开始背叛对她和哥哥如石有救命之恩的唐世钊,替唐痕做事。

唐痕是火,是她生命中的那一束光,她是扑火的飞蛾,一心想要追随者心中的光,哪怕明知前面就是万丈深渊,她也无怨无悔。

后来,她和如针姐弟联手,成功扳倒了唐世钊,唐世钊训练的四个顶级杀手,只有如刀一人为了唐家尽忠而死,其余三人,都选择了背叛。

如针的背叛是因为仇恨,她的背叛是因为唐痕,而如石的背叛,则是为了她。

“夫人?呵。”如针轻笑了一声,看着那个躺在囚笼中昏睡着的女子,眉眼间满是不屑,“现在的她,还算是哪门子的夫人?只要我勾一勾小拇指,她就做不成这个唐家少夫人。”

“如针姐,何必为了跟她过不去,而与唐痕撕破脸,她不过就是一个废人,为了她,伤了你们姐弟的感情,断断不值。”如冰开口劝道。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她的善良,早在一次次的任务和刺杀中,消磨殆尽,可她也不是一个邪恶的人,至少她对唐子琳,暂时还谈不上有多深的仇恨。

如冰很清楚,没有她的背叛,唐家也不至于这么快就沦陷,而囚笼里的那个女子,也不至于被囚禁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