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大厅里等候着,唐痕坐在沙发上,烟一支接着一支的抽,很快的,烟灰缸塞满了烟头和烟灰。

如石和如针坐在沙发两侧,如石低着头,心里也和唐痕一样,在担心着唐子琳。

如针却在暗自盘算着,瞧如今这个情势,当初决定让如冰过门,借此拴住唐痕的心,让唐痕对唐子琳放手的算盘已经落空。

唐痕的心,不仅没有回到如冰身边,反而连洞房花烛夜都不管,而是一心顾着唐子琳。

如针眼尾戾光一闪,看样子,她真的要想个办法压制住唐子琳,否则的话,唐子琳在唐痕心里的地位越来越高,分量越来越重,早晚有一天,那个女人会借着唐痕对她的宠爱,在唐家翻了天!

唐痕被女人和爱情冲晕了头脑,如针可是百分百的清醒着,唐子琳是什么身份?——仇人之女!她的父母,包括唐家上下满门,都是被如针和唐痕害死的!

如此血海深仇,如针绝对不相信唐子琳会真心实意的爱着唐痕,她一定想报仇!

让如冰过门,是履行当初对如冰兄妹许下的承诺,更大的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如针想要利用如冰来牵制住唐子琳,让唐子琳在唐家没法翻身!

可谁知如冰的性子居然能隐忍到如此地步,如针叹了口气,看起来如冰的性格还是太过软弱善良了一些。

不过,尽管如此,如针相信,她总有办法挑起如冰与唐子琳之间的战火,她总有办法,勾起如冰对唐子琳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恨!

“小智,别抽了,身体就不顾了吗?”如针眉间紧蹙,看着唐痕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忍不住开口劝道,“你是唐家少主,是唐家的支柱,你的身体要是垮了,唐家怎么办?姐姐怎么办?”

“嗯,我知道。”唐痕点点头,将手中的雪茄戳在烟灰缸上,摁灭,“可我心里烦躁。”

如针没有说话,却知道唐痕是在担心房间里那个女人,如针暗自握紧了右拳,长长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从小到大,如针一直是唐痕身边最亲的人,父母早亡,她即是唐痕的姐姐,更像唐痕的母亲,在唐痕心里,一直都是她这个姐姐最重要。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傻里傻气,总是喜欢赖在她身边打转的臭小子,渐渐地不再喜欢那么腻着她,黏着她,慢慢的,转而喜欢向另一个女人靠近。

对如针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弟弟不再喜欢腻着姐姐,这说明唐痕长大了,是个男人了,可是偏偏唐痕转投的对象,是仇人之女!

如针无法接受这样突兀的转变,隐约间,她总认为是唐子琳从她身边抢走了唐痕,她把无法继续寄托在弟弟身上的空虚和怨恨,转投到唐子琳身上,对这个女孩无比的妒恨。

终于,房门被打开,王医生提着医药箱走了出来,见状,唐痕赶紧站起身来,与如石一同迎上前去。

“王医生,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碍?”唐痕急切地询问着。

“回少爷的话,少夫人并无大碍,我已经帮她清洗了肠胃,又服了药,打了针,现在需要好好的休息几天。”王医生开口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心中悬着的大石总算落地,唐痕走回沙发上坐下。

“既然她没事,你也快回去小冰那边,洞房花烛之夜就这么把她冷落了,不太好。”如针开口劝道。

“不!”唐痕抬起头,忽然说道,“我要去守着她,照顾她!”

说完,唐痕又站起身来,朝楼梯口走去,这便上了二楼,往唐子琳的房间走去。

看见唐痕离去的背影,如针的眼角闪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微笑,她早料到唐痕不会回去陪着如冰,如此一来,更是趁了她的心意。

她要借着今晚,让如冰好好感受一下,唐子琳带给她这个新过门的二姨太怎样的羞辱,点燃如冰对唐子琳全部的怨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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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烛,一夜春宵值千金,刚过门的新媳妇却被人仍在冷**,独守空房。

冰凉的泪水失了温度,从眼角淌下,如冰狠狠的捏住被角,攥紧,这一晚,她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羞辱,也终于明白了,当自己心爱的男人被另一个女人抢走时,那钻心噬骨的痛。

如冰原以为自己是不会妒忌的,她以为只要能够嫁进唐家,有一个名分,从此长天地久的陪伴在唐痕身边,一切足矣,她可以什么都不去计较。

可是她错了,她低估了女人妒恨的力量究竟有多大,大到可以腐蚀她的心智,把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妒妇。

一开始,她要的确实不多,可是渐渐地,她的心也开始变的贪婪,她想要的也就越来越多。

得到越多,心反而越发的不满足了。

眼泪滴下,从脸颊滑落到床单,喜庆的大红绸的床单,绣着两只戏水鸳鸯,寓意比翼成双,本该是吉祥之兆,如今看在如冰眼里,却像是在嘲笑。

嘲笑她这个刚过门就被丈夫冷落的可悲女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如冰心中一震,赶紧擦干泪水,坐起身来,满心以为是唐痕回来了。

原本灰暗的眸子霎时间充满了期盼的喜悦,只要唐痕能回来,她不在乎他刚刚离开了多久。

“砰砰!”

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声。

“进来。”如冰赶紧将泪痕擦干,凌乱的发丝也拾缀好,生怕被唐痕瞧出她刚刚哭过。

谁知走进来并不是唐痕,而是跟在如针身边的两个心腹小丫鬟,这一瞬间,如冰如坠九天冰窟,整个人愣在当场,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僵掉了。

“二夫人好。”两个小丫鬟略一行礼,走上前来,开口说道,“少爷今晚要留在少夫人的房里,怕是不能回来陪您了,主子嘱咐我们过来知会二夫人一声,让二夫人不必再等,早点歇息吧。”

听了这话,如冰身子一软,瘫坐在床边,浑身再无半分力气,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果然,唐痕还是选择了陪唐子琳,而不愿回来陪她这个新过门的二姨太。

她算什么?一块被人用过就随手乱扔的垃圾!

两个小丫鬟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在肆意嘲笑着她这个新过门的二姨太,“二夫人,我们先退下了,您早点歇息。”

“嗯。”如冰摆摆手,两个小丫鬟这便退了出去。

“啊!!!!”两个小丫鬟刚走,如冰便再也忍耐不住,伸手抓起新**绣着两只戏水鸳鸯的大红绸子被单,“嘶啦!”一声,将被单狠狠撕开。

仿佛觉得用手撕不解气,如冰又低下头,用嘴咬,又嘶又咬,来发泄心中的羞耻与愤怒。

寓意夫妻比翼双飞的戏水鸳鸯,此时看在如冰眼里,却是不加掩饰的嘲笑,真正的鸳鸯是唐痕和唐子琳,她算什么?她算什么!!

嘴里大口喘着粗气,将那条大红绸子的被单撕咬成一截一截的破布,如冰这才罢手,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轻声抽泣。

感觉心中郁闷之气总算是舒缓了一些,方才发泄了一通,只觉得口干舌燥,如冰穿上鞋,走到桌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两个小丫鬟“咯咯咯!”的轻笑声,这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其刺耳,仿佛在嘲笑着如冰之前的疯狂行径。

如冰听到两个小丫鬟的笑声,顿感失态,登时拿着水杯,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