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了午饭,四人又在学院的林荫小道散了一会步,这便两两告别,回到自己的教室,开始下午的课程。

唐痕跟在唐子义身后,回到了教室里,下午的课程是音乐,体育,和天文。

体育课还算好,其他的课程唐痕都是听的头昏脑胀,好不容易结束了第一天的课程,唐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课本,他不认识这些课本,这些课本也不认识他,但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学习,绝不被人当成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唐家两兄妹的学习成绩都非常的优秀,在年级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尖子生,艾米虽然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但是学习成绩也不差,排的上整个年级的前十名,身为唐子义的陪读书童,他的成绩如果太差,必定不能让唐世钊满意。

所谓笨鸟先飞,起步比别人晚,先天已没有优势,想要成功,那自然就要付出比别人多出数倍的努力,否则的话,这一生都只能当一只名符其实的笨鸟。

放学后,走出学校大门,已有两辆轿车早早侯在校门外,等着接两位主子放学回家。

“唐痕,第一天上学,还习惯吗?”刚走出学校大门,就有一只手轻轻拍在了唐痕的肩上,唐子琳甜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还好,就是有很多东西,我都不会。”唐痕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

“朽木不可雕也,生来就是愚笨的人,学不会这些也是正常。”唐子义冷声说道,言语间充满了对唐痕的鄙视及不屑。

“哥,你怎么这样说啊?”唐子琳白了哥哥一眼,道,“即便事实如此,你也不能这么直白啊!”

说完,顿感失言,赶紧朝唐痕摆摆手,慌忙解释道,“唐痕,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并没有说你笨的意思,你听我解释……”

“说实话而已,你何错之有?事实就是如此,愚笨之人不管如何努力,始终是个愚笨之人。”唐子义冷声说道。

“哥!你还说!”唐子琳跺了跺脚,瞪了哥哥一眼。

唐子义一向心直口快,况且身为唐家大少爷,他有什么人不敢得罪?他也没必要害怕得罪任何人!他可以畅所欲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是他的权利,亦是他身为唐家大少爷应享的权利。

更何况只是说一个下人愚笨罢了,唐子义没必要顾忌什么,而且说的也是实话,今天上了一整天的课,唐痕没有听懂任何东西,对唐子义来说,唐痕和家里别的下人没什么区别,一个个都是蠢钝如猪的废物。

唐子琳则不一样,唐子琳尊重唐家所有人,她从不觉得身为唐家二小姐的她,有多么高人一等,所以她顾及唐痕的感受,哪怕唐痕只是唐家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她也不想刺伤了他。

“小姐,我知道我笨,少爷说的都是实话,所以我不生气,我会努力的,我会加油好好学习。”唐痕开口说道。

看见唐痕不仅不恼,反而有向上之心,唐子琳露出欣慰的笑容,道,“那就好,唐痕,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你可以去问艾米,也可以直接问我,我们一定会帮助你的。”

“嗯,唐痕少爷,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尽管来问我。”一直沉默不语的小艾米也终于开口说话了,这是她第一次在唐痕面前说话,尽管声音小的就像蚊子嗡嗡叫。

“你还可以去问哥,哥也会尽力帮助你的。”唐子琳狡黠一笑,挽住了哥哥的胳膊,道,“是吧?哥,你会好好帮助唐痕的,对吗?”

唐子义愣了一下,刚想开口说——“这不可能!”,忽然又看见了妹妹满怀期待的目光,唐子义不想当着两个下人的面泼妹妹冷水,扫了妹妹的面子,临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只是撇了撇嘴,违心的“嗯!”了一声。

“嘻,我就知道哥最好了。”唐子琳将头亲昵的靠在哥哥的肩膀上。

这两兄妹的感情一直都是如此之好,唐子义虽然只比唐子琳大三岁,但俗话说的好,长兄为父,唐子义就像疼爱自己的小孩一样疼着唐子琳。

唐子义两兄妹坐上前一辆轿车,唐痕和艾米与两个保镖一起坐上后一辆轿车,驶向回家的路。

回到唐家,唐痕回到北院,刚把书包放下,就发现屋里意外地多了一张小书桌,书桌上还放了一杯牛奶,两块曲奇饼,桌上有小台灯,叠了厚厚一层书籍,有笔筒,里面放了几只笔。

“咳咳,知识分子回来了。”躺在**的小李哥一看见唐痕走了进来,立马阴阳怪气的说道。

“小李哥,这是?”唐痕指了指多出来的书桌,疑声问道。

这间屋子里一共只有四个人,独他一人去过学校上了一天的书,其他三人斗大的字都不识几个,很显然,这书桌,以及书桌上的书籍,笔,肯定不是为了那三人准备的。

“你小子命好,也不知几世修来的福,这是夫人吩咐给你备下的,说方便你以后回屋温习功课。”小王哥叹了口气,言语间满含妒意。

唐夫人心好,况且唐痕又是她亲自救回唐家的,她对唐痕自然又多了一份心,而且现在唐痕还做了唐子义的陪读书童,若能给唐痕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也是好事一件,只是这等待遇,却是唐家数百余名下人未曾享受过的,唐痕,是第一个。

唐夫人对唐痕好,自然又会惹来不知多少人的妒恨,当中以这三个与唐痕朝夕相处的人尤甚。

“这牛奶和饼干……”唐痕指了指书桌上的牛奶和曲奇饼,意思是让小李哥三人分去吃了,毕竟当着那三人的面,唐痕也不敢一人吃独食。

“您自个儿吃吧!咱哥仨儿可不敢动您的东西!这可是张妈给您备下的,咱要是碰了,转头回了老爷夫人,打断咱们的狗腿!”张叔哼了一声,怒道,“您老慢慢享用吧。”

“是呀,先前张妈来过,可是实实在在的警告了咱们一番,咱们以后可是不敢再得罪您了!”小李哥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

唐痕看了三人一眼,那三人虽然嘴上说着不吃,却都躺在床铺上,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直看,唐痕觉得如果他现在当着三人的面吃掉这些东西,光是眼神都能杀死他。

他现在虽已是唐子义的陪读书童,而且又傍住了张妈这棵大树,但他初来乍到,毕竟还未站稳脚跟,尽管二小姐唐子琳对他很好,可是这个主子毕竟只有六岁而已,想想自己还要和这三人住在同一个屋子里生活好一段时日,唐痕看着书桌上的牛奶和曲奇饼,心中百转千回。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那三个虎视眈眈盯着他直看的人,无疑正是小人中的小人。

算了,他们既要吃,那便给他们吃罢,说到底也就是三个胸无大志,目光短浅的吃货,一辈子也就知道吃喝二字,再说了,维顿学院的餐厅里,什么样的美食没有?何必非要在这个时候和这些人争一杯牛奶,几块曲奇饼。

现在的唐痕,还没有办法在唐家撑起那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啊呀!”唐痕忽然捂着肚子,低声叫唤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在学校里吃坏了肚,好疼呀!”

躺在床铺上的三人一听这话,个个都来了精神,赶紧问道,“唐痕?你吃坏了肚?”

“是呀,可能真如你们所讲,下贱的肠胃吃不惯上等食物,肠胃负荷不了,这下子闹肚子了!”唐痕悄悄地看了那三人一眼,那三人听见他吃坏了肚,不仅没有半句关心问候,竟如嗜血的秃鹫盯着将死之人,等待狂饮豪啄一般,死死盯着唐痕和书桌上的曲奇饼。

那眼神,就像饿虎待食,想把唐痕吃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