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渐渐地停了,女孩们的喜悦之情却丝毫不减,她们跳着,欢呼着,互相拥抱,男孩们则是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如同斗败的大公鸡。

喜悦的气氛一直持续了很久,而且已经有几个年龄比较大的女孩子站出来开始跟男孩们谈判了——“喂!男孩们,我说,以后空地不再是你们的私有财产了,我们女孩子也是会运动的,虽然只是放放风筝,但也赢了你们,不是吗?我们也要在这里玩,以后空地每周大家轮流使用!”

男孩们想要拒绝,但在这个时候,却没有拒绝的理由,也没有脸去拒绝,只能极不情愿的答应了女孩们的要求。

威廉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走到唐子琳身边,看见她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道,“少夫人,恭喜您,您赢了。”

唐子琳笑了笑,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会赢,所以我才会答应和维克比赛。”

“哦?”威廉愣了一下,道,“您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当然。”唐子琳笑了笑,道,“春季正是春雨时节,这个季节时常会有春雨降临,当我看见维克的风筝是一支体型小巧的金龙时,我就知道我一定会赢,除非老天爷今天一整天都不给我下一场雨,但我相信,我的运气不会这么背。”

维克愣了一下,不禁对唐子琳缜密的心思感到佩服,道,“少夫人,没想到您如此足智多谋。”

“我可不是满脑袋浆糊的女人,哈哈。”唐子琳笑着说道,忽然不经意的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丘!”

她的头发和早就被淋湿,要不是身上披着威廉的外套,恐怖衣服也早就湿透了。

威廉看了心疼,担心她的身体,“少夫人,我们回家吧,您一定感冒了,回去洗个热水澡,我给您煮碗姜汤。”

“嗯,走吧。”她点点头。

就在两人正准备离去之时,维克忽然走了过来,红着脸说道,“阿曼达,刚才是我太小看你了,我以为女孩子不管做什么,一定都不可能赢得了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接着一场雨,就能扭转形势,虽然只是一个放风筝比赛,但我不得不说,你是我从小到大,唯一佩服过的女生。”

“你也是。”唐子琳笑了笑,看见维克也是满头满脸的雨水,道,“你也赶快回家洗个热水澡吧,不然也要感冒了。”

“虽然这场比赛我输给了你,但是我要告诉你,我还是想让你当我的女朋友,我不会放弃的,我会继续努力,一直把你追到手为止!”维克红着脸,鼓起勇气,对唐子琳毫不掩饰的表白。

“小子!注意你的言辞!”威廉怒声斥道。

“好了,威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谢谢你的表白,但我不能接受,你值得拥有更好的女孩子,我要回家了,再见。”说完,唐子琳便在威廉的搀扶下,缓缓离去。

就在两人即将离开空地之时,维克忽然朝两人的背影大声呼喊道,“阿曼达!以后你还会来这个公园吗?我还能在这里再见到你吗?”

唐子琳回过头,对威廉笑了笑,“会的,我每天都会来。”

威廉的眸光中散发着无尽的喜悦,几乎快要高兴地在地上翻几个滚,大声喊道,“那我在这里等你!我们明天见!还有,我不会放弃的!”

唐子琳笑了笑,很是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这份热情……

可惜,如果她能年轻六岁,或许还会考虑一下。

“少夫人,看来您又虏获了一个少年的心。”威廉摇着头,也很无奈。

唐子琳愣了一下,又?为什么要用一个又字?

她转过头去,看着威廉,所谓的“又”,是因为他也在暗指他自己么?

唐子琳摇了摇头,看来长不大的男孩不止那几个,原来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长不大的。

※※※※※※※※※※※※※※※※※※※※※※※※※※※※※※※※※※※※

J市。

纳兰家。

自从唐子琳失踪,白家和纳兰家俨然乱成了一锅粥,纳兰夜整日借酒消愁,艾米则是茶饭不思,每天抱着唐子琳的相册掉眼泪。

她走的忽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尽管唐子义等人心里很清楚,唐子琳此刻绝对不在J市,而是被如针送到了别的地方,但是世界这么大,中国这么大,要找到一个人,犹如大海捞针,应该从何找起?

唐子义一直坚信着唐子琳还活着,只是被如针囚禁起来,纳兰夜却认定了唐子琳已经死了。

艾米翻看着手里的相册,里面是她和唐子琳以前的合照,照片上的两个女孩,笑容灿烂夺目,艾米不禁流下了眼泪,她抱着相册,望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呢喃道,“夫人,您究竟在哪里,您还活着吗?如果您还活着,请一定要和我们联系,夜很担心你,子义也很担心你,我们都很想念你。”

“少夫人,粥熬好了。”佣人敲了敲房门,端起来一碗刚熬好的白粥。

“少爷呢?”艾米放下相册,擦干眼泪。

“回少夫人的话,少爷……”佣人语声微顿,“……少爷,在书房。”

自从唐子琳失踪,纳兰夜的世界便彻底崩塌,他重新回到了过去那种糜烂不堪的生活,使劲的放纵,似乎想要彻底的放弃他自己。

因为有艾米这个妻子,所以纳兰夜还不至于出去跟外面的野女人鬼混,毕竟艾米是唐子琳一手交托给他的人,纳兰夜娶了艾米,就要对艾米负责,再说现在唐子义也回来了,如果纳兰夜敢做出对不起艾米的事,想必唐子义也不会答应,纳兰夜就算有十万个胆子,也不敢出去找女人鬼混。

所以纳兰夜并没有纵情声色,而是选择沉溺在烟酒当中,男人喝酒抽烟实属平常,艾米管不着,也不想管,她从来都不管纳兰夜的事,她和纳兰夜,就像是睡在同一张**的室友,彼此有彼此的世界,从不干涉彼此。

“我知道了,把粥放下吧,我端过去给少爷。”艾米点点头,示意佣人退下。

“是。”佣人把粥放下,退了下去。

艾米低低的叹息一声,右手轻抚着相册的封面,喃喃自语道,“夫人,您到底在哪里?是生是死?您知不知道,因为您的离开,J市有两个男人,已经快疯了……”

艾米指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唐子义,一个就是纳兰夜。

唐子琳失踪,纳兰夜每天就躲在书房里喝酒,喝醉了就躺在地板上睡觉,不吃饭,不出门,可是借酒浇愁,愁更愁。

可是艾米毕竟还是他的妻子,所以她要肩负起照顾纳兰夜的责任,有时候男人任性起来,真的就像小孩子一样,这时候女人就需要付出极大的耐心与关心。

相较于纳兰夜的消极,唐子义则显得理智许多,他的痛苦,仅限于偶尔一个人的时候抽一支烟,然后站在床边凝视着远方,久久回不过神来。

原本就笑容不多的脸上,这下子除了伤痛,就是担忧,白安娜每天看着唐子义,就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似的,白安娜也很心痛。

一个女人的离开,留给两个男人无尽的伤痛,同时也苦了那两个陪在他们身边的女人。

“夫人,希望您能平安无事,化险为夷,早点回来J市,我相信您一定还活着。”沉沉的一声叹息,夹带着艾米对唐子琳无尽的思念及担忧。

把相册放好,艾米端起粥,走出房间,朝书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