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问你们最后一遍,子琳在哪里?”如石看着如针,一字一顿,这个问题他已经重复问了如针很多次,但是如针每次都避重就轻,要么就东拉西扯转移话题。

总之就是故意想要拖延,不想回答他。

亦或是,不敢回答他。

如冰看着如针,眸底有一丝惊慌失措一闪而过,这片刻的惊慌没有逃过如石的眼睛,他瞥了如冰一眼,冷声道,“你慌什么?你又帮着她做了什么亏心事?心里没鬼的人,怎么会慌张?”

如冰看了一眼如针,瞧见如针对她使得眼色,只好鼓起勇气,咬了咬牙,对如石说道,“哥,少夫人她……,已经死了……”

话毕,如冰小心翼翼的侦查着如石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慢慢说道,“……你先别急,听我慢慢说,你不在J市的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很多事,唐痕又娶了一房三姨太,名叫温沉,温沉和少夫人一向不合,可说是水火不相容,温沉不得宠,就恨上了少夫人,那日我约少夫人去爬山,结果温沉事先就在山顶上埋伏了人,趁我们不备,把我和少夫人一起推下了山崖……”

话还没说到,如石便冷淡的说道,“我不信。”

简单明了的三个字,说明了如石的立场,他看着如冰,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哥,我说的是真的!温沉把我和少夫人,还有随行的丫鬟全都推下山崖,少夫人当场就摔死了……”如冰继续狡辩着。

“那为什么你没死?”如石冷声问道。

如冰一下子被问的愣住了,怔怔的看着如石,“因为……,因为……”

“因为你们根本没有被人推下山崖,子琳一定是被你们关起来了,她在哪里?”如石不再搭理如冰,而是转过头看着如针。

“子琳她真的摔死了,法医都确认了她的尸体,唐痕都亲自去认过了,你要不信,我可以带你去医院的停尸房……”如针开口说道。

“血肉模糊,乱七八糟,连脸都看不清楚的尸体有什么好看的,我懒得去看,身上的胎记都可以伪装,我有看的必要么?”如石冷冷的看着如针,道,“你们两个一个嫉妒子琳,一个恨子琳,都巴不得让子琳死,如果子琳现在真的已经死了,你们还不赶紧躲起来偷偷放鞭炮庆祝?怎么可能说起子琳的死还会这么平淡?而且隐约间还透露着一丝伪装出来的悲悯?你们恨透了子琳,如果子琳死了,你们怎么可能感到悲伤?”

“我们……,我们……”如冰和如针一时竟被说无言以对,只能怔怔的看着如石。

比起唐痕来,如石确实要冷静得多,也能更加准确的分析每一个细节。

“如果子琳真的死了,你们的脸上至少应该有喜悦的笑容,可我回来这么久了,没在你们脸上看见丝毫喜悦,反而看见的竟是担忧。”如石看着如针,冷声道,“如果子琳确实死了,那对你们来说应该是一件大好事,你们最大的敌人没了,你们应该从此安枕无忧,但是你们没有,你们反而很担忧,很烦恼,你们在担心什么?是不是担心子琳藏的地方不够隐秘,担心她被人找到,担心她忽然跑回J市,打乱你们原本的计划?”

两个女人被说中心事,都闭口不语,如针更是暗自咬紧下唇,心道——不愧是她看中的男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男人,居然把她的心思分析的这么透彻。

“虽然你们不肯告诉我子琳的确切下落,不过,我这一趟回来的也不亏,至少我确定了一件事,子琳还没死,虽然我不知道她被你们关在那里,但我知道,你们一定有不能杀她的理由,或许她对你们而言,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如石笑了笑,擦了擦嘴,站起身来,“我该走了,我要去找到子琳,然后把她救出来,至于唐痕那个消沉的只会喝酒的废物,我从来都没有指望过他。”

说完,如石便站起身来,提起沙发旁的行旅箱,丫鬟和老妈子是准备用过午饭再把行旅箱梯上楼整理的,这下正好,如石提着行旅箱,便往门外走去。

这下子,两个静默不语的女人终于急了。

“哥,你去哪儿?刚回来,不在家里歇几天么?”如冰开口说道。

“你去哪儿?”如针也急声呼道,“如石,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难道你不想陪陪小杰么?他……”

“不必,小杰有你们的照顾,我放心得很。”如石冷冷的说道,“我要去找子琳,找不到子琳,我就一直找,走遍全世界,我也要找到她。”

说完,如石提着行旅箱,头也不回的离去,留下两个女人愣在当场,怔怔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

旧金山。

旧金山,又称“圣弗朗西斯科”,“三藩市”,十九世纪中叶在采金热中迅速发展,华侨称为“金山”,后为区别于澳大利亚的墨尔本,改称“旧金山”。

躺在软**女子已经昏睡了整整四天,这四天以来,她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四天前,她被人打晕,然后强行灌下安眠药,用私人飞机送到了旧金山,位于中国城,唐人街西北角富人区的一所别墅。

苍白的脸颊,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着的睫毛,以及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包括熟睡时仍然不时紧蹙的眉头,这一切都在昭示着,这是一个昏迷了整整四天,且惊惶不安的孕妇。

只是那微微隆起的小腹看起来并不十分的明显,若不是早就知道她怀孕了,这些看守他的人,或许并不知道她的肚子里,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终于,昏迷了整整四天的女人缓缓睁开双眼,迷茫的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陌生的房间,还有那个坐在床边守着她的陌生男人。

睁开眼的第一刻,唐子琳没有如寻常女子那般惊叫出声,她只是淡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细细的打量着,盘算着,计划下一步该怎么走,第一句话该怎么说。

她还能睁开眼,说明她还没死,如针果然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放过她一命,唐子琳细细的打量了周围的情况一番,这是一件干净,整洁,舒适,温馨的卧室,看得出来,如针很看重这个血脉,所以并没有亏待她,相反地,如针给她安排了一个很好的环境,让她能够安心养胎。

至少她醒来的第一眼,不是看见自己被囚禁在某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或是阴气森森的牢房,这对唐子琳来说,已经算很不错了,她不能奢求如针对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对她有多好。

不过唐子琳很清楚,如针之所以这样“网开一面”,只是因为她肚子里怀着唐痕的孩子,等到孩子生下来,或者孩子不小心没有了,那么如针就不会继续对她这么客气了。

“少夫人,您醒了。”坐在床边,那个一直在守着她,等着她醒来的年轻男人说话了,并且伸手将她扶起来,让她可以坐起身来,舒服的靠着枕头。

唐子琳细细的的打量着这个男人,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看样子和她的年纪差不多,应该比她的年纪还要小一两岁,眉清目秀,脸蛋白净,乍看之下会以为是一个温文儒雅的秀气男人,只是那双深谙世事的双眼,以及双手厚实的手茧深深的出卖了他。

这个男人,绝对是一名顶尖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