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质地良好,丝绸紧紧地裹在她的玲珑有致的身躯上,将她衬得更加窈窕动人。

她看着镜中的女子,除了眼眶青白,脸色苍白之外,其他地方都很完美。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出席婚礼之前唐痕肯定要派专业化妆师为她化妆,到时候浓妆淡抹点缀一番,再苍白如纸的脸色,也会变得红润有光泽。

就像是一个烂了芯的苹果,哪怕里面已经坏透了,外表还是光鲜亮丽。

“砰砰!”

又传来两声敲门声,门外的男人显然已经很不耐烦,“唐子琳,你搞什么鬼?换个衣服需要那么久吗?你是不是在和我玩什么花样,我警告你……”

话未说完,浴室的门已经被打开,出现在唐痕面前的,是一个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女子,清雅的气质,窈窕的身姿,也不知是人将礼服衬得更美,还是礼服将人衬得更好看。

唐痕愣在当场,还未说完的话语也梗在喉头,被咽了回去,他直愣愣的看着那个一脸冷漠却美艳惊人的女子,晃了神。

果然,佛要金装,人靠衣装,女人再美,给她一缕破麻布裹在身上,其天生丽质也会被掩盖,反之,精美的华服能将任何一个姿色平庸的女子,衬得如仙般美艳,这精美的华服若是再妆点到生来就美丽的女子身上,那便是活脱脱一个祸国殃民的大祸水。

唐痕看着唐子琳,吞了吞口水,眼神锁定在她身上无法移开。

那眼神唐子琳当然能读懂,可惜她一点也不觉得荣幸,她轻轻地推开唐痕,走到沙发上坐下。

回过神来,唐痕轻咳了一声,收起凌乱的思绪,走到唐子琳面前,开口问道,“你觉得这件衣服有没有哪里不合身?现在拿去改还来得及。”

“没有,我觉得挺好,就这样吧。”唐子琳冷声答道。

“嗯,嗯,挺好。”唐痕嗯哼了两声,眼神却未曾从她身上游离开。

她沉思片刻,转身朝浴室走去,“既然试好了,那我去把衣服换下来,免得弄脏了,我可赔不起。”

“不了。”唐痕出声叫住了她,道,“挺好看,就这么穿着吧,不换了。”

她愣了一下,眸光翻转,不知唐痕是什么意思,想了想,还是朝浴室走了去,“还是换下来好,省得弄脏了,你倒来找我麻烦。”

“别费事了,一件衣服而已,穿着好看就行。”唐痕叫住了她,“一会我让人再去多订几件,就算弄脏了也无妨。”

她咬了咬牙,刚刚不知道是哪个男人,声嘶力竭的跳起来威胁她,这件衣服要是弄脏了,就是把她卖了也赔不起,现在倒好,又开始装大方了。

“那行,你说这样,那就这样。”说完,她转身又走了回来,看了唐痕一眼,很自觉的屈身钻回囚笼中,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今晚留下来陪你,怎么样?”唐痕从容不迫的看着她,开口问道。

“不怎么样,我累了,没功夫伺候好少爷你,你还是去如冰房里吧。”她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淡定的倚在软枕上。

唐痕有些哭笑不得,记得前两天把她关进来的时候,又哭又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铁柱上,每天攥着冰凉的铁柱,双眼通红,凄凉而绝望的望着他。

现在倒好,她躺在笼子里倒比他这个坐在沙发上的人,还要悠闲自在。

唐痕笑了笑,她的适应能力倒是挺好,看样子比他想象中那个脆弱不堪的女子要坚强太多。

唐痕不知道的是,他所看见的她,只是她伪装起来的那个坚强的她,而她真正地脆弱的一面,早被悄悄的隐藏起来,绝不会在仇人面前展露。

眼泪流的再多,也是一种浪费,换不来一丝怜悯,特别是在仇人面前流泪,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哭了四天三夜的她,也终于明白了这个道理,这世界,不会因为某个绝望的小女人流下悲伤地泪水,而停止一秒钟的转动。

她若消沉了,放弃了,那她就真该绝望了,绝境中,应当学会自救,而不是哭着等待,等着别人来拯救她。

“有点困了,先睡了,你要不走的话,就请自便。”说完,她翻过身去,背对着唐痕,躺在软软的绒毯上睡了过去。

看到她如此的怡然自得,俨然一副房间的主人下了逐客令,要驱逐他这个不速之客的架势,唐痕居然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就这么不招她待见?成了她一见就厌恶的臭狗屎?巴不得一脚把他踹到别的女人那里去!

唐痕愣了一下,半天才干笑了两声,起身朝她走来,将铁门锁好,“好,好,好,你倒把我给赶了。”

说完,唐痕带着一脸的怒容,愤然走出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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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三天,唐家上下都在忙活,没有一个人闲着,唐家少主迎娶二姨太过门的事,传遍了J市大大小小的黑势力集团,包括恨唐家入骨的纳兰家。

这场婚礼遍邀J市各大权财名贵,看来唐痕和如针是打算借此良机,结识这些权贵们,跻身上流社会。

清晨,她正在房里和艾米一起用早点,忽然听得楼下一阵吵闹喧哗,女子口中高分贝的叫骂声不绝于耳,如此熟悉。

“唐子琳!!你给我滚出来!!你把唐子义给我藏哪儿了!!小贱人!!”

女子的叫骂声从花园中传到楼下,不光辱骂了唐子琳,甚至连唐痕也一并骂了。

“唐痕!!别以为当了唐家少主就了不起?谁不知道你肚子里的鬼肠子绕了几个弯儿似的?你跟唐子琳那个小贱人狼狈为奸,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夺取了唐家诺大家业!”

女子的叫骂声不绝于耳,时至今日,唐痕已是唐家少主,J市最大的黑势力头目,谁还敢这样当着他的面,直呼他的名,对他这般肆意羞辱谩骂,除了那个人以外,唐子琳再也想不出第二个人有这个胆子。

唐子琳与艾米纷纷放下手中碗筷,对视一眼。

“是她?她怎么来了?”唐子琳看着艾米,疑声说道,“难道她是来找哥的?”

“怕是来找大少爷的……”艾米喃喃说道,“……可是大少爷现在下落不明,她是要白跑一趟了。”

“她倒是痴情,对哥还没死心。”唐子琳叹了口气,摇摇头,惋惜道,“只可惜,现在的唐家,早不是当初的唐家,她这一趟断然是要白跑了,难为她还有这份心,唐家遭此大变,也就只有她,还记挂着哥的安危。”

“唐痕,你少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唐家少主子的架势!吓唬谁呢?别人不知道你,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的根底!除了我们家子义,没人有资格继承唐家少主之位!说!你和唐子琳那个小贱人把子义藏哪儿去了!”

女子的叫骂声仍然不绝于耳,楼下一片喧哗,吵闹,很显然,唐痕以及如针都被惊动了。

听到楼下这般大动静,唐子琳与艾米也坐不住了,两人放下碗筷,走向落地窗前,朝楼下望去,看个究竟。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楼下竟然浩浩荡荡站了百余人,这些人从唐家大门口蜿蜒至花园,将唐家里里外外堵了个通透,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全副武装,手里拿着枪支弹药,站在一名身穿红色小礼服的年轻女子身后。

那女子,就是白氏集团的大小姐——白安娜,一个明恋了唐子义整整十年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