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如针仰头一笑,复又狠狠地盯着唐子琳,“你应该很清楚,我有多讨厌你,我恨不得立刻将你置于死地,现在才来求饶示好,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姐姐,打断骨头连着筋,就算你再不想承认,我毕竟也是你的弟妹,我们是一家人,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我也希望你能看在唐痕的份上,原谅我过去的种种,现在的我心里只有唐痕,我只想好好的和他过日子,希望姐姐能给我一条活路,也给唐痕一些安稳日子,别再让他为了家里的琐事操心。”唐子琳看着如针,眸光诚恳,她的话很难让人不相信。

但是如针就是不相信,她冷笑了一声,道,“是吗?你爱他?你有多爱他?你比我这个亲姐姐更爱他吗?”

“我不知道,但我只能保证,我爱他,胜过于我自己的生命。”唐子琳眸光闪动,言语诚恳。

“那好!!”如针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随身携带的瑞士小刀,“啪!”的一声放到桌上,“既然你这么爱他,甚至超过你自己的生命,那你死给我看,我就相信你是真的爱他!”

说完,如针便扬起头,嘴角勾起一丝笑,定定的看着唐子琳,她就不相信,这个女人真的会拿起刀来证明!

唐子琳咬了咬牙,看着桌上的瑞士小刀,忽然伸手将刀拿了起来,那刀尖隐隐泛着寒光,看得人汗毛倒立,她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好!我就证明给你看!我是真的爱他!!”

说完,唐子琳右手一挥,挥起那把小刀,毫不犹豫的朝自己的颈部刺去,速度又快又很又准。

如针面上一惊,没想到这小蹄子这么狠,简直不拿她自己的命当命!

“你干什么?疯了?”如针似乎比唐子琳更惊慌,她迅速的伸出右手,钳住了唐子琳的右手。

那把小刀的刀尖,已经扎进了唐子琳的颈部,有鲜红的血慢慢流下来,看得出来,唐子琳刚刚真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用了力的,再差一点点那小刀就可以刺破她颈部的动脉大血管,到时候唐子琳的血就会喷溅出来,然后血流不止而死。

如针当然不想唐子琳死,至少,不是现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

现在房里就如针和唐子琳两个人,唐子琳被一把小刀扎死了,不管那刀是不是唐子琳自己刺进去的,上面有谁的指纹,最后唐痕都会把一切责任推到如针身上,而唐痕,很可能会一辈子都记恨着如针。

如针没这么傻,唐子琳要死,也不该和她牵扯上什么关系,她才不会因为一个女人,失去自己的弟弟。

唐子琳得意的笑了,她就知道如针不会让她死,她笃定了如针现在不会这么做,颈部的皮肤被刀尖扎破,有温润的血流下来,划过一道细长的痕迹,带着鲜红的血珠滚滚而下。

“姐姐,我不怕死,我只想证明给你看,我是真的爱唐痕。”唐子琳笑着说道。

如针又气又恼,愤然的瞪了唐子琳一眼,将那把带着血痕的瑞士小刀放到桌上,拿出丝帕将刀尖上的血迹擦掉,“你要死就滚远点死,别死在我面前,你这样死了,小智岂不是要恨我一辈子!!”

“姐姐,你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么?一直都恨不得我死,既然如此,那我就死。”唐子琳笑着说道,那嘴角的笑让如针看的毛骨悚然,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的时候,是最可怕的。

“我是想让你死,但不是现在,也不是死在我面前,你可以自杀,上吊,跳楼,喝药,都可以,但是别和我扯上什么关系!”如针愤然的说道。

“既然姐姐不想让我死,那我就不死。”唐子琳笑了笑,掏出一张丝帕,将颈部的血迹擦去,“其实我也不想死,谁会想死呢?我也是贪生的,只是姐姐一直咄咄相逼,妹妹我也实在没办法了,干脆任由姐姐处置算了,只不过如果我死了,唐痕就没人照顾了,姐姐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的唐痕,起居生活都离不了我。”

“你是在威胁我?你真以为小智离不了你?”如针冷笑一声,觉得唐子琳越来越不可理喻。

“至少现在离不了,否则的话,姐姐刚刚也不会救我了,既然姐姐救回了我的命,那就算是为了报答姐姐的救命之恩,我也得好好地活着,好好伺候唐痕,顺便也是为了姐姐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积福,姐姐你觉得呢?”唐子琳看了一眼如针微微隆起的小腹,笑盈盈的说道。

如针将视线往下一移,心也是霎时间便软了下来,并不是因为怜悯唐子琳,或是被唐子琳打动,而是因为她自己还未出生的孩子。

她现在怀着孕,实在不宜制造太多血腥杀戮,以前没有牵挂和顾忌,现在不一样了,如针总要为孩子积点德,否则的话,将来报应到孩子身上怎么办。

一个女人,以前心再怎么狠,做了母亲以后也会软下来,尤其是一个刚刚做母亲的人。

不为别的,就当是为了自己的亲弟弟,也为了给自己肚子里的积德,暂时放过唐子琳,留她活到孩子出生以后。

而且如针心里也清楚,她现在怀着孕,又是初孕,身体十分的虚弱,需要多多调养和休息,再让她分神费力的去对付唐子琳,她也是没有办法。

“就当是为了给我肚子里的孩子积德,暂时放过你。”如针冷冷的看了唐子琳一眼,站起身来,“我放过了你,并不代表我认同你,我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待在小智身边,倘若被我发现你稍有异动,你会死的很惨。”

说完,如针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唐子琳心中狂喜,却不露声色的应了一声,“是,姐姐请放心。”

这下好了,看样子至少八个月内,在如针生下孩子前,如针都抽不出空再来对付她,她可以过八个月的安稳日子了,这一招险中求胜,总算是用的恰当。

如针刚走出去没多久,唐痕便走了进来,满是担忧的看着唐子琳,生怕如针刚刚欺负了她,“子琳,没事吧?”

“没事。”她淡然一笑,将衣领子往上提了提,刚好遮住刚刚被刀尖划破的伤口,“我刚刚和姐姐好好聊了聊,看样子姐姐已经对我放下了芥蒂。”

“真的吗?那太好了,我刚刚在外面还一直担心着。”唐痕松了口气,道,“也不知阿姐到底怎么了,一直都很针对你,哎,其实她是不了解你,不知道你的好,不过我相信以后阿姐也会和我一样喜欢你。”

“嗯,一定会的,你就放心吧,我会努力,让姐姐看到我的好,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让姐姐接受我的。”唐子琳笑了笑,将头轻轻靠在唐痕的肩上。

唐痕长长的叹口气,左手揽着她的腰,右手在她的背上轻抚着,“委屈你了,阿姐疑心病太重,总是动不动就怀疑你,怀疑你这个,怀疑你那个,有时候弄得我也分不清好坏,跟着她一起发神经,但是这一次,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怀疑你,我很相信你,事实也证明,相信你是正确的,阿姐她又错怪了你一次。”

“谢谢你的信任,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别的,我都不在乎。”她柔声说道,身子更软了,倚在唐痕的怀里就像是一滩水,一裹顺滑的丝绸,只是那顺从的表面下,隐藏的却是无比凶戾的眼尾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