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董老头便派了二十几个人护送如针回娘家,如针的跑车在前面,后面尾随了整整十辆车,好大的阵仗,托了大肚子的福,如针这趟娘家回的实在风光。

唐痕得知如针怀孕的消息,连公司都不去了,直接留在家里等如针回来,如针回到唐家的时候,门口站了整整齐齐两排人列队欢迎。

只是,这些人都不知道,如针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其实是如石的种,这个秘密只有如针一个人知道,就连如石也被蒙在鼓里。

下了车,如针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唐痕,然后是站在唐痕身边的唐子琳,温沉和如冰只是站在后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似乎连和唐痕并肩而战的资格都没有。

如针心神一敛,心里很清楚,这段时间仗着唐痕的宠爱,唐子琳必定在唐家把另外两个女人欺负了个透。

如冰还好,如冰一向都比较懦弱,人又傻,且又是如石的亲妹妹,看在如石的份上,唐子琳应该不会和她计较那么多,至于那个温沉,想必这一个月的日子应该很难过。

温沉曾经帮着如针对付过唐子琳,还打过艾米,唐子琳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算了,这一个月肯定想了法子把温沉折磨个够。

“小智,怎么连公司都不去了?”如针笑了笑,挺着小肚子,在两个贴身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进了唐家大门。

“昨晚接到姐夫的电话,说你今天要回来,又说你怀孕了,让我小心照顾着,我哪里敢走?当然要在家里等阿姐你回来,随时待命,随顺和我还未出生的小外甥提前打个招呼。”唐痕笑着说道,目光却滞留在如针那微微隆起的小肚子上。

如针怀上身孕,按理说唐痕应该高兴的,因为这意味着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当舅舅了,可是一想到孩子的父亲是年纪可以做他祖父的董家老头,唐痕犹如生吞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听唐痕说姐姐怀上身孕,妹妹真的好高兴,一想到再过几个月就能当上舅妈,就连做梦都忍不住会笑出声来。”唐子琳笑了笑,比起一月前,她似乎更加圆滑了一些,见到如针立刻露出很自然的笑容,很熟络的就凑了上来,一点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相较之下,那两个站在后面的二姨太和三姨太,一下子就显得其实弱了许多,和唐子琳站在一起,她们两个完全没有任何气势。

以前的唐子琳,说起这些违心的客套话来,多少还有些生硬,显得生涩许多,而现在,唐子琳微笑的一边说着,一边凑了上来,挽住了如针的手,妯娌间亲密的犹如从来没有任何隔阂。

“都说肚子尖生的就是女儿,肚子圆生的就是儿子,我瞧着姐姐的肚子好像很圆,想来必定会生个大胖小子。”唐子琳笑着说道。

“哟,这嘴甜的,这才几个月呀,肚子还不显大呢,这就看出来是尖还是圆了?妹妹你净说些好话来哄我开心,到时候要是生不出儿子,我可就要找你算账了。”如针眼尾一眯,扫视了唐子琳一眼,嘴角保持着基本的微笑。

“姐姐生的一定是胖小子,要是生不出来胖小子,到时候姐姐再来找我算账就是。”唐子琳笑着回应道。

“一月不见,子琳的嘴好像越发的会讨喜了,比树上的喜鹊还说的好听,小智,这是怎么回事啊?”如针佯装惊讶,转过头看了唐痕一眼,“以前艾米那个小丫头在的时候,大概就这般巧嘴滑舌,如今艾米这小丫头走了,子琳的嘴倒被衬托了出来,以前倒真没发现子琳也这么会说话。”

唐子琳面色一沉,艾米走了,她本身心里就不痛快,始作俑者还好意思故意提出来,但是她脸上的不喜之色转瞬即逝,立刻又换上一脸的笑容,道,“哪里,艾米那小丫头的巧嘴滑舌,都是在我这里学的皮毛而已,不过严格的说起来,唐痕倒算是我的师傅,所以这里最会说话的人该是唐痕,只不过他一向不爱显山露水,藏得很深,怕姐姐你都不知道他的嘴有多厉害。”

一句话,便把话题扯开了,而且还顺便称赞了唐痕。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闲聊半天,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屋里。

走吃午饭,唐痕命人先在北院鱼池附近的一座小亭子里摆上了糕点水果,预备好,准备下午的时候陪着如针一起在这里喂喂鱼打发时间,姐弟俩顺便叙叙旧,从前两姐弟天天在一起,如今可是几个月才有机会聚一聚,唐痕自然想要多陪陪如针。

吃过午饭,如针先是去了温沉的房里,看看温沉境况如何,毕竟这是她亲手安排进唐家的一颗棋子,心力总是费了不少,如针不想就这么白白浪费掉。

温沉的宅子居然在距离大宅最远的东院,要知道,东院可是家里的下人和老妈子住的地方,唐家三姨太居然也要和这些下人挤在一块。

即便是去了东院,温沉的小宅子也在最偏僻的角落,如针在两个替身丫鬟的搀扶下,推开门,走进去。

“咳咳……”一进门,就是一股灰尘迎面扑来,如针捂着嘴咳嗽起来,身边两个小丫鬟赶紧冲上前,挡在如针前面,替她把灰尘驱散开。

这根本不像是人住的房间,更不像是唐家三姨太该住的地方,说句难听的,这房子比唐家的下人老妈子都不如,就连杂房,恐怕都比这干净。

如针心神一敛,暗道唐子琳好厉害,报复心也好重,居然打发温沉住到这种地方来。

“怎么回事?这么这么大的灰尘?三姨奶奶的房间难道都没有打扫的么?”冷儿心有不满,开口问道。

扫视了一圈,屋子里一共就两人,温沉和一个小丫鬟坐在桌边,正在用针线缝着什么东西,看见如针进来了,温沉与小丫鬟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相迎。

“哎哟,姐姐,您怎么来了,这……,这……,我这也没地方给你落脚,真是的……”温沉看见如针,又惊又喜,惊的是如今这般落魄模样被如针看见了,少不了要挨一顿骂。

喜的是,终于有人能来搭救她了。

之前接到消息说如针要回唐家,温沉就知道自己有救了,后来在饭桌上一直苦于没有机会跟如针搭上话,想插几句嘴唐子琳都不给她机会,只能和如冰一样,埋着脑袋吃闷饭,她还一直担心着如针就这么把她忘了,现在如针来找她,她也总算放了心。

自从温沉嫁入唐家,大婚当晚就独守空闺,这是一个莫大的羞辱,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唐子琳足足病了一个星期,唐痕寸步不离的守着,便再也没有来见过温沉一面,时间长了,唐痕似乎也逐渐的遗忘了,在唐家的某个小角落里,还有一个他刚娶进门没多久的三姨太。

而唐子琳也确实在针对她,纳妾礼唐子琳只挪出了几百块来操办,自然是简陋又寒酸,过门以后,唐家的下人都在背后偷偷耻笑这个新过门的三姨太,没几天时间,唐子琳又说要缩减开支,随便找了个借口,让人把温沉从南院的大宅里挪到了东院的小杂房里。

这两间屋子本是东院的杂房和柴房,平日里根本不住人,用来堆置一些不用的杂物,后来温沉被挪了过来,东院的老妈子也只是随随便便打扫了几下就算完事。

如针撇了温沉一眼,疑声问道,“温沉,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