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城,城主府翻修好后,叶青从叶府搬迁过来,也有五天时间了。

叶府一干人等,自然也是随着他,一道搬迁到了城主府。只有天阳赤炎蟒,依然留在叶府的老院子里。

天阳赤炎蟒依然安静待在,叶府后院的温泉池子里,没有人知道它在做什么。

当叶青下令搬迁时,与天阳赤炎蟒沟通,天阳赤炎蟒并没有回答,料定天阳赤炎蟒是在修炼当中,叶青也只能由得它独自留在叶府中。

城主府书房,比之叶府以前的书房,面积大了五倍还要多。书房中的陈设器具,也是比叶府以前的书房华贵了许多。

书房的面积极为宽广,中间有一道珠玉帘子,将书房分割成两间,一间里屋,一间外房。

书房里屋中,除了以前叶府书房的那张黑楠木书桌,又新添了一张两丈长的大理石书桌,这是叶青专门用来作画。

书房里屋墙上,各处都挂满了由名师装裱好的画作,细细数来,怕是不下于五百张了。

这些装裱好的画作,无一例外画的全都是身穿白衣的女子,喜笑嗔怒,或是含情脉脉,或是欲拒还羞,各类神情衬托着白衣女子,那超凡脱俗的绝世姿容。

当中一幅画,画的最好,白衣女子秋波盈盈,脸泛嗔怒,眸子中带着无限幽怨,似有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

自由城主叶青,此刻正站在这幅画作之前,静静看着画作中的白衣女子。

他的面上无情,一双黑亮的眸子中,没有一丝感情波动,只是额头上,那缕黑纹在不断跳动……

扎着白色三甲里衣的盘龙玉腰带上,撇着的魔法通讯令牌轻微跳动。叶青回过神来,取下魔法通讯令牌看了一眼,接着走出了书房之外。

书房之外,农经与科里蒂斯正在静静等待,见到叶青出来,立即行了礼。他们二人身旁脚下,正有一个粗布包裹而成的口袋,里面装的正是复海城城府总管韦斯大人。

现在,城主府的书房,叶青下令除了自己以外,其余所有人都不准进入,违令者死!

是以,农经与科里蒂斯,也只能在书房外静静等待。

平日里,叶府众人也是各忙各的。叶清泉夫妇忙着游玩,黑袍人兰兰在城主内务府处理自由城税收事宜。

大药师忙着修行万毒圣经,研制魔法药剂,也不再需要它为叶府创收,只要径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青青依然带着以前认识的一众好姐妹,在自由城四处闲逛玩耍,只是慢慢带着各种意图的达官贵人的夫人,也是在以各种理由接近着她。

哈里、哈德兄弟,也是过得比以前更加快活了。哈里老头现在可算是一还心愿了,凭着叶城主的巨大财力,不断收购各种魔法道具,任他研究拆解。

而哈德更是已经成为自由城,幕后的掌权人了。平日里,自由城各种事务,皆是由城府总管报备于他,然后他再酌情处理。实际上,他才算是真正的城府总管。

这样一来,哈德自小以来旺盛的权利**,终于在叶城主的光辉照耀下,得到了无上的满足。

倒是只有农经与科里蒂斯最为清闲。自由城魔法子弟学院还没有修建好,而农经这位名义上的院长,自然是无所事事。

而科里蒂斯,叶青预定是让他以后掌管自由城魔法师军队的,但由于他现在连正式魔法师都没有晋升,自然无法掌管自由城魔法师军队,所以也只能一直清闲着。

是以,这一趟前去复海城,捉拿城府总管韦斯大人,叶青自然是安排了两名尚算清闲的爱将出马。

叶青看着二人脚下的布袋,淡淡问道:“这人就是复海城的城府总管韦斯?”

农经恭敬答道:“是的,主上,这人就是韦斯。”

叶青淡然道:“那李德明是什么作态,可说了什么话?”

一听这话,农经脸上立时有了几丝戏谑地笑意,他笑道:“那李德明一听是主上要拿这韦斯,立马就怂包了。还叫我们赶快将人带走,不要耽搁了叶城主见他。”

叶青听了农经的叙述,轻笑一声,道:“你们二人啊,再怎么说,那李德明也是一介城主,你们二人如此做派,可叫人家情何以堪。下次记得让人家面上好过一些。”

‘还有下次啊?’见主上没有责怪,农经嘻嘻一笑。

“把人交给客盈门的老帐房处理。”叶青笑了笑,随即朝书房中走回。

“那这人……”

“任他随意处置。”

书房的门自动关上,叶青淡淡的声音传来,却是已经走回了书房之中。

农经笑着搓了搓手,指着装着韦斯大人的麻袋,道:“科里蒂斯兄弟,麻烦你抗上。”

“自己抗吧!我没说要陪你一起去。”科里蒂斯冷冷看他一眼,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小子,有够嚣张的。”农经见科里蒂斯就此走了,站在原地破口大骂。

不过,他也知道主上叶青对科里蒂斯甚是喜爱,是以他也只能呈呈口舌之利,骂了半晌,也只得找了两个兵卫将人抬去客盈门,自己叫了辆魔法马车跟随其后。

书房之中,叶青看着魔法通讯令牌上的讯息,微微一笑,铺开一张雪白的宣花兰画纸,持着缕金翠竹笔在上面作画。

笔是好笔,纸是好纸,缕金翠竹笔点在宣花兰画纸上‘沙沙作响’,叶青不时在旁边的紫珠芬香墨砚台上取墨。

不多时,画纸上就已经绘成了一幅城池景华,一扇宽敞的大门前,是一条人来人往的正街,不时有魔法威能者进入门中,又不断有魔法威能者从门中出来。

从门中出来的魔法威能者,却皆是喜笑颜开的拿着一袋钱财。

画作上人物的表情栩栩如生,拿到钱财的欣喜之色,也是表现得入木三分。只是画作上的景物,却是有些差强人意。

不管是画作里宽敞的大门,还是人来人往的正街,都给人一种普通至极的感觉,让人看不出有什么独特的地方。更是让人觉得,这样的大门和街道,怕是在哪个地方都能轻易看到,没有一丝出奇。

作画完毕,叶青将翠竹笔,轻轻放在砚台夹口上。

画作上敷衍之色很明显,算不得佳作,他也不在意,轻声一笑,书桌上的画纸自动漂浮在半空,接着一团碧绿火焰浮在画纸上,短短片刻后,画纸就被焚烧成了一团黑灰,在空气中滚滚飘洒。

……

太阳下了山,客盈门打了烊,老帐房略显佝偻的身子,朝费三里城区走去。

街道两旁的路灯,因为太阳的落山,也渐渐开始亮了起来。

老帐房越往回走,两旁的路灯却是越来越少了。他居住的费三里城区,和自由城的弗兰城区,是两个鲜明的对比。

弗兰城区是自由城中,有名的富人聚集地。

而费三里城区紧邻西城门,是自由城中有名的贫民区。

显而易见,从两个城区的路灯数量对比,就可以看出自由城中的官员,对于贫民区的‘关照’要少上许多。

这两日来,老帐房总感觉自己有些心绪不宁,在客盈门上工时,总是不由自主的朝门外张望,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客盈门回来上工的小李一众小青年,对老帐房这一举动,感到奇怪不已,每当询问老帐房时,他却只是无奈叹气摇头。

走回费三里城区,走到一座破落的土砖瓦房前。

老帐房摸索出钥匙,缩着豆大的眼睛,小心地开着门锁。

屋中没有人,昏暗一片。

老帐房摸索到桌边,将油灯点亮。油灯点亮后,屋中却依然是昏黄一片。

打量了除他以外,空无一人的屋中,他无奈叹气一声,孙子整天无所事事,跟着城中一帮狐朋狗友鬼混,很难得回来一趟,两个孙女也是早早嫁了人,家中平日里就只有他一人。

屋子很小,没有厨房,只在墙角边,一张破旧桌子上,摆了个灶台算作厨房。

老帐房佝偻着身子,到灶台上,切下一块黑面包,憋着老嘴吃了起来。

黑面包是昨天剩下的,有些发硬了,老帐房不得不舀了碗清水,和着黑面包一起吃。

吃到一半,屋外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老帐房心中一喜,是孙子回来了,还是孙女回来了。

老帐房站了起来,准备迎接难得回来一次的孩子。

‘等等,不对!’屋外的开门声有些急切,这不仅让曾经是大人物的老帐房迟疑了起来。

房门打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面色有些发黄,衣着颇旧的少年,唆地一下钻了起来,接着紧张的锁上了门。

老帐房微微松了口气,却又随着孙子的动作紧张了起来。孙子这样的动作,很明显是在外面惹了祸。

他不由有些紧张地道:“德路,你怎么了,是哪个在找你麻烦么?”

老帐房的孙子刘德路回过身来,有些后怕地道:“爷爷,我出事了。有个龟孙子骗我去赌坊赌钱,串通了赌坊的荷官骗我,让我欠了一大笔账。爷爷,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呀!”

“德路,你欠了赌坊多少钱,赶紧告诉爷爷,爷爷这里还有些积蓄,你赶紧拿去还给人家。”老帐房可知道,城中这些赌坊的人,可不是善男信女。

见老帐房没有责怪的意思,刘德路喜道:“爷爷,我欠了赌坊五十个金币的赌债,你赶紧给我吧。”

老帐房微微一愣,脑中有些发晕,他道:“多少?五十个金币?你怎么欠了这么多钱啊,爷爷现在可不比以前了,哪有那么多钱啊!”

见老帐房有些站立不稳,刘德路赶紧一把将老帐房搀扶住。

扶着老帐房坐下后,刘德路有些心虚地道:“对不起啊,爷爷。其实我只是欠了赌坊十个金币,但一直没有还上,所以现在利滚利,已经翻成四十个金币了。”

老帐房问道:“你不是说,欠了人家五十个金币吗?”

刘德路心虚道:“这是我以为爷爷还有些积蓄,所以想多要十个金币,然后……再去……”

老帐房叹气一声,道:“然后再去翻本是吧?”

见刘德路默不作声,老帐房强行压下心底的愤怒,说道:“四十个金币,爷爷也没有那么多,只有二十七个金币,我去拿给你。”

刘德路拉着老帐房的手,急道:“爷爷,这可不行啊,你再想想办法。赌坊那边已经放话了,要是今天再换不上赌债,他们可就要砍掉你孙子的手脚了。”

“什么?赌坊要砍掉你的手脚?”老帐房也急了,他道:“可是爷爷真的没有那么多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刘德路见老帐房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想到赌坊的人的凶厉,不由心中骇然,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