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经努力了五天,到了周六,学校放例假半天。这时学校和派出所不会出来抓上网的学生,对正在谈恋爱的学生也会网开一面。所以这日,网吧必定暴满,柜台前挤满了等待上机的学生。而餐馆里,则会出现一对一对的情侣。张慧以前请小锋吃饭的时候,说:“我们是老同学了,便不怕别人多说。但你知道一对异性一起吃饭最惹人猜忌了。我是把你当作铁哥们,你可不要瞎想。”

小锋坐在教室右边的窗户旁,这并不是他所喜欢的。因为人来人往地会有很多人有意无意地看看他,令他很不自在。好在有马先志这位能说会道的人坐在自己旁边,颇能解闷。也算是心理平衡了。才想到这里,窗边便有马先志同学的驴般叫唤,叫的正是小锋。小锋顺声望去,见窗外站的是小雪,一时怔住了。

小锋直接就从窗户上跳了出去,问小雪有什么事?小雪反问道:“怎么,没有事便不能来找你了吗?”

小锋听罢,脸不禁因惭愧而红了。窗边的马先志大为不解,道:“咋滴了,你老婆来找你,你还不自在了?”

小锋笑道:“关你鸟事?”言罢带小雪走了。

路上小雪问小锋道:“我们去哪里?”

“我们去吃饭吧。”

“怎么可以?这会叫人误会我们的。”

小锋笑道:“你叫我出来,你又叫我决定我们去哪?你在玩我哦。”

小雪犹豫了会儿,道:“那我们还是去吃饭吧,我也是听说你最近学习不错,想请你吃饭,以作奖励的。”

小锋深吸了一口气,道:“我晕,我倒。”

本来想带小雪去自己房里品尝刘绯雨的手艺,但是心里怪怪的,便选了一家较远的餐馆吃饭。

饭间小雪问道:“上个星期天早上有个女孩陪你一起吃饭吧?”

小锋大感郁闷,心想,这年头,做鸡婆的人可真多。怕这话也是传了上百个人才传到小雪耳里。记得CCTV以前播放过万人耳语的活动。原话是“咱们昆明风景好”,传到最后一个人耳里,说出来就是“幸福平安”。自己和林仙仙只是萍水相逢,经过这一个星期不知到多少人相传,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小雪愣住,便笑道:“哈哈,你没话说了吧?”

小锋突然握住小雪的手,道:“没想到,你还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好感动。高中三年来,几千天没跟什么陌生女人吃过饭,就跟张慧、石环一起去吃过两次。你问也不问,我想你是一点都不在乎我了。谁知请来一个陌生女生吃过一早,就被你这样关注了。我好开心呀!”话说完,小雪的手还被小锋握着。握得久了,小锋觉得很来电。看小雪也无意挣脱,只不过是脸都红通了。

小锋也不使小雪为难,放开她的手,谈起了学习的事情。听到小锋近日所取得的进步,小雪很开心,还主动付了饭钱。

一起吃过饭,两人又到街上小逛了下。吃麻辣烫、臭豆腐,喝可乐、果汁……

小锋问小雪:“你和吴征谈恋爱了吗?”

小雪答:“没有的,没有想过这回事。别人爱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我们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晚上回了房,刘绯雨问他一下午都在哪里,而且现在才回,怎不给她说一声。小锋一五一十地将这天下午的事儿告诉了刘绯雨。刘绯雨笑问道:“不会是谈恋爱吧?”

小锋连忙摇头说不是。刘绯雨便不再追问,怕问多了会给小锋压力。

住在隔壁的成良桥见他回来,把他叫到自己的房里,说是有道题,要大家一起来想想。小锋到了成良桥的房间,大感不妙。因成良桥正阴着脸,像是有一件坏消息要告诉他。果然,成良桥说起他今天陪王伟、吴征等一起去吃饭的事儿。说吴征在饭间听闻小锋和小雪一起,眉头大皱,虽没当场发怒,却是让人感到他心中已升起冲天怒火。饭毕还把筷子弄短了。

成良桥还说:“吴征这个人虽然学习成绩不错,但他也是个混的,你一定要小心。而且作为室友,我想提醒你:都快高考了,别赶在这个时候谈恋爱。”

小锋大感不悦,道:“谢谢你提醒了,我和小雪还是普通朋友哩,这吴征也太小器了。小雪也不是他的女朋友啊。”

成良桥道:“既然是普通朋友,你就去跟吴征说明呀。吴征在追小雪,怕是全校都清楚的事情。你向吴征表明和小雪之间的关系,免得惹祸上身。”

小锋点了头,心想,这吴征也真是霸道。

第二天中午放学,他便等在奥赛班门口,想假装路过随便和吴征说说,哪知吴征和小雪并肩有说有笑走来。小锋觉得心里难受,但决定已出,还是要硬着头皮上去。

碰面后,小锋向吴征打了个招呼。但吴征好像没听见,继续在走。

小雪见状,提醒吴征道:“他好像有事找你哩。”

吴征这才停住,问小锋:“什么事?”

小锋早作好了答辞,但小雪怕他不会说话,还是抢先为两人作介绍,而后拉着两人一起去吃饭。饭间,吴征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说:“我不但学业精深,而且也是爱看小说,奇文异事之书。我还酷爱运动,在篮球场上是一把好手。”讲到这里,他不羞地说:“我老婆小雪就是看我在篮球场上勇猛无敌,机灵迅速,才对我迷倒成这个样子。”言语里自信甚至是自负之感,表露无疑。

听到吴征称呼小雪为老婆,小雪很不高兴,嗔道:“吴征,你这人太不要脸了。”随即又笑道,“小锋,你不要听吴征在这儿瞎胡闹。除了学习上的事儿,他都是一点儿都不正经的。”

小锋初听这话心里也很是毛,但见小雪这么努力地维护局面,只好将心中怒火压抑下去。小锋问及吴征是否在黑道上混时,吴征答道:“说来惭愧,我哥吴宇是黑白两道里的人物。他一面是身家百亿的石头坞的经理,一面还控制着花水县大半黑道势力。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被那些混混叫作吴少爷,我当然不会参与那些违法的事情的。而且我哥也不是一个坏人,你知道石头坞一直以稳定花水、振兴花水为己任,我哥哥也是想控制住局势,才会跟黑道扯上关系。”

饭局不欢而散,小锋则对小雪和吴征心生怨恨。

忙了一天的学习,而且是压抑着心里的怒火的,故而十分劳累伤神。回到房里,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吃了个苹果,洗后就睡了。刘绯雨和他睡在一间房里,只是不同在一张**,但听得小锋的**翻声迭起,便知他心里不太高兴。

小锋安慰他妈妈,说:“大事临头,哪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可以放在心上。妈妈一定要放心,我一直在努力地哩。”说完,强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竟然一下子就睡着了。

第二天便没事儿人般照样上学复习功课。这十几天来,他的成绩竟飞至班内第六名,同学大都为之惊讶。但也有人没有感觉,因为他们只是在努力超越自己,根本没有留心到别人的进退变化。这一刻,逼得所有的人都沉下心来努力学习。就算是学习不好的,也得盘算着如何在高考考场大展抄袭神功。不努力的,是完全放弃人生的人,这些人怕连自杀都做得出来。

整个高三和复读班一起,是静得可怕的一个世界,有时能听到几千人写字的声音,令人感到一种沉闷的悲壮。但暴发时,异能使人想山洪奔涌而来,势不可挡。那是几千个被压抑的心灵释放的能量,无人能敌。故此,每每在晚上十点半放学之后,在校园里能听到许多发泄的嚎叫声。

晚自习的时候,小锋收到一个小纸条,用透明胶牢牢地缠了几层,不费一番功夫是不能得见其中的内容的。外包装,也是由白低做成,上面是小雪秀气的字体,写着“小锋亲启”。

小锋想到小雪是真的和吴征在一起,心里对小雪也不太欢迎了。但手不由心管,费力地拆了纸条。

纸条内文如下:

“锋,晚上送我回房。”

小锋见小雪竟然如此亲切地称自己为锋,非常感动。对小雪的抵触也减到几乎没有。于是,晚自习出了教室,便朝奥赛班门口望着。只等小雪出现。不过,这一等便是很久。晚上十点半下自习,十一点熄灯。到十点四十五了,终于等来了小雪。

两人相见一笑,然后便是朝小雪租房的方向走去。路上,小雪说她并没有和吴征确定关系,只不过是吴征待自己真的很好。吴征做事张扬,又极好面子,小雪不好拒绝。小雪说:“而且若是拒绝了,其他人都会对我都会敬而远之了,认为我不近人情了。其实我一直都看好你小锋的,不过现在仍不是作决定的时候。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在这高考的关键时刻,希望大家以学业为重。”

“我知道,我的表现一直不稳定,不可靠。我敢保证,无论如何,我的高考成绩都要比吴征高50分往上。到时候我再追你,你可不要拒绝。”

“那你觉得大学里谈感情就是时候了吗?”

小锋笑道:“大学生不谈恋爱会变猪的。”

小雪惊讶道:“哦,有这回事?”

“那是,明天我把证明过程写给你看就是了。”

“你明天一定要拿给我看,让我开开眼界。”

从学校到小雪家不长,只说了十来分钟便送到小雪住的楼外。房东他们都把门锁上了,小雪只好叫室友把院门打开。小锋见小雪进了楼里,才往回走。至自己的房,免不了被刘绯雨问上两句。小锋如实说了,刘绯雨叫他以学习为重。小锋心里开心得很,完全不理刘绯雨的不悦,速度洗了就睡了。

第二天原以为会像往常一样在快节奏中度过,但事至第二节课下,便又收到一张纸条,是吴征写来的,上书:“小锋,你有种。这个星期六我让你躺着进医院。”

这着实让小锋吓了一跳,不过小锋还是记得小雪要的证明,便写了个纸条,内容如下:

“已知:大学生=吃饭+睡觉+谈恋爱;猪=睡觉+吃饭。

求证:不谈恋爱的大学生是猪。

证明:大学生=吃饭+睡觉+谈恋爱……①

猪=吃饭+睡觉……②

联立①②解得,

猪=大学生-谈恋爱。

可见,不谈恋爱的大学生是猪。证毕。”

叫送纸条来的人原路送回,说是看了一眼,叫他好看。当时不知哪来这样的口气,也不知道这摆明了是要和吴征对着干了。送出去了才后悔了,开始盘算着要如何应付吴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