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夜宴,场面十分奢华,来宾除本地高官名贵、亦有外国人士。凌家大宅更是气宇非凡,十分宽敞。用来举办上千人的宴会,居然也绰绰有余。小锋、小雪、吴征是凌恒香亲自请到会上,林仙仙和邹帆则由曾豫另行请来。让小锋有些惊喜的是在宴上,居然还能够看到高中借宿时的房东柳姐,还有他的爱人项先生。更令人惊奇的是,许雪的父母也在场上。项先生、许雷鸣似乎和曾、凌两家很熟,大家见面时都热情地打过招呼。

在公共场合见到家长,在80年代后看来,多半是一件难以处理的事情。特别是在那些“高级”一点的场所,更是如此。小雪也没有例外,但纵使是一千个不愿意,小雪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不认识父母,所以还是迎难而上,悄悄地走到父母的旁边。

但是还未及小雪开口问候父母,许雷鸣便先掠过小雪的身旁,悄悄说:“做你自己的事情去吧,我这次来是有要事的。”

小雪会意,便回到小锋身边。这时,凌恒香和曾豫便借故离去,说是要听父母地安排才能再出来见大家。小锋听罢连连摇头,道:“大家庭就是麻烦,我能理解你的。”

凌恒香听罢,露出极为欣慰地笑容,道:“你很难理解的。不过,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真的很感激你哩!”

曾豫也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凌恒香、曾豫两人没有再多说话,直接离去了。吴征这时叹息道:“可以他两人有不错的身手才智,却是要受制于家教礼数,恐怕日后也难有所作为了。”

林仙仙笑道:“非也非也,最能够适应规则的人,才是最能成功的人!”

晚上八点的时候,客人们都已经到齐。石头坞总经理曾水鸣开始讲话,他是一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自称是白手起家来到花水,凭借他的吃苦耐劳和坚忍不拔,终于遇到几个志同道合的兄弟,联手取得今时今日的成就。最后,他说:“好汉不提当年勇。是我儿曾豫还有我侄女凌恒香,都已经在高考取得极佳的成绩,曾豫考了688分,凌恒香得了702分。长江后浪推前浪,世上今人胜古人,为免浪费两位少年的天分,我们决定将他们送往美国斯坦福大学学习。在此之前,我们还请来了两位美籍语言大师来强化他们的英语能力……”

说完,两个老外、曾豫、凌恒香依次入场。场上顿时纸花、掌声四起,同时,不知哪里突然冒出一个交响乐演奏出一支激昂的乐曲。但是,纸花纷飞之中,令小锋欣喜的是身边站着的是小雪。小锋望着纷落的纸花对面一脸不屑的吴征,却是从心底安慰他道:“吴征,其实你也是很优秀的,只是你比我小锋的福气差了点而已!”

想完,却见许雪的爸爸迎面起来,小雪很是迷惑地叫了声“爸爸”,小锋则是客气地喊了声“许伯伯”。许雷鸣微微笑了笑,道:“听闻邹小锋腿法称绝花水,老夫想请教几招!”

小锋虽然自信腿法纯熟,但是贸然就接受别人的挑战总也说不过去,即使是最喜欢的人爸爸来挑战自己,总也得有个原由的吧。所以小锋选择了婉言拒绝,道:“我那些脚法,其实都是平时与伙伴之间玩闹之时所用,难登大雅之堂。”

谁知小雪却是窃窃地叫小锋应战,旁边的林仙仙、邹帆也是莫名奇妙地笑着。小锋暗想:“莫非许家比较看重女婿的身手,所以想试试我的武功?”想毕,便又说道:“难得许伯伯赐教,还请点到为止!”

凌家宅院是建在半山坡上,前院有池,后院有园,布局丰富幽密。凌家后面的山名为陵山,因为山的另一面,便是花水陵园。陵山份属石良山脉,只是并不与兰子镇的石良之颠直接相连,而是被花水河一水切断。此时,千人大宴在前院及客厅中便已足够放下。后院则只有些许人来往。

许雷鸣带着小锋、小雪、林仙仙还有邹帆一起来到后院。许雷鸣和小锋之间没有多说话,便找到一块空旷地分站两头。两人对望了约一分钟,小锋便选择了先动手。小锋听林仙仙说过许家的绝学归光剑法,但小锋也知道许雪的爸爸一定不会轻易使出。如果想要获胜,上上之策当然是和他拼体力。所以小锋虽然主动进攻,却是不急于过招。只是第一招是逼到许雷鸣的面前不得不施展的一拳,被许雷鸣侧身卸去。从那以后,小锋便一直欲攻还休,若得许雷鸣也已使出身法相迎时,却又退到一侧。如此周旋了一刻钟,许雷鸣终于忍受不了,开始主动进攻。

许雷鸣果然依旧是没有使主传说中的归光剑法,只是展开身法移动。但是修炼归光剑法的人,似乎身形所在都是闪着光芒的,让小锋很容易辨别、推断许雷鸣地行迹。

小雪这时在一旁看着,却是笑着跟邹帆说:“看来我爸爸果然是不会轻易使出归光剑法呢。”

林仙仙却是一脸无奈,道:“人会预言,那岂不是无敌了?”

邹帆连连摇头,道:“其实,能看到未来的人,才是最糊涂的人哩。你很能理解,知道一切事情的结果是多么地无所适从。反倒是那些身边有预言家的人,会变得更加坚定。只是,我这趟帮两位姐姐这么多,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了。”

这时,小锋仍在闪躲着许雷鸣的进攻。许雷鸣怒道:“小锋,有本事就硬硬地跟老夫拼几招,不要躲躲藏藏的,不像个男人。”

话说到这份上,小锋却是毅然地停下步伐,此时小锋的左脚高抬,脚尖已与他的眼睛在同一条水平线上,面脚板所对,正是许雷鸣地眉眼。噫,貌似忘记跟大家介绍了,高中毕业之前的体检,让小锋发现他已经有一米八四了。

小锋连忙收脚,躬身道:“承让!许伯伯仅仅是使出了三、四成气力与我,若是使出家传绝学,即使只用一成内力,也会一招要了我的命了。”

这时,前院盛宴之上,凌天南看到小锋、吴征久去不回,便感觉不太对劲,于是叫曾水鸣继续主持局面,然后往后院走去。曾豫这时跟着凌天南道:“眼看侄儿就要去美国了,我想多陪陪伯父您。”

凌天南道:“凌家的重任,总会交到你的身上的。有些事情,你也是时候知道了。”说完,便拍了拍曾豫的肩膀,和他一起往后院去了。

后院,小锋已经来不及后悔了。刚才小锋不该说许家还有什么家传绝学的,因为再在归光剑光正让他觉得死神降临。小锋只觉得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自己都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只能看见许雷鸣。小锋想喊“点到为止”,但是不知为什么,就是喊不出声。逐渐地,小锋感到思维也变得混乱。

“擦”地一声,小锋终于在疼痛中清醒,而他的友臂,也已经被划伤了一道口子。凌天南这时拔剑站在小锋身旁,显然刚才是凌天南挡过了许雷鸣的夺命一剑。但是,此时凌天南没有再和小锋多说什么,却是走到许雷鸣旁边,和许雷鸣一起看着小锋,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

小雪望了一眼许雷鸣,摇了摇头,便撕下衣袖上的一块布,意欲帮小锋绑住伤口。当许雷鸣和凌天南发现小雪的企图时,竟然齐声喊道:“不要!”

小雪自是觉得百善孝为先,父亲之命不可违逆,便只好朝小锋投去一眼,复又退下。这时,曾豫一脸迷茫,道:“小锋,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一会我亲自送你到三医院请最好的大夫为你医治。”

小锋自己撒下衬衫一角,用嘴合另一只手之力绑上手臂,绑完之后,也是一脸茫然,道:“这就是长大必须经历的么?发生了这么多难以理解的事情,要我说些什么?要打就打,要杀就杀么?搞得几几吧麻烦?”

这时,许雷鸣吼道:“既然你一心寻死,那我就来送你一程。话毕,四下又如化作星屑消失,又是黑暮降临。”

“沙”——小锋直感觉体内一阵冰凉,四下又恢复原样。只是许雷鸣这时站在小锋的面前,手中拿的竟是一把有质无形的利剑,此时已经将小锋穿胸而过。可怜的小锋,刚恢复神志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不想死”,只是这话似乎已经说得太迟。

“小锋”、“小锋”……林仙仙、小雪、邹帆、曾豫依次喊道。

小锋向小雪投去一眼,小雪便飞奔至小锋的身旁,这时,许雷鸣再也没有出言阻止,而是放下手中之剑,退出三步。看着眼中的一切,似乎是非常地失望。凌天南也是连连摇头,道:“错了,错了,许大哥,你怎么还是那么冲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