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内历来两派之争,当朝左相郭济乃大梁开国老臣郭槐之后。1 小 说 α..C整理大梁未建,郭槐已追随大梁开国皇帝梁太祖南征北战。及大梁开国,又辅佐高祖定天下。郭槐尤善军事,大小战役不下百次,在平定开国叛乱及大梁边疆之时立下汗马功劳。作为以两朝元勋,甚为太祖、高祖信赖。高祖曾感叹,“有槐,则定天下。”郭槐在先帝即位不久,病逝。先帝垂泪,遂重用郭槐之后。郭槐戎马一生,战功赫赫,却子嗣单薄,膝下唯有一子郭济、一女郭宜。

先帝早已遵高祖旨意迎娶郭宜为太子妃。及郭槐病逝前,正式立郭宜为大梁母仪天下的皇后。郭济则因常年伴在郭槐身侧,耳濡目染,对大梁军事及边疆事宜亦有所建树。万历二年,被封为骠骑大将军,官从二品;万历六年,封为相国,官至左相。

大梁朝内分相国,司空及太尉三种官职,皆为一品。

相国掌管国内事务,司空掌水土事,掌管营城起邑、浚沟洫、修坟防之事,工程及祭祀等,太尉则主管是军机大事。

以左相为首的郭济在郭槐去后,倚仗家势显赫,渐渐显出野心,在朝中拉拢近臣,家臣在外横行霸道,一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无人能及。

母亲沈贵妃位居皇后之下,虽有先皇荣宠,但是事发突然,母亲百口莫辩,加上内有皇后郭宜,外有以左相为首的一干权臣,沈贵妃不死亦是万幸。

……

这些前尘往事,小时候在宫中,只顾与皇子们嬉戏,根本不曾了解。冷宫十年,与外隔绝,更是毫不知情。

“太妃,倾儿知道了。”我应道。

“倾儿,太妃嘱咐你,无论你是不是先皇所生,现在你是大梁国的长公主,这是昭告天下的。先皇临终亦是这个意思,这也算是对你母亲的补偿。”

先皇对沈贵妃愧疚在心,自沈贵妃去后郁郁寡欢,忽然听到倾云公主乃亲生,震惊、愧疚之余感激上苍,没有亲手扼杀自己的骨肉。一直打听我的下落,却无果。临终前密诏当时常贵妃及太子梁文敬,有朝一日找到我作为义女封为长公主。”

“这么说,母妃真的是被冤枉的?”虽然此前从梁文敬那里听过,但从常太妃这里听到,仍是悲恸不已。

“倾儿,”常太妃深深看我一眼,“人去如斯,不必过多伤心,你母亲在天之灵,惟愿你活的很好。”

我拭去腮边的泪,“多谢太妃。”

常太妃抬手端过枕边的银耳羹,忽然笑笑,

“原本以为你不会再出现。没想到机缘巧合,你与皇上,还是有缘的。”常太妃看着我的眼神意味深长。

我一滞,眼前的常太妃,容颜依旧,唯有抬手间突然陌生至极。

常太妃密令我过来,绝不是叙旧如此简单,话里话外,玄机重重,电光火石间,醒悟过来,常太妃,莫不是要告诉自己什么真相?她必是知道什么。当年先皇能让她放我走,想来当年的常太妃深得先皇信任。

如今,先皇已去,难道,先皇有话让她告诉我?可是,她言里言外,并无提到先皇任何嘱托话语,听上去倒更像她在劝诫我。

蓦然醒悟过来,常太妃在深宫几十年,知晓多少宫闱秘密自是不说,单是能在贵妃位恩宠多年不衰,极被先皇信任,就足以看出常太妃绝非等闲之辈。

想到此,我敛装跪拜下去,“若无太妃当年怜悯,卿卿早已尽归尘土;今日听太妃教诲,卿卿谨记在心。”

回到寝宫的时候,已是夜深人静。

宫中灯烛早已掌上,几个宫女在门外焦急地等着我。

见我回来,慌忙上前,小声道,“公主,皇上等你半个时辰了。”

我心里一紧,按下心头思绪,踏入宫门,梁文敬正端坐在桌前慢悠悠喝着茶。

烛光映照下,鎏金茶盏在他的手上泛着柔和的光。

“皇兄。”我笑道。

“你回来了?”梁文敬放下茶盏,含笑起身,换下朝服,一袭玄色青袍让他容光焕发。

他摒退了侍女。

一阵淡淡的清香,梁文敬已近身边。

瞬间慌乱后,垂眸看向地面。

自从塞北的梁晋之变成眼前的皇兄梁文敬,见到他,总是有些别扭。

“你去常太妃那里了?”他淡淡开口。

我一惊,他消息倒是快,轻轻道,“是。”

梁文敬没有言语,只是执起我的手,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掌心。

掌心一阵**,我下意识拿开手,抬头看他。

他戏谑的眼光正看向我,我有些迷惑。

他不语,再度拿起我的手,紧紧握住。

掌心温暖厚实,看着他的眼光,顿时一阵脸红心跳。

心里一阵骂自己,他可是自己的皇兄,早已不是塞北的梁晋之……

“皇兄…….”我涩然开口,怔怔看着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梁文敬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瞬间恢复了之前的神态。

他松开我的手,缓缓转身,坐下,长窗半掩,凉风进来,烛火映照他脸上,忽明忽暗。

我快步来到窗前,将长窗掩上。

“今日,柔然王子来见朕。”身后是梁文敬淡淡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