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四位王子被赐婚,指婚之后,凤瑰的王宫内才似乎平息了这一年的风波,宫内里的离奇事件已经的淡去,唯一值得让人关注的是,女帝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从前那个眉飞色舞的女帝已经全然失色……那苍白无血色的脸,更加的冷峻了……

许是也有真心为女帝着想的臣子,不惜重金聘请最高明的大夫,可依旧没有给出最好的争端。每一个看过女帝病症的医者,都是无奈的摇头叹气,只道自己无能为力。这也上女帝身边的一些旧臣十分担心,不惜花费时间为女帝搜罗天下奇药,还请来了深居在药王谷的药王爷。可女帝的病依旧没有任何起色……

药王爷诊断过女帝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凝视着女帝,一言不发。两人对视的好一会,药王爷之道一声“没救了,准备后事吧。”便是离开了帝都王城,这一句话,便是让凤瑰为之颤动。

“药老,药老,您别忙着走,您倒是先告诉我,帝上究竟是什么病!?”作为女帝旧部,凤瑰的大将军,冥鸠追上了要离开的药王爷,追问道“帝上究竟是什么顽疾?请药老明言!”

“什么顽疾?!什么英明的女帝,她就是一个任性的小丫头!”药王爷似乎有些激动,扯着嗓子说道“日日纵欲过度,真是不把性命当回事!她自己都不要命了,你们着什么急!一具空躯而已!——她想死,就让她死吧!药老我,不管了!”

药王爷就要离开,冥鸠也不敢拦着,听着药老的诊断,心里一凉……她从没有想过,帝上的病,是这样的缘由。

只应为药王爷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不少大臣们都在场,女帝恶疾之因的消息,也在王宫中不经流走……

贪恋纵欲,体乏而空。臣民们知道后,对这个创国之帝真是敢怒而不敢言。

依照药王爷的说法,女帝之命定是保不住的,然偶大家更关心的是,如若女帝归天,何人有资格传承地位?

唯一的帝姬还是襁褓之婴,宫中的王子最大也不满四岁,这帝位,这天下…恐怕要易主了…

可求事情似乎没有大臣们想的那么简单,而女帝似乎也没有大家伙想象中的那么软弱不堪。

随是‘顽疾’缠身,女帝依旧坚持上朝主事,批阅奏本,不敢有半点怠慢。处事之风不减当年!查处的贪官污吏,注意定罪,判刑。一切如常,只是女帝的身体,真是每况愈下。

看得都让臣子们心痛。原本还是大好年华的女帝,就已经是步履蹒跚,必须又人近身伺候,才得以行走。那一张绝世倾城的面容,也越加的显得苍白无力。

尽管女帝已经尽量减少了每夜让人陪侍,但还是终日饮酒,虽然医官屡次提出减少酒量,但女帝还是会偷着喝酒。

没有人知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再人前精明的女帝,会变回一个软弱无力的女子。

当卸下白天的虚假,抹去华丽的雍容,她只是一个女子,一个最平凡的女子,青翾。

每当夜深人静时,青翾都会斥退侍官,独自倚栏独酌。听着那远远传来了轻轻的箜篌之声,她落泪不已。

只有一个人知道真相,知道女帝其实并非犹如传言所说。的确,女帝病了,青翾病了,害了相思疾。

浮霜知道,主子每夜都会倾听离宫之音,听着那遥远的相思之曲,就会落泪满襟。自己也劝不住,只能远远的看着。现如今,能维系主子和君上的一丝联系,也只有自己了。

每天白日里,浮霜就会被指派去离宫,暗中看护着冰瑚君上,知道黑夜降临,就会将冰瑚君上每天所做之事完全的转告主子,看着主子伤心落泪,便是自己每一天的任务。

“主子,更深夜露重,属下扶您回房间吧。”

“…是有些冷了,他那也没什么御寒的衣服啊。”青翾凝望着离宫的方向,并没有在意浮霜在说什么。

“主子……”

“这么冷的夜,瑚儿还在奏乐,他的手一定冻坏了。”青翾哽咽了,不忍心再想下去,背过身,捂着嘴,有躺下了热泪。

“主子,您要保重身体才是啊!”

“没,没关系……霜,你想点办法…无论如何…无论如何,找人送点暖胃的姜汤给他…。我知道,他受了很多委屈,你想点办法…让他,让他爱护自己。”

“是,主子。”

一夜的凉风侵体,女帝在次日便是病情加重了,连下床都无法做到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

女帝病危的情况让王宫里的人都慌乱了,尽管女帝下令朝政依旧,由岚鹉监国,可文物朝臣都为女帝的病情着实捏了一把冷汗。

在得知女帝病重后,几乎所有的王君和侧君都有来探望女帝,但也只是屏风之后,就连王子来探病,也是如此。仅仅隔着一层屏,便是不得相见。

只有芙侍人没有来看望女帝,虽然他也知道,却无法来探望!他也恨,恨自己无法陪伴在女帝身边;恨他人,折磨着自己的心爱之人,直至病榻;恨自己无法一次将那些妖媚的儿郎们一次清理出去……否则,他的蓿怎么可能会病倒!都是这些人害的!

女帝的情况,越来越差……起初还能说几句话,十几天后,便是连言语都困难了。

泰平十八年,女帝重病不得上朝议事,朝中大小事故全权委托给岚监国。并当年立下遗诏,又嘱咐,除非自己病故,否则不得宣召。

立遗诏!这可是件大事!女帝这一举动,在那些大臣的心里就犹如一堵墙,她们不知,下一任帝王会是谁,也不敢妄自下这场豪赌。

就当所有人都在为女帝遗诏妄自揣测之时,女帝心里其实另有打算,虽然身体已经‘病重’但还是会每夜和浮霜处一会,聊几句。

再得知冰瑚知道自己病重后,也每日哭泣,青翾动容了,及时自己现在不便向他解释,但也希望在此刻与他见上一面,哪怕一个时辰也好!

“霜……你听,是不是,又奏乐了…”躺在**的青翾,很努力的说话。

“主子,您好好休息才是,别再伤情了。”

“霜,我好想他,…你,你带他来见我……好吗?”

“主子,君上若是来,怕是会惊动他人。”

“霜,我求你了……让我见见他…”

“是,主子,属下这就去将君上带来。”实在不忍心听下去了,浮霜一咬唇,施展轻功,立刻离开了未央宫。

且说冰瑚,没日没夜的奏着箜篌,只为远在未央宫的女帝能听见自己的奏乐之声。冰瑚念着的,还是她。并不很她将自己禁足在这里。

当他得知,女帝病危,写下遗诏的消息后,他伤心的落泪了,他不甘心,不甘心他所爱之人就这样默默的离开人世。往日种种还依旧在脑海里浮现,他的蓿是那样的英姿飒爽,是那样的绝代风华,怎么可能重病不得治!

这夜就当冰瑚一如往常的奏乐之时,只听一声女低音,问道“君上,请跟属下走一趟。”

“!你是…谁?”冰瑚很惊讶,看着上前的女子一身夜行服,便有些慌张。他以前就想过,肯定会有人来暗杀自己,或许是那些侧君们,或许是那些臣子的手下……

浮霜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地,行礼道“属下浮霜,见过君上。属下奉命,接君上去见主人。请君上不要喧哗,引起他人注意。”

“…浮霜?”冰瑚愣了,她自称浮霜,难不成是浮影卫?可是,天下只有浮嬅和浮笙两个浮影卫啊!而且,如今她们两人也只武官,浮影阁旧部也都位列朝班,哪里又来了一个‘浮霜’?

“属下奉命,接君上去见主人。请君上不要喧哗”浮霜起身,还不等冰瑚回神,就将他抱起,轻道“属下冒犯了,君上。请抓紧”说完便踩着空云梯步,直奔未央宫。

直至看清楚是未央宫,冰瑚才放下了警惕,从而转为激动。又听浮霜说“主人的情况不是太好,君上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与主人相见。”说完,已经在未央寝宫外站住了脚,放下冰瑚道“君上切勿惊动他人,浮霜会守在门外。一个时辰后,浮霜会进去,带君上回离宫。”

“嗯……”

无所谓了,只要能见到她,自己怎么样都可以!冰瑚想着,走进了寝宫,只看寝宫里少了很多摆件,空空的,一眼就能看见那一扇挡着床位的屏风。

“是……瑚儿么…”从屏风后传来微弱的声音,冰瑚心里一急,赶紧跑过的屏风,看见了正在努力做起来的青翾。

“帝上!”冰瑚轻轻的唤了一句,看着面色苍白的青翾,再也忍不住心里的那些伤痛,扑到床前,扑入她的怀里,边哭便轻唤“帝上,帝上,…帝上……”

“傻瓜,…哭什么……”青翾的鼻子一热,自己也落泪了。

“帝上,帝上……您,您回没事的,您的病会好的,帝上……”冰瑚努力让自己不哭的很大声,抱着怀里已经十分消瘦的人,心里,真的很疼!!

“傻瓜,不许哭。我还没死……”“呸呸呸,不许说这样的话!”冰瑚立刻打断了她的话,执拗的说“帝上长命百岁,帝上不会死的,帝上只是生病了,只要休息好了,就会没事的。”

“说你傻,你还真傻……”青翾自己流着泪,却伸手将他的泪擦拭了,让他搂着,享受着这难得的一见。

青翾无声的流泪,是坚强;可冰瑚并不坚强,看着心爱之人受着病痛的折磨,他的心里也如千百只虫子在嗜咬,恨不得自己来替代她的病痛折磨。

“瑚儿乖,不哭……嘘,小声点,别引来别人,”青翾在他耳畔轻说着“我好想你,好想好想…瑚儿,不要再奏乐了,不要弄伤了身子才是。”

“帝上…,就是弄伤手,冰瑚也会给帝上奏乐的!帝上,就算让冰瑚减寿十年,冰瑚也愿意为帝上分担病痛的折磨。”

“小傻瓜……这样的你,让我如何放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