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武乾大帝寿诞第四日时,古阗太子冷御宸因身体不适需返回天玄国,而北庚瑾王也因突然收到国内密文而急着返回。夜无尘和俞百忌却留了下来,继续参加武乾大帝的寿诞筵席。

当冷御宸出了宫门时,却看到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郑德恭敬的候在门外,他微微一笑,如春花秋月般优雅清贵,玉石轻碰的音色缓缓流淌过郑德的耳畔,令大太监郑德也不得不暗叹,如此风姿,不愧是那位主子的唯一子嗣。

“古阗太子。”郑德见他命马车停下,连忙走上前,躬着身子施礼。

“郑公公免礼。”冷御宸身子前倾,似乎极为迫切的想要扶起他,“您是武乾大帝身边的人,怎可如此?御宸担不起。”

郑德微微一笑,斟酌了片刻才道:“皇帝陛下听闻您要离开,心下着实不舍,但念及您身负‘重伤’,需得回去调理,也不便多留。只不过……”

他顿了下,一双混浊的老眼微微抬起,眸底深处射出了难以言述的寒芒,仿佛催命的利刃,直刺穿人的心底:“您若喜欢武乾的物什,便是送您一些也是无妨的,可是,有一件对陛下极为贵重的东西,您却是无论如何不应拿去。”

冷御宸心中一凛,这个老东西是个高手!

若非幽本身就是活死人的体质,怕是早被这老东西发现了!

“呵呵。”冷御宸沉吟片刻,淡淡笑道,“麻烦公公转告武乾大帝,他的东西,御宸从不曾放在眼里。此时拿去也不过是暂时借用,若三个月后,御宸想要的得到了,自然会双手奉还,到时定当亲自前来请罪,您看如何呢?”

郑德笑了笑,只是那满脸的老皮皱在一起,丝毫看不出笑意,反而更觉得阴森可怖,便是那白多黑少的眼珠子,都散发出冷凝的寒芒:“古阗太子,自从您到武乾王朝,我家主子待您如何?您如此做,未免太过了些!”

听着郑德冷硬的声音,冷御宸漫不经心的笑道:“他为何这般待本王,您心里跟明镜似的,何必让本王说透?初到贵地,您那主子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您真不清楚么?”

说到这里,他身子前倾,凑到郑德耳边,丝毫不惧郑德会否突然暴起,反而笑意盈盈的轻声道:“当初,您能私下放走我母后,今日亦能放走我,不是么?”

倏地,郑德双目圆睁,两只快垂到下眼角的眼皮竟被生生的撑了上去,原来混浊无光的瞳孔也暴出了凌厉的精光。

冷御宸重新舒适的躺在马车里的软榻上,淡淡的道:“郑公公,您为何放走我母后,您自己最是清楚。今日,您为何应该放走我,您心里也很清楚。难不成,您希望您主子就这般死去吗?”

说着,他扬起一只手,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刃,荒古之气扑面而来,令人观之胆寒。他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着,语气更加的戏谑:“您觉得,本王能做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