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璃听了苏玉卿的话,便已知晓她的意思。

“主子。”

月璃走到苏玉卿面前,跪倒在地,恭敬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垂着眸子继续道:“奴婢乃是杀手出身。”

说完,她小心翼翼的抬起眸子,见苏玉卿面色平淡的望着她,便又垂眸敛眉,轻声道:“奴婢的家族便是威震西域的隐族,而奴婢,是隐族上任族长之嫡女,月琉璃。”

苏玉卿知她身份复杂,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来头。

“主子,您或许不知,凡隐族之人,都有信条必须遵守,那就是一旦认主,忠心不二,且终生不离不弃,就是主子死了,隐卫也会随之自尽,唯一脱离主子的法子,便是主子主动弃了隐卫。”月璃声音轻缓,却带着金玉相击的绝然。

苏玉卿蹙眉:“既然如此,你之前是轩辕景灏的人,不是应该忠于他吗?”

月璃再次俯首磕头:“主子有所不知,月家人不是随便什么主子都认的。当初奴婢流落武乾,偶然遇到太子景灏,便为他所救。奴婢可以做个普通婢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但却不愿认他为主。”

“为何?”苏玉卿眸光明灭不定,不知是信或不信。

“若无意外,月家人终生都只侍一个主子。太子景灏虽身份高贵,且足智多谋,但不是能成事之人。”月璃垂着眸子,淡淡地回答,仿佛不知此言一出,会给人造成怎样的震撼。

“月家人虽忠心不二,认主却是极为苛刻的,毕竟,再是杀手隐卫,也是惜命的。”月璃淡淡的解释着,“太子景灏为人看似温润实则阴险,手段虽多但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的人就算有谋略有野心有艰忍之性,但因着手段残暴阴狠,气运上定差上些许,也难以长久,更无大成之势。因此,他只知奴婢有些武功,却并不知晓奴婢的真实身份。”

苏玉卿眸子微动,华光流转间清冷乍泻而出:“你既是西域隐族之人,又怎会不知情殇之事?当初,你为何要隐瞒此事?”

月璃抬起头,坦荡的望着苏玉卿,语气坚定而真诚的道:“若是说出来,主子定会去寻那东西,可那种形势下,以您之力,怕是一生都寻不到,反而会因劳心劳力,加重您身子的负担。”

苏玉卿黛眉微蹙,唇瓣紧抿,不置一词。

月璃道:“情殇之毒可使守宫消失,乃是极阴寒的,比红花更加的可怕。若长此以往,十有**会使得女子终生不孕。”

苏玉卿变了颜色,没想到竟有这样的后果。

月璃犹豫了下,接着又道:“主子当初若非经过那一番锥心刺骨的变故,奴婢便是告知此事亦无妨,只是您的身子骨实在太虚弱,奴婢不敢将实情相告,直到古阗太子用九曲碧落菡萏为您洗髓炼骨,又悄无声息的令您服了解药,奴婢才放下心来。只是那时您和古阗太子的关系……奴婢便隐瞒下来。此事确是奴婢有错,不应该隐瞒主子实情,还请主子责罚。”

苏玉卿歪着脑袋想了许久,他竟在她未察觉之时,做了这么多?

呆了会儿她又看了眼月璃,不由苦笑一声,既然交待的如此详细,还顺带着捧了她,并告知御宸当初默默为她所做之事,她还有什么可责罚的?

“罢了,此事已过。”苏玉卿想了想,问道,“你所说的这些,轩辕景灏知道么?”

月璃垂首,冰冷地道:“知道。”

苏玉卿微眯了眼眸,纵然她终身不孕都无所谓么?那个男人的心,究竟狠绝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