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众人惊呼。

纳兰轩一掌拍退几个侍卫,对着太后大声疾呼:“太后,他不是兰陵非,他不是!兰陵非还没死,一定是被他们藏起来了,太后……”

胡大彪一个飞身上前,点了纳兰轩的穴:“太后,皇后娘娘思虑成疾,请让微臣带她下去。”

“母后!”在太后开口之前,兰陵容抢先道:“听说纳兰皇后一直身体有顽疾,久治不愈,而今一定是太思念兄长,所以才会如此。”

太后刚想开口,却被兰陵容一把握住了了手,兰陵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警示,也带着几分祈求。太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纳兰轩泪水涟涟的看着太后,水眸中似乎有无尽的委屈与言语,可惜却一个字出说不出来。

“带下去。”兰陵容挥了挥手,一身颓败的纳兰轩被胡大彪等人押了下去。

太后看到,纳兰轩眼中的泪凄然而下,不仅仅是伤心,更饱含着失望。太后的心蓦然一抽。

“母后。”兰陵容握着太后的手一紧:“母后,时辰已到,封殓吧。”

孙丞相的唇角浮起一丝阴恻的笑。

刚从边关赶回来的虞化眉头微蹙:“太后,真的不用再查了吗?”

“虞大人,你不会是真的信了皇后娘娘的话了吧?自古陪葬妃嫔有多少是心甘情愿的?每次殉葬都会有人闹事,虞大人久不在京城,不要被她们的妖言所骗才是。”孙丞相缓缓道。

“是啊是啊,有不少妃嫔为了不被殉葬,想出的办法千奇百怪,虞大人不必理会。”有大臣附和着。

虞化转头看着太后,太后的唇角动了动:“是啊,虞大人,难道哀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识吗?”

虞化这才将目光将信将疑的转向棺柩之上。他千里调兵回到京城,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婉如静静的陪在太后身边,对这几日宫中发生的一切都了然于心,却不多致一辞,但是她知道,今日的登基大典,必定有事发生。

随着巳时渐到,武百官齐聚大殿,准备恭迎新帝。

兰陵容一身黄袍凛然立于大殿之上,孙丞相一脸晦恻立于众臣之首,隔着龙殿云阶,二人遥相冷望。

太后的手紧紧的绞住了手中锦帕。

暮千逸以贵宾的身份也参加了这一次登基大典,他一边品酒,一边冷眼瞅着殿中各位,蒙毅与萧剑各持宝剑伺候在侧。

随着一声“吉时已到”,突然有人闯入大殿之中:“报——不好了,不好了……”

所有人惊愕的看着这个不怕死的。

“禀太后,禀皇上,先帝的棺柩……”小太监不敢说下去,孙丞相和兰陵容的目光同时一变。

“怎么了?”太后激动的忍不住问道。

“爆裂了……”

什么?!

大殿之内所有人大惊!

“先帝的棺木是上好的檀木所制,就算是沉入海底百年也不会腐坏,怎么可能爆裂?”兰陵容冷眼瞅着孙丞相,孙丞相也满目阴翳的看着兰陵容。

“快,扶哀家去看看!”太后忍不住起身。

“母后,登基吉时已到!”兰陵容在太后的耳边小声道。

“可是……”太后看着兰陵容一时举棋不定。

“太后,先帝棺柩爆裂,此事亘古未有,兹事体大,古人素来以孝悌为先,老臣以为,应该先去看看。”

孙丞相一言既出,不少官员先后附和。

“是啊,这先帝入殓,棺柩爆裂之事,从未有过啊!”

“难道说纳兰皇后所言是真,所以……”

“不会吧,难道说棺柩之中的人……”

群臣议论纷纷,却又不敢将话挑明。倒是虞化冷静的看着所有人:“帝王棺柩无辜爆裂事关国体,末将倒是觉得,有必要去看一看。太后,难道您不觉得此事蹊跷吗?”

一时之间,众臣附和,讨论纷纷。

大势所趋,兰陵容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兰陵非的棺柩前,所有人愕然的看着百年香檀木所制的棺柩四分五裂,兰陵非的尸体横呈在地,一片狼籍。

“这、这、这……先皇啊——”

顿时,所有大臣跪倒哭成一片。

太后更是心事纠结,不停的抹泪。

在兰陵容的怒视之下,孙沃堂缓步上前道:“恕老臣大胆,老臣觉得此事绝不简单,皇上的棺柩乃是千年檀香木,不可能轻易崩裂,除非……”

“除非什么?”虞化上前一步,一张粗犷的面容因为哀痛而显得狰狞。

“若非是上天示警,便是有人故意为之。”孙沃堂此话一出,顿时让人想起纳兰皇后之前所言,莫非这皇帝真的是假的?

兰陵容神色一变:“孙丞相,你可知你现在在说什么?”

孙沃堂冷冷一笑:“老臣当然知道,老臣只是想问太后一句,这棺木中的人,可真是先帝?”

“这……”太后流着泪犹豫着,一时倒不知如何开口。

兰陵容以目光示警,太后记得兰陵容说

过,如果她承认这先帝是假,那么最直接的受害人便是兰陵容,孙沃堂便有可能趁这个机会谋反!

定了定神,太后不得不违心的擦了擦泪道:“哀家难道会认错自己的儿子吗?这棺中之人,的确是哀家的孩儿!”

兰陵容与太后之间的默契,怎能逃过虞化的眼睛,他冷冷一哼:“事非得已,请皇上恕罪!”

虞化说罢,对着棺木叩了三个响头。

“虞化,你要做什么?!”兰陵容大惊,孙沃堂却暗自笑了。

却见虞化已大步上前,一把拉起兰陵非的衣袖,顿时脸色大变:“他果然不是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