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啊,红光乡的人们,这春节还差几天,就已经开始在热闹。哈今年这个春节,让红光人最爽的,就是电视里万元户三个字越发成了热门,可外界的人就是没有想到,他们随便一家几口人的,万元已经不稀罕了。

桂香嫂看着大家都在乐的样子,心里比谁都乐。反正说到这些,社员们的话题又会扯到杨楚生,让她能不乐嘛。这个新书记咬咬牙,请了县电影公司,连续就是一个星期,在厂区那边放映电影。也还别说,虽然现在红光村每户人家都有电视,但没有放几场电影,也少了一些热闹。

电影嘛,知青们才不想看,大家感兴趣的,还是杨楚生说的,让知青们走出去,到外面发展的话。反下上午才开的会,中午知青们就往他的竹寮跑。

冲着杨楚生这话,桂香嫂还真得叫上干部们又开个会,说是研究,其实也就是搞个同意的形式。

“我还是有点担心,我们又要支持公社的发展,又要跟十四娘合作那个商铺项目,然后还要建设服装厂,到特区去发展,需要的资金还更多,我们能有这资金吗?”那位副乡长高兴是高兴,但她也在担心

“按我们现有的资金,可能不够,不过怎样解决,我也不知道。”桂香嫂也说,现在她也有感觉,表面上看,这书记当起来不难,但是碰到了真正难题的时候,没有那种头脑是不行的。

这问题当然难,干部们谁都说不出办法,还是马琼珊干脆,大声说:“别想了,想到今晚也想不出什么,今晚等杨楚生回来了,找他去。”

杨楚生晚上要不回来,知青们也好,干部们可能也得睡不着觉。这哥们上午参加社员会,下午就跑到试验区,临近春节了,试验区职工们吃一顿也是应该的,回来了,厂区那边的电影早就开映了。

“你回来了?”桂香嫂带着一班干部,春节前可不敢马虎,吃完晚饭,那边在放映电影,她们却在检查村里的防火情况,看见他的车要转入往竹寮的路口了,大声就问。

“是,试验区的职工们大家吃顿年饭。”杨楚生停住车,头也伸出车窗说。

“那你喝酒还开车。”桂香嫂又说。

杨楚生才想说,不过却看着一班知青嘻嘻哈哈都往他这边跑。一位知青还冲着干部们说:“你们也去,中午他说的,今晚要请大家喝酒。”

“切,忙得过来嘛,还要请人。”桂香嫂很不爽地说,别人当然听不出来,她这口气是在担心他太忙。

杨楚生却冲着知青们笑,反正他答应请他们喝酒就喝呗,车子一拐,往竹寮开了。

“好了,我们乡看来各家各户都很注意防火,就差不多了。”村香嫂站在杨楚生刚刚车拐进去的路口就说。

“哈哈,我们才从这边开始检查,还没到村里呢。”马琼珊说完了又大笑。

桂香嫂也笑,反正这种防火检查明天也行,其实她是担心往杨楚生那边跑的人太多,他自己还忙不过来。说完了,转身就往竹寮那边走。

“走了。”马琼珊一说,也跟在桂香嫂身后,所有的干部们也笑着跟

。彩云也“咯咯咯”笑着说:“他的竹寮最容易着火,更应该检查。”

这一班人走到竹寮前,还后悔来得太慢点,场面已经热闹起来了,七八个知青拿着一张鱼网,说是要到水坑里网鱼。还有一大群女知青,都蹲在一起,正在剥农历六月份时候存下来的花生。

“喂,没有东西了,我都连箱底也翻起来了,还能有什么!”听到杨楚生又在喊,然后一班知青都笑。这一班知青就是两百多人,这姓杨的同志,就是贡献出满身的肉,也不够大家塞牙缝。

桂香嫂也被这场面逗得大笑,朝着杨楚生才要说什么,这哥们却在摇头。知道她肯定要说不够的到她那里拿,这话要一说,保管她准备过春节的东西会被一扫而光。

“好了,不够的,到土坎后面的菜园里拔菜。”杨楚生又朝着几个笑得差点躺地上的男知青喊。

好家伙!那十几个到水坑里网鱼的家伙,才一会就笑着每人捻着两条,都是一斤多重的鲫鱼。看得桂香嫂心也疼,搞不好他回家的时候,想带几条回家都没了。

“快点,你们到市场那边,有什么酒就拿什么酒。”杨楚生又朝着几个男知青喊,然后还掏出钱包。

这一阵乱,没有一个小时那能喝得上酒,终于搞定了的知青们,都笑着往地上坐,这场面真的太接地气了。

杨楚生先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鲤鱼往嘴里放,还没咬就点着头,朝着负责烧鱼的几个女知青伸出大拇指。

“来,喝,杨楚生,什么时候要到特区?”一位男的拿着酒杯就喊。

“急什么,我都说了,先好好过完春节再说。”杨楚生说着,喝一口散装五加白。

马琼珊一仰脸就是一大口,然后大声也说:“你们别太高兴,我们乡有那么多钱嘛?”

“对呀,到特区,又是建筑队,又是办印刷厂又是办公司,还要到省城滨海市,没有两百万恐怕不行。我们这边还要搞那个商铺项目,需要的钱也太吓人了。”坐在杨楚生身边的桂香嫂,也有点担心地说。

这话也让正高兴的知青们,渐渐陷入安静,就如往他们已经发热的脑袋上,突然间浇了一盆冷水一样

。都感觉很有理,钱从那里来?

“咔咔咔”,杨楚生嘴里响着咬炒花生的脆响,站起来说:“今年我们跟外商合作的工厂,净利润是一百三十几万美金,算‘成’人民币有三百万出头。印刷厂有二十几万。最多的又是建筑队,在七十多万,还有在县城的超市和贸易公司,也有四十多万,总共有四百万出头。”

哗!这哥们说到一年赚了多少钱,心里总会浮起一股特别爽的感觉,越说越爽,没有拿酒杯的那只手也随着说话在挥动。其风度真让不少的女知青着迷,细心的彩云就有感觉,不少女知青都双手托着下巴,听他演说得就如喝了**汤似的。

“那也不够呀,我们去年因为建设新村和学校医院,都将以前的存款用了。今年这四百万出头,还得搭进去大约一百万。”桂香嫂也插上。

“现在我们的钱是不够,但还是老办法,明年赚的钱,最少上半年的钱用得上,这样最少也有两百万。”杨楚生接过一位知青递给他的香烟,又说:“我们还可以争取贷款。”

“切,就我们县和地区,能贷多少?”那位副乡长也说。

“不管怎样,我们再有一百万,应该就够了,再不够,发动我们全乡的人借钱,每户几千块,这样也有上百万吧。不过嘛,我们还是要贷款,能争取到贷款而不争取的,那是天下第一傻。”杨楚生说完,突然大声又说:“你们为什么都这样看我?”

“扑!”桂香嫂其实也感觉到这些女知青们的着迷态,却不想这家伙冷不防的一句,让她忍不住将含在嘴里的酒一口就喷在地上,然后就只能笑。

那些女知青们也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明白他在说什么了,这下好,也是刚明白过来的彩云,笑得抱着肚子。然后知青们又是一阵大笑,搞得杨楚生刚刚说出来的数字,桂香嫂都笑得差点忘了。

杨楚生说完了,看着笑成一堆的知青们,他也笑着又往桂香嫂身边坐。

桂香嫂可不管在众人的面前了,将笑得还沾着泪水的眼睛朝着他瞪。

“哈哈,照你这样一挖,勉强吧。”马琼珊一乐,又是仰起脸一口就干,却不想这马大姐性格男人婆,喝酒也是,刚才杨楚生在说话,她因为听着爽,连续喝了三杯

。这下好了,一仰脸之时,强壮的身体也向后倒。

“哎呀!嘻嘻,她喝得太多了。”彩云大笑着说。

这笑料也太多了,杨楚生的话,还让知青们笑没完,这回马大姐的样子,更让知青们笑大,连杨楚生也笑得放下酒杯,不然会笑得酒都洒出来了。

“谁喝多了,还是我这弟弟有办法,来,姐我从没佩服过人,就是佩服你,喝!”马琼珊说是喝多,但也只是感觉重有点头,说话还一点不会结巴,说完了,拿起地上的酒瓶往杯子里倒,朝着杨楚生扬一下,又是仰面一杯。

“好了,不能喝太多了,大家还是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桂香嫂也站起来,边笑边说。

这班知青闹是闹,也不想闹得太晚,入夜的天气也冷起来了,他们才不想跟夏天一样,闹到天要亮也无所谓,陆续都往村里走了。

“哎哟,乱成这样。”桂香嫂看着一堆酒杯和碗,皱着细眉就说。

“别管了,明天再洗吧。”杨楚生边说边将电灯往里面拉。

“你说的贷款,能贷到吗?”桂香嫂拿一个竹筐,收拾着酒杯又问。

“这个不好说,不过这样的数字,应该到省里。”杨楚生说完了,将电灯往屋里的一根铁钉上挂。

桂香嫂看着一竹筐还放不下的酒杯和碗,也笑着摇摇头。干脆走进竹寮里,还又问:“我们一个乡,怎么能跟省里贷款?”

“当然不能,只有跟县里商量,用试验区的名义。”杨楚生也说。

桂香嫂点点头,朝着他笑一下,小声说:“休息吧,别太累了。”说完了,往他跟前走,掂起脚尖,还带着一抹轻笑的嘴唇,轻轻地往他的嘴巴亲一下。

“外面冷,穿上棉衣。”杨楚生也回亲了她一下,取下挂在墙上的灰色棉衣,往她身上披。

桂香嫂带水的眼睛一溜,抿着嘴巴摇摇头。然后双手往他的腰一抱,将刚刚亲过他的双唇,又往他的嘴巴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