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红第一天当助理,就比平时迟下班了足足半个小时,自行车才溜到她们家门前,就听到她那个会走路的孩子在哭的声音。

“文红怎么还没下班呀?”她的婆婆一边哄着孙子,一边冲着坐在十四寸黑白电视前面的儿子问。

“她呀,今天刚当了主任的助理,可能比较忙吧。”林文红的老公转脸说,然后又将头转回电视。

要说这当老公的没啥想法是假的,这第一天当了助理,就真的忙了。那孩子已经哭了有半个多小时,就是喂他饭他也不吃,就只嚷嚷着奶奶,谁知道他是喊奶奶还是想吃。

“哎呀,你妈回来了。”这当婆婆的,突然看见孩子的妈一出面,立刻就朝着孩子说。

“来了,小宝贝!“林文红放好自行车,笑着边喊边将手伸向跑向她的孩子。

这孩子也顾不了笑,一被抱上,脸立马就往他妈羊毛衫上面,鼓得最高,也透出那股他很熟悉味道的地方凑。

“怎么才下班呀?”当老公的也转脸问。

林文红抱着孩子,往椅子上一坐,转过大半个身子,算是背着老公吧,才撩起羊毛衫,那孩子立马就是迫不及待的,张开小嘴巴,往她已经涨得感觉不大舒服的地的凑。然后她才说:“不就写上午我说的那份报告嘛,哎呀,还真难写。”

“那份报告就写到现在呀?”

林文红听着老公的口气好像还不相信,转过脸说:“要不是杨楚生自己写,写到明天还写不出。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呀?”

“嘿嘿,没有

。”这当老公的虽然这样说,不过心里怪怪的感觉还是有,他老婆虽然不能沉鱼,也不能落雁,但也算是个美人,特别是生了孩子以后,看起来更有女人味。虽然以杨楚生的条件,也用不着对她有什么非份之想,但有句话不是说了,日久会生情,反正他心里挺矛盾。

“这样子,以后你可能经常会晚点回家,要是碰上有饭局什么的,可能还不能回来吃饭。”她老公又在说。

“对呀,所以呀,我觉得还是让这孩子戒掉吧。”林文红说完,将孩子抱起来,换了另一边的位置。

“那行吧,都这样大了,我早就叫你戒的嘛。”当老公的又说。

“那明天就戒。”林文红边说边低下头,朝着孩子的小脸蛋亲一下。

当老公的将身子往她挪近点,小声又问:“那明天还有什么事?”

“喂,你怎么这样?我当他的助理,消息还是你先知道的,你不也有这意思的嘛。”林文红说着给他一个白眼,然后才说:“明天他自己要到地区送报告,我不用跟着去,他也不会让我去,因为人家要见的,可是大官。”

“嘿嘿!”她老公看她有点不爽了,却笑,又小声说:“他要到地区,你为什么不跟着去?”

“切!”林文红又一个白眼,这搞什么?又是怕他跟杨楚生有什么越轨的事发生,听到大官却又变成这样,典型的听到官字就老想往里钻的心态。她能不知道这家伙,要是能让他明天当个副股级,今晚让她陪人家吃饭他也会满脸堆着笑一口答应。

“你别切,搞不好,五月份的县政fu换届,杨楚生还能向上爬也不一定,当个正科级的助理,和当个副处级的助理,那可就大不一样了。”她老公说着,还看着她笑,好像她的身份已经变了一样。

林文红也笑,不跟他说了,这叫异想天开。杨楚生才几岁,就要当副处级,也就是副县长什么的,能嘛。站起来说:“吃饭了,真累,明天他要到地区,我可不能迟到。”

杨楚生到地区,也就送一份报告而已,要不是跟张专员谈得久一点,两个小时保证回来。为了能获得地区的批准,他还将赵书记亲笔批示的复印件,也给张专员看。总之吧,批准是肯定的,问题是快和慢

报告也送了,杨楚生现在一门心事暂时放在试验区这边,开个会是很有必要的,让这班比散沙还懒散的皇亲国戚们,赶紧准备好,等着那些小老板。反正他就估计,那些工厂老板不敢不来。

杨楚生坐在椅子上,看着这班人,男的不是喇叭裤就是留着大背头。女的呢,喇叭裤的裤脚也不窄,每个人的头上,都顶着一个鸡窝。这是刚刚流行起来的烫发,反正女孩子都以将头发烫得越乱越卷曲为荣。

“现在我跟你们说一下,上班一不能迟到,二不能早退。”杨楚生坐在椅子上,感觉这一盘散沙,不整顿一下不行,试验区不是慈善机构,就专门养着这班皇亲国戚。

林文红这个助理就坐在他一边,瞧着这些人的样子她就想笑,可能冲着是杨楚生吧,一个个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这些人刚才还在嘻哈。

“从今天开始,管委会里面要保持整洁,这个任务人人有份,还有,外面和路两边都要修整,然后插上彩旗。”

杨楚生才一说,林文红差点“咯”!最后这个任务他要不是故意折腾这些人,她真敢辞职不干了。外面和路两边都要修整,就跟将这些人当成强迫劳动的对象一样。

杨楚生就是故意折腾这些人的,朝着另一位副主任说:“我们出去看看。”

林文红本来还想跟大家一起干活的,听杨楚生说要到外面看看,她也放下扫把,跟着走了。助理嘛,反正按她的理解,跟秘书就一个样。

“按照县委的意思,还是得在靠县城的这边先发展。”那位副主任边走边说。

杨楚生听了还笑,这可不是县委说了算的,他才不管,靠他们村那边,他才想发展呢。

“走,到那边看看。”杨楚生手指着稍远处一个不小的水坑说,那边离路比较远,暂时什么厂也建不到那里去,看一下,适合的话,让当地的农民可以再种植。

“哎呀,我回去一下。”这副主任听着管委会的会计在喊他,朝着杨楚生说,然后回身就走。

“我们走吧

。”杨楚生朝着林文红也说。

现在没有别人了,林文红“咯”地就笑。

杨楚生还往她瞧,奇怪她为什么笑。

“不是,我是笑,你让他们修整路两边,一定是故意的。”林文红说着还抬脸往他看。

杨楚生也张开嘴巴两声“哈哈”才说:“人太多,我就折腾,折腾得一些人受不了跑了,最少得跑三分之二吧,才是合适的人数。

林文红这回大胆地笑,只是笑得太爽的时候,却突然皱了一下脸。

“怎么了,肚子疼啊?”杨楚生看她皱着眉,一只手放在肚子上面,挺关心地问。

林文红摇摇头,然后又看他一下,想说真话脸还真得红。其实就是她给孩子戒掉,突然间笑得太用力,感觉某个地方涨得发疼,想抬手往那地方放,那更加不好意思,只能放在肚子上了。

见她在摇头,杨楚生也没必要再问,他的脚步快,走到水坑边,回头冲着斜坡上的林文红说:“下来难走,你就在上面吧。”

林文红听了点点头,这话杨楚生是无心说,可她听了却有他是在关心的感觉。看着下面的家伙双手插着腰,站在水坑边背朝着她,她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他的后背。

这水坑应该保留。杨楚生暗自在做着规划,这地方是收集着左右两边高处冲下来的水,将来不但可蓄水,而且在工厂后面,还能有个风景不错的小地方。

“我到那边一下。”杨楚生回头又朝着林文红喊,然后往一处地势更低的地方走。

林文红却是慌忙将直往他背影瞧的眼睛移开,才又点着头。刚才他突然回头,还让她吓一跳,她就这样看着他,他会不会感觉到?

“哎呀!”林文红突然小声叫,看杨楚生走到更低的地方边缘,突然往下跳,吓得她惊叫还掂起脚尖,他一跳下去就没了。

终于还是看到杨楚生的脑袋了,这也让林文红轻轻呼了一口气。这时候,有些慌乱的心一恢复平静,却让她又在轻轻皱着细眉,感觉那涨疼感比刚才还厉害

怎么办?林文红左右看一下,没有人是肯定的,有的就是杨楚生,而他还在跳下去的地方转悠。

林文红的眼睛从杨楚生的身上收回来,自己也往斜坡下面走下去一点,又看了他一下,然后转过身子往地上蹲,轻轻地将羊毛衫一掀,双手也忙活起来了。

杨楚生点上一根烟,感觉这地方要是建工厂,单纯填土方就有够折腾的了。这里的地势也就这样了,这哥们转身几步助跑,“唰”一下就往刚才跳下来的上面冲。

看完了地形的杨楚生,走起来也快,走到水坑边才抬头往上面的林文红看,见她蹲在斜坡中间,背转身子,双手又在前面。想着刚才她好像肚子疼的样子,这会不是真的疼吧?冲着她几步小跑,然后大声问:“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的天!正在专注于忙碌的林文红,一听之下吓了一大跳,慌忙间回头之时,身子也随着一转。

亲个佬佬的,杨楚生脸上焦急的表情,突然间变成惊愕。本来是用小跑,急忙来了急刹,但两人之间的距离,最少林文红掉在羊毛衫上的一根头发也能看清。

这下子两人都愣,杨楚生还发傻,林文红大半个身子转向他,羊毛衫卷起来的下面,好圆也好白,而且样子也涨得相当饱满。更要命的,因为她刚才在忙活,双手还扶着一边,那一边的上面还带着几滴。隐隐的,还能看到如雪团一般的上面那几根蓝色的血管。

林文红大概也是愣了好几秒,愣过了后,“唰”!感觉一股热血直往脸上涌,急忙将羊毛衫往下一拉,跟杨楚生相对的眼睛也急忙移向羊毛衫上面。

“原来,我以为你是……”杨楚生的脸也会红,结巴着说。

站起来的林文红脸一抬,好家伙,那一对白皙的粉腮好像抹上了一层胭脂红。嘴巴动了几下,但却说不出话,又低下头。

还好没有别人,杨楚生小声说:“我先走吧。”

林文红当然让他先走,她还不敢跟,只是双手摸着脸,怕跟在他后面,让别人看出她脸上的颜色。看着已经走出有好几米的杨楚生,她可倒好,咬了一下嘴唇,做了一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