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温柔,轻风凉爽,野外的清新,催着斜躺在草地上的两人快点入眠。

村子里,公鸡的啼唱,还有烟囱冒出每天的第一缕炊烟,野外的两个人,却还在均匀地发出呼吸。

突然,睡中的杨楚生睁开眼睛,听到竹寮里面,鸭子们一阵乱窜

不好!杨楚生脑子一闪,用力推了也在熟睡中的白雪一下,起身往竹寮冲。顾不了开门,双脚一用力,腾地一跃而起,跃过齐胸高的围栏。

好家伙!杨楚生也吓一跳,这是什么?一头比狗大的家伙,嘴里叼着一只鸭,回头朝着他瞪。

狼!杨楚生脑子一闪,也是猛地一个咯噔,看到一双亮闪闪发出红光的眼睛,还有这家伙的个头,他就感觉到是这种家伙。

狼这东西可不是玩的,杨楚生急忙往竹寮里冲,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握着扁担。

狼这种动物,在南滨省这个年代,虽然不多,但也时常出现。也因为山还不够深的缘故吧,偶尔一两只是有,但没有成群的。

那家伙嘴里叼着一只鸭,身子轻轻一纵,相当利索就跃过围栏。

不能放过它,如果放过了,这家伙还会再来。杨楚生也是身子一跃,才一落地,手里的扁担一摆就冲。

“啊……”白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想往竹寮里面走,却不想突然眼前一条黑影一闪,然后落在她面前,吓得大声就喊。

狼不是狗,要是没有突然间出现的白雪,可能它也就叼着鸭跑了。这回它也可能感觉到危险,突然嘴巴一松,放开那只已经断气了的鸭子,嘴巴一张开,月光中还能看见两排牙齿。“唬……”就跟狗一样,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快跑!”杨楚生心里一慌,大声一喊,身子也再度跃起,还没落地,手里的扁担对着狼尾巴就捅。

这也是应急,要不然,白雪已经吓得呆立不动,只要他慢一点点,那家伙一扑,就能将她的喉咙给撕断。

狼好像也会武功,好家伙!一双闪着红光的眼睛,迅速朝着后面一斜,尾部轻轻一摆,杨楚生的扁担一下子落空。

扁担落空还有双脚,杨楚生一急之下,也顾不了什么,双脚齐出,从上而下朝着狼的后背就踩。

“唬……”这只毛发黄多灰少的家伙,就如浑身长着几双眼睛一样,身子一让,很容易又避过两脚

“扑”!杨楚生才一落地,急忙一个后退,挡在白雪身前。大声喊:“进竹寮,别跑!”

这时候要是让白雪跑,狼也很可能朝着弱的一方攻击。这家伙跑起来的速度,杨楚生自认追不上,所以白雪也就越跑远越危险。

白雪都已经吓傻了,战战兢兢地,往竹寮那边挪。

这样也好,杨楚生能腾出手脚,跟狼拼一场就行。这哥们还有点天真,以为他的扁担要能打到这家伙,这家伙肯定跟狗一样,回头就跑。

这头狼可能也是饿急了,也可能跟夜晚有关系,这家伙一双前脚分开,低着头,一双幽幽泛红的眼睛,凶猛地瞪着眼前的人。

“唬!”杨楚生扁担一举,还大喊一声,准备朝着狼攻击。

却不想,扁担才一举,这狼的身子,如箭一般,“唰”地直扑而上。

好快!快得杨楚生的扁担还没有落下,这狼已经扑到他的跟前。

杨楚生慌忙一个后跳,也在这时,狼的前腿一用力,身子已经立了起来。

也好得杨楚生一个后跳,才使得狼的一扑落空。可这家伙野性一发,一扑落空,身子却又顺势往前冲。

这举扁担到狼的进攻到杨楚生的后跳,都是眨眼间发现的事。

杨楚生可不敢大意了,电光火石之间,稍有一个闪失,人就会被扑倒。急忙扁担一收,朝着扑上来的狼就捅。

“扑”一声响,这一捅,也正中要扑起来的狼前胸。这家伙落地之时,也一个后退,这一捅,也让它不得不放慢进攻。

又是一声低吼,狼又再次攻击,反正这家伙野性一发,那就是不可收拾,头一抬,朝着杨楚生又来。

杨楚生已经不敢举起扁担了,扁担就只守在正面,狼一扑上,扁担就从下往上挑。

这样子,还真的有效果,狼扑了几次,杨楚生的扁担一挑,它又不得不后退

突然,这家伙好像也玩起战术,正面又是一扑,杨楚生的扁担才一挑,它的身子,却已经移动到他的左边。

杨楚生也是毫不慌张,身子不用转,“呼”一声,扁担夹带着风声,从正面往左边一划,这一下,又让狼的身子一移,扑到他的后面。

好一场人狼大战,黎明前并不黑暗,因为有月光。人和狼,就这样在原地转着圈,你来我往,战得难解难分。

杨楚生也有点慌了,感觉这样斗下去,他肯定会体力不支。月光下,这狼频频发出低吼的声音,那两排足以一口就撕断人的喉咙的牙齿,随着吼声,往下滴着透明的**。

怎么办?杨楚生边守边想,这样守,再守一段时间,天色亮了点,这家伙一定会跑,但肯定还会再来。

突然!狼的低吼声中,响起了杨楚生挥动扁担的声音,就见他手里的扁担,突然变守为攻,脚一踏进,扁担也从侧面朝着狼的脑袋劈。

这一下突然性的变换招式,也让狼立刻中招,“啪”一声,扁担一下就敲在这头家伙的嘴巴。

“唬……”这家伙又是一声吼,突然一后退,不管什么再凶残的动物,一感觉对手并不容易对付,也打算溜。

只是慢了,杨楚生一变招就得手,此时他也来一个冒险的动作,突然间双脚一屈,“扑”一声,就如观音莲坐的姿势,人已经往地上坐。手里的扁担一扫,直扫狼的前脚。

“吧”!这一声跟狼的一声惨叫,几乎是同时响起,这家伙急忙转身就跑。

杨楚生一咬牙,“唰”地一跳而起,撒开双腿就追。

白雪都吓呆了,只看见杨楚生提着扁担,人和狼都往前面冲,急得她想喊也喊不出。

前面那条狼虽然一只脚受伤,但这家伙三只脚跑起来,也是特别快。

杨楚生咬紧牙,就是仗着一口气,拼着命紧跟在狼的身后。

好快,狼快人也快,月夜之下,见到狼的身子一伸一缩之间,一眨眼功夫,已经从一处低洼的地方向上冲

杨楚生的脚步也不慢,趁着往上冲的狼速度一慢之时,“呼”!手里的扁担夹着风声,直扫狼的后腿。只是慢了一点,那家伙后腿一缩,已经冲上去了。

人和狼跑的地方都是旱园,现在也顾不了是番薯地还是花生地,狼只顾着往山那边逃,人却是不分东西南北,紧紧地咬着不放。

突然,前面是一条一米多宽的水沟,这狼虽然只有三只脚,一到沟边,身子一纵,“唰”一下就跳。

杨楚生也一样,一米多宽的沟,再加上还有助跑,脚一踮,也轻轻一跃而过。

“吧”!这一声落地的声音,是那头狼发出来的。毕竟这家伙才只有三只脚,还得边跑边忍受着断脚的疼痛。这一落地之时,前面那只脚也爱不住了,脚一软,身子重重趴在地上。

这样的机会,杨楚生是不会落下的,这哥们已经冲出两步了,一个回头,手里的扁担,往狼的脑袋就下。

“呼”!扁担夹带着划破空气的声音,几乎是他使尽力气的一劈。

“咔”!这声音,是扁担砸中狼脑袋的声音,也是扁担折断的声音。两种声音同时一响,那头狼还站了起来,不过摇晃了几下,还是往地上倒。

杨禁生一点也不敢大意,一步就上,抄起断成两截的扁担,对着狼的脑袋“吧吧吧”连续几下。

“我的天!”杨楚生终于出声了,两脚一软,坐在地上喘气。

“楚生!楚生!”白雪带着哭腔的喊声,远远的从竹寮那边传了过来。

杨楚生张开口,想喊却喊不出来。

白雪慌了,喊了好几声,都听不到杨楚生的声音,这美女怎么办?只有边哭边往村里跑。

早出的社员们,老远就看见鸭寮里面煤油灯的光亮,还感到奇怪,平时为了省油,睡觉时,都是没有灯光的。

“喂,水笋叔,今天让社员们劳动时加把劲,搞得热闹点,上面有人要来视察

。”吴拥军朝着水笋叔在喊。这家伙是昨天下午和王升到公社的时候,许书记交代他的,结果昨晚看知青们排练看得太晚,现在赶紧往田里跑。

水笋叔还没回答,突然吃了一惊,看见朦胧的前面,白雪披头散发,边哭边跑。

“快点,杨楚生,杨楚生被狼拖走了!”白雪一说,两脚也发软,瘫在地上。

这一下还不让社员们着慌,水笋叔伸出手,从秋月嫂的肩膀上抢过扁担,也顾不了问清方向,朝着鸭寮那边就跑。

社员们都跟上了,秋月嫂更是吓得脸色苍白,还有桂香嫂,她也是扔下簸箕,抽出扁担就跑。

“杨楚生!……”多少个声音在喊。

“大家散开,分头找,往山那边找!”水笋叔一跑到鸭寮边,立马就吓了一跳,一只死鸭子扔在一边,地面上留下杂乱的人和狼的脚印。看得出,这是经过一场激烈的博斗,朝着跟上来的人就喊。

“杨楚生!”桂香嫂也一改平时的称呼,边跑边喊。

忽然,这位美少妇也惊呆了,看见了,看见杨楚生站了起来,都着她摆摆手,然后又往地上坐。

“在那边!”桂香嫂一喊,社员们都往那边跑。

“老天爷!”桂香嫂第一个跑到杨楚生身边,就大叫。伸手拉着他的手,又大声问:“杨楚生,你怎么了?”

“没什么?”杨楚生还能笑,不过又在喘气。

“楚生,你怎么了?”白雪也跑过来,抱着他就喊。

杨楚生又是一笑:“没事,累!”

社员们都在惊呆,惊得没有一个人眨眼睛。杨楚生身边,躺着一头公狼,这家伙应该有七八十斤。

白雪却还在哭,这时候还有什么羞涩,刚才的惊险,只有她是亲眼看到,现在让她放开杨楚生,除非他真的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