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楚生乐,这哥们心情好,从县城边的国道下了货车,那司机还吸一下鼻子,因为他的袋子里,有一股鱿鱼干的香气。这鱿鱼干,还是省委赵书记的爱人送的。

还是雇一辆自行车吧,反正五公里也就几毛钱,这辆货车的司机,开起车特别有血性,天才朦朦亮在省城出发,现在还不到黄昏。

“行了,在这里下吧。”杨楚生在工地旁边就喊,这工地已经修工了,田地里,却还能见到社员在扛着装满稻谷的编织袋的影子。

“哎呀,他回来了!”秋月嫂的肩膀上扛着一袋子稻谷,突然看见那条白狗欢叫着,往村口狂奔,一瞧,立马大声就喊。

桂香嫂也是看见了,她却是不喊,只是呆呆地站着,但从她的嘴角,就能看得出她的笑

这时候,也正是一天的收割要结束的时候,村妇们都是扛着一袋袋稻谷。现在却听到“砰砰砰”一阵响,那是她们将稻谷扔下地的声音,然后呼啦啦都往杨楚生跟前跑。

“怎样,信交给赵书记了没?”秋月嫂边跑边问。

“喂,慢点!”杨楚生赶紧喊。好家伙,秋月嫂在前,贵喜的老婆在后,虽然秋收时的天气,不跟夏收那样热,但村妇们也是汗湿薄衣。贵喜的老婆尽管腰身粗,但就是偏偏在最重要的胸前,秋月嫂硬是略胜一筹。

秋月嫂最急,这两天,她可没少了摁鼻涕,因为女人内心一酸楚,就会时不时地,食指和拇指往鼻子摁。也因为急,她跑的速度,谁也别想跟她争第一。

杨楚生也急,眼前的秋月嫂,那整个大队的女人,她可以雄霸一方的前面,就如排山倒海般的波浪一样,上下滚滚,朝着他直冲而来。要是脚下被什么一绊,来个前仆,那这一仆,前面肯定会严重受伤。

“交了。”杨楚生小声说,然后朝着秋月嫂努一下嘴巴,示意她因为甩得太凶,上面一颗扣子被甩开了。

秋月嫂低头一瞧,抬起手边笑边结上扣子。听到交了,她就能笑。

村妇村姑们都上,多少村姑在为杨楚生着急呀,反正围上她,就跟稻田上空的麻雀群一样,叽叽喳喳响个不停。

杨楚生只能笑,想应谁也应不来,突然张开口,想打喷嚏。村妇村姑们,身上的汗香也分成两股,一股是成熟的浓美,一股是青春的韵香。

“杨楚生,回来了?”水笋叔大声喊,男人们不也都朝他走,还有远处东方大队的一些社员,也朝着他跑过来了。杨楚生收购稻谷惹出的事,几个大队的社员都知道了,他们也在着急,因为他们也佩服这个两年前的知青。

“回来了!谢谢大家!你们还是收拾完回家吧,天色要晚了!”杨楚生笑着朝大家喊。

水笋叔深陷着满脸皱纹,挤到杨楚生跟前,笑着抬起手,朝着他的肩膀就拍。都是男人,这两下肩膀,就足以代表一切。

“走了,吃完饭了再来

!”秋月嫂大声说,她要没有四个孩子,才不想走呢。

高兴的人也渐渐散了,杨楚生朝着一个人,静静地站在水沟边的桂香嫂瞧。她也没什么,看他的眼睛瞧向她,嘴角一翘,带水的眼睛也是一眨,然后弯腰又扛起袋子。

热闹啊,杨楚生才匆匆吃完饭,竹寮前面已经快要挤不下人了,有红光大队的,也有东方大队的,那热闹啊。

“大家放心吧,秋收过后,家里有存粮的,我们继续收购!”杨楚生朝着大家喊。

看着社员们都在笑,红光大队和东方大队的干部们,却又在眨眼睛。

“你有把握吗?”清华叔还问。

杨楚生摇摇头,他当然不敢说有把握,不过很乐观。然后朝着社员们又喊:“对不起了,我得到县城一下。”

想到县城,当然是找陈书记。杨楚生知道,他这事,陈书记也难,就是想跟他说一下,见到了郭副书记和赵书记的情况,也就相当于说了,等着省里有没有消息,要怎样处理再决定吧。毕竟他认为他是好官,还是陈燕的父亲,当然也有对他不错的原因,不想有让他没面子的事。

杨楚生在陈书记的家门前才下车,就吓了县委书记一跳,谁不知道这家伙是跑省城的,吴拥军知道了,罗书记也知道,他这个县委书记能不知道。

陈书记就假装不知道,还笑:“杨楚生,你有空了?”

“陈书记好!”杨楚生先来个客套,看陈燕的妈不在,然后又说:“我是下午才从省城回来的,郭书记要我代他向你问好!”

“你见到他了?”陈书记这回真的惊讶了,不用杨楚生说,他就能猜测到,这家伙肯定是找郭老,做省委书记的文章。

杨楚生点点头,还没掏出香烟,陈书记却将大前门递到他面前,接过香烟就说:“见到了,在省军区干休所,然后昨晚一起到赵书记家里。”

陈书记也会暗自喊亲娘,看着这家伙,小声问:“那赵书记有什么说法?”

“他是表示赞成,但有什么结果,我也不知道

。”杨楚生整件事,也就说到这了。

陈书记在点头,应该说,杨楚生收购稻谷的事,所有干部都在看,看会有什么结果。这事前天开会的时候,已经有人提出来了,不尽快处理,恐怕秋收过后,全县的粮食市场会更乱什么的,搞得他也感觉拖不下去了。

“好好,那就等省里的消息吧?”陈书记说完了,拍着杨楚生的肩膀小声又说:“你搞这事,让我也有口难言啊。”

“我知道,不过你放心,我还是那句话,我这样做,只不过是走在政策的前面而已。”杨楚生说完了,也站起来。话说完了就走,村里还有大把的人呢。

吹口哨,五公里的路,杨楚生差不多吹了有三公里。秋收时间的夜里,东风呼呼地直灌他的耳朵,虽然有些凉意,但他却不感觉冷。整条路空无一人,这哥们干脆放开喉咙,大声地“啊……”一声长喊。

“东风吹,战鼓擂……”这哥们自行车已经要拐入村口了,还唱起已经流行了不少年的歌曲。

突然,杨楚生的歌声嘎然而止,车头也向一边拐,好家伙,差点跟前面那辆自行车形成追尾。前面的人也回头瞧,然后两人也就对看一下。

是吴拥军了,看着杨楚生的自行车,“唰”地一冲而过,他却在后面笑,感觉这家伙是刚刚从省城回来的了。

前次因为杨楚生的工厂获得批准,吴拥军还能跟他浮起笑脸,现在又不同了,公社里面不少人也都知道这家伙跑省城了,但大多讨论的结果,就是杨楚生这会跑不了。

吴拥军要没看见杨楚生,心里还没感觉到爽,自行车往家里跑,也还吹起口哨。

“老三,回来了?”吴拥军的大哥看见他了,大声就喊。现在的吴拥军,可是他们一家的骄傲,有他在公社当治安组长,也让他们几兄弟,感觉高村里人一等。

“是,大哥!”吴拥军也笑着应,自行车往小院子里一放,却是笑脸变成了异样,不是笑也不是发怒,总之就是复杂。因为看见里屋的门关着,门缝里透出灯光,还能听见有水声,那就肯定是桂香在洗澡。

吴拥军挠了一下头,看了自己的下面一下,脸也变成哭丧样

。然后悄悄地,走到房门,往门缝里瞄。

桂香嫂正坐在女人专门洗澡的木盆里,侧面朝着门。冒着烟的热水,将她整个人置身于一片水汽之中。

吴拥军眼睛趴着门缝,闭上一只眼,连大气也不敢出,往里面瞄。

太美了,水汽之中一片雪白,桂香嫂仰着脖子,浸透了的毛巾,先对着脖子擦,然后往下,轻轻擦着一对骄挺的雪峰。轻轻地擦之中,侧面看,一边的隆起,也随着她的另一只手轻轻一扶,随即就看出,涨涨的圆,变幻出别一种形状。

每次看到这样美的身体,吴拥军想死的心都有,手也禁不住往下面伸。摸到他最纠结的地方,反正这地方,就从来没有直过,搞成了他,喜欢看女人的身子,但却只能咽口水,吃不到实物。

“哗”!桂香嫂站起来了,还是侧面朝着门缝,拧干了毛巾,对着身子轻轻地擦。

吴拥军情不自禁手又往下伸,多想他奶奶的赶紧能有男人的气概。里面是他的老婆啊!那身子,细细的腰下面,那弧起来的半圆,雪白白水淋淋。要是他有男人的功能,等会她一开门,那就能抱住,然后,然后,然后,啊啊啊!急死人了!

桂香嫂也没想到,门外有一个是她的丈夫,但却透出色狼的目光,满脸却是凄惨样,正在偷窥。她还是那样轻轻地擦,抬起一条雪腿的时候,上面也现出轻轻的泛动,毛巾却往……

吴拥军受不了,“哈嗤!”

这一个喷嚏,吓得屋里的桂香嫂大声喊:“谁呀!”然后慌忙穿衣服。

“吱呀”!门开了,但吴拥军却没有感觉眼前一亮,因为桂香嫂一看见是她,脸就一沉,“呛”地一声,将菜刀往大土灶上扔。还好是他,要是别人,农村的风俗,男人偷看女人,最重的惩罚,就是削掉一只耳朵。

本来桂香嫂还想要到杨楚生那里的,他来了,她也就不能。端着浸过她身体的一木盆水,往院子里的出水口一倒就走,干脆到秋月嫂家找她闲聊。

吴拥军的胸脯一起一伏的,他一个多星期没来,她就连吱一声都没有。“砰”!这家伙抬脚朝着房门一踢,推起自行车,干脆回公社睡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