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处理起来,那是相当的快,也可能是县里有种杀鸡给猴看的意思吧,一个星期,就也出结果。

没办法,那个张副主任虽然爷爷也求了,奶奶也告了,但大队革委会副主任的职务还是没了,而且还搞了个留党察看一年。

县革委会的副主任,还将东方大队和红光大队的知青,都请到公社,总得安抚他们一下是不是。

杨楚生当然乐,这种人,就没有当什么干部的资格,更别说党员。只是这哥们嘴角在笑,眼睛却老往外瞧,当时他偷东西的那个仓库,因为确实太破,也要拆掉了。那个派出的张所长还带着两位民警在那边转悠,因为里面的东西,只剩下几张太师椅和桌子。

“希望你们安心在农村这个广阔的天地……”这副主任最后是怎么说的,杨楚生也没有听清楚。

又一个家伙,被这个小知青拉下水了。也在旁边坐着的罗副主任,当然会有这个想法,继张英红他们兄妹俩之后,东方大队是第三个了。还有一个是知青农场的苏场长,那家伙最背,被判刑七年,在这个小知青手里,还有多少人会载跟斗?罗主任也不得不想。

走了,杨楚生是最先走出来的,迎面就跟吴拥军碰个正着,两双眼睛碰了一下,然后也各自移开

。这叫井水不犯河水,不想打招呼的,看了也没有用。

东方大队的知青们那个高兴啊,特别是两位女知青,还没走出公社,就朝着杨楚生笑。那位当事的女知青,笑着说:“杨楚生,怎么谢谢你呢?”

“谢什么?只要是知青的事,我就会管。”杨楚生也是笑着说,朝着在冲他笑的陈燕,摆摆手。

知青们能不乐吗?他们这些被时代的大浪,抛进农村这个广阔天地里的杂草,终于见到一点阳光了。这年代就是谁丢了五分钱,运气好碰到了一个拾金不昧的,首先也得先感谢伟大的啥啥。现在他们却倒了个,还是先感谢杨楚生。

这事郭副书记也竖起大拇指,朝着杨楚生笑,这位老干部并不是童心突发,而是心有感触,多几个杨楚生才好。

红光大队的干部们,也在暗叫乖乖了,当然是跟罗副主任同样的想法,杨楚生确实跟东方大队有仇。

不管怎样,这个小知青,现在好像是宝贝一样,先别说啥,红光大队的干部和社员都有点不清不楚,猛然之间,现在他们成了红山公社最富裕的大队。

还真的是,别的大队,这副业还不敢怎么搞,资本主义的尾巴还会时不时地割。人家发展起来根本就跟他们不同步,单说养猪吧,红光大队的社员家,你要养多少都可以,别大队的,没有一家能超过两头。

要说水稻的肥料,相隔的东方大队,找肥料都找得两眼发绿,红光大队这水稻的第一次施肥,肥料却是特别充足,单就养猪场的肥料就够了。

杨楚生可没多想人家将他当成什么,抓革命还要促生产,他的印刷厂叫革命,这年代能承包一个印刷厂,称为革命也不过份。田里的生产也不用落下,这哥们拿着木瓢,又在给水稻泼肥水。

“喂,杨楚生,一起到田里瞧瞧。”水鸡叔和几个干部,头戴着斗笠,朝着杨楚生就喊。现在他们的脚步,也不用跟过去一样忙,社员们都自己巴不得多挑两担肥料,他们还忙什么。

“水鸡叔啊,不行,今天我可不能跟你闲逛。”杨楚生笑着说。

“嘿嘿嘿……”干部们一阵笑,听这家伙说过,聪明的管理者,靠的是脑子而不是体力,还真的是

水鸡叔看着这家伙,转向身边的干部们说:“明年吧,让这家伙起来当书记,我可是老了。”

旁边的几个还在看革委会副主任,水鸡叔要是退了,这书记就是他的,那可是十拿九稳的事。

“就怕这家伙不干,他可是知青,还能一辈子都在这里?”这革委会副主任也说。

水鸡叔的话,干部们都当成是在开玩笑而已,也可以这样说,这话他们也说过了,要是让这家伙当书记,整个红光大队的发展,肯定会更好。就现在,各个生产队的队长,有时候要到田里转转,那个不叫他一起走。

“杨楚生,水鸡叔说,明年让你当书记,你当不当?”管财经的大队干部,笑着说。

“嘿嘿,你们开这大玩笑干嘛?”杨楚生拿着草帽边煽风边说。

“嘻嘻,当呗。”后面挑着肥水的秋月嫂,听了却是当成真。瞧她说完了,笑得两眼放光的表情,几乎将这家伙当成书记了。

“来!”秋月嫂将一担肥水放在杨楚生身边,然后就从肩膀上取下毛巾,往衣服里伸。边擦着汗边说:“你要是能当书记,我天天跑到土地庙烧香,就是被抓到劳改场我也不怕。”

“他们是开玩笑的,你还当真哪?”杨楚生笑着说,看这秋月嫂,手里拿着毛巾,就在衣服里面,老在胸前来回擦。低头舀起肥水,还没抬头又问:“你的猪生病了,打针后好了没?”

“应该好了,早上我扔了一把青菜,已经站起来吃。”秋月嫂边说边抬起胳膊,擦完身子的毛巾,又往成熟丰腴的短袖口里面擦。

“扑!”贵喜的老婆,挑着肥水刚上田埂就笑着说:“秋月呀,杨同志才十九岁呀,你这样抬起胳膊,行吗?”说完了又笑。

秋月嫂朝着她一噔,低头瞧一下,袖口里面的情景,确实比脚下的草好像还长,也笑。大声就回:“怎么了?你没有呀?”

贵喜的老婆还是笑,往另一块田她丈夫那边走,回头又说:“我可从来没有在别人的面前,这样抬起胳膊呀

。”

秋月嫂“嘻嘻嘻”地笑,反正只要在田里,这种玩笑就开没个完。

杨楚生也笑,明白秋月嫂是无意的,确实,不管什么年代,村妇们就是跟城市的女人不一样。她们的骨子里,透出的是带着泥土气息的狂野,说话也一样,带着一种朴实的直接。

秋月嫂擦完了,看着这家伙满脸是汗,趁着他泼完一桶,将毛巾一举说:“擦一下。”

“这天气!”杨楚生一说,取下草帽煽几下。

“擦呀!”秋月嫂说着,已经举到他面前的毛巾还扬了一下。

杨楚生也是顺手就拿,立马就往脸上擦。

“怎么了?”秋月嫂瞧着他才擦两下,就在看毛巾,不禁又问。

杨楚生怎么了?这一擦就是一股汗味,然后还看一下秋月嫂,敢情她刚才擦过了,没有洗就给他了。

他要不看,秋月嫂也没多想,这一看她也是嘴巴一憋。知道的了,可她不也是随手的嘛。

“唰”!杨楚生舀起肥水就泼,**辣的空气中,好像也透出暧昧的味道。这味道也夹带着秋月嫂有点暧昧的眼神,他在泼,她却是朝着他直瞧。

“喂,你在看什么?”桂香嫂看着秋月嫂站在前面,她挑着肥水上来了,她还是站着不动,不喊也得喊。

“哎哟!”秋月嫂惊叫一下,杨楚生都泼完另一桶了,她却还在发呆。急忙挑起木桶,这也是最后的一担了,走进沟里冼脚,还真的拿着毛巾,自己也闻一下。

要没暧昧之心,这事也很正常,问题是有了那心,就有那想法。秋月嫂急忙将毛巾往水里浸,这是她擦完身子几个地方的味道。

“喂,她刚才在发什么呆?”桂香嫂将肥水放下,还小声问。

“这你得去问她。”杨楚生这家伙,脸往一边转,本应该往木桶里舀肥水的木瓢,却往桶外伸。

“你也在发呆了?”桂香嫂又是奇怪地问,感觉怎这么怪,她在发呆,他好像也是心不在水稻,脸还往一边转

。好像她也能从空气中,闻到一股暧昧的味道似的。

杨楚生正在乐着呢,在他不远处,那个没多少水的田头坑里,一条条尾巴正在动,这些是泥鳅。

“你还在想啊?”桂香嫂又是大声问。

杨楚生回头也问:“干嘛这样大声?等会我捉泥鳅。”说着往那个田头坑指。

“扑!”桂香嫂急忙抬起手,捂着嘴巴笑。然后小声说:“你还是小孩子呀?”

杨楚生就笑一下,刚才秋月嫂毛巾上面,他倒没感觉有什么,倒是桂香嫂这种小声说话的口气,让他感觉暧昧了几分。舀起肥水就说:“我这叫老来俏。”

桂香嫂又是捂着嘴巴,这会真的笑了,“咯咯咯”的笑声里,那双带水的眼睛,斜睨着这家伙。

“好了!”杨楚生终于完成了任务,转身就往那个田头坑走。

“你真要捉呀?”桂香嫂又在小声喊。

“怕什么,怕我丢了?”杨楚生回头就说。

桂香嫂嗔了这家伙一下,这说什么话,好得后面的秋月嫂离得远一点,不然听到怕他丢了的话,又要取笑她了。

“桂香嫂,你不是米吃不完嘛,我给你买,然后我拿到县城去。”孟跃进挑着木桶,走过来了小声说。

杨楚生听了就笑,这家伙也想搞投机倒把。大声说:“你小子别偷鸡不成蚀把米。”

“切,这钱不赚可惜,这样也能帮助社员,将吃不完的米变成钱嘛。”孟跃进说话还不敢大声。

杨楚生也点头,这家伙吧,性格是猛,但想赚钱也想得半夜说梦话还老说钱,不管他了,走到那个田头坑边。

桂香嫂却是朝着孟跃进笑,也往杨楚生那边走。吃不完的米能不能卖给这孟同志,她还想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