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孟跃进大声喊,然后朝着斜躺在竹铺上,突然间胸前起伏几下的刘雪贞说:“这书还不还我?”

刘雪贞正看到最精彩的情节,抬起眼一瞪,在还没看完的那一页,折进一个书角。站起来说:“还没完。”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看了三次了,连同这次四次了。”孟跃进边盛饭边喊。

“我想背诵,怎么着?”刘雪贞还怕书被他偷了,想吃饭还夹在腋下。

杨楚生“哈哈”地笑,这刘雪贞反正着迷了,昨晚睡觉的时候,还点上一盏小煤油灯放在蚊帐里。

“笑什么笑?”刘雪贞眼睛转向杨楚生,这家伙其实就是罪魁祸首,现在她已经深陷其中,他要负最大的责任。

“喂,你们从那得到的书?”王升拿着《水浒》也问。

“哎呀跟你说别问了。”孟跟进有点不耐烦地说,反正他们三个说好了,不能让这家伙知道。

杨楚生盛好饭,还是出去吃好,要不肯定会笑喷

鲫鱼好香,杨楚生手里端着碗,上面就放着一大块鲫鱼。看桂香嫂坐在他们竹寮不远的树下,用镰刀割掉秧苗的叶梢,走到她身边,往她扔在一边的秧苗叶上坐,然后问:“要不要吃鲫鱼?我们村里人怎么就是傻,没有人到沟里钓。”

桂香嫂清澈的眼睛溜几下,在感受滋味呗。笑着说:“谁有时间跟你一样,就是有空,也没你那份闲心情。”

“那是你们不懂。”杨楚生说完,夹起一小块吃。

桂香嫂抿着嘴巴,笑一下,还吸一口气才说。“真香,你怎么煮的?”

“放酱油,加两个辣椒,再加盐,咸点才好吃。然后炖了有半个小时,要出锅的时候,加点味精和猪油,香!”杨楚生说完了还笑,看到桂香嫂细长的脖子下,喉咙处有咽口水的动作。

“唰”!桂香嫂又割好一扎秧苗,看杨楚生特别陶醉的表情,笑着问:“真有那样香吗?”

“试试呗。”杨楚生夹了一块鲫鱼,往她嘴边就伸。

反正吧,桂香嫂跟知青们的关系,就好像她是知青似的,杨楚生是有点随便的意思。

桂香嫂却没有那样随便,脸上在笑,嘴巴却不敢张开。转脸朝着竹寮瞧,没有人出来,真的张开小嘴巴。

好整齐的一口白牙,桂香嫂张开嘴巴的同时,带水的眼睛也往他看。

杨楚生筷子往她嘴里送,然后问道:“怎样,我没骗你吧?”

桂香嫂眨着长长的睫毛,点点头,嘴里的滋味,其实还没有心的滋味浓。此时,真的让她有种小夫妻过生活,他喂她吃饭的味道。

“怎样,香吧?这是我一手炖的。”杨楚生那神气,有一个大厨的派头。

桂香嫂闭上嘴巴,轻轻地动,嘴角却是积满着好像挺甜蜜的笑意。点点头,才想说香,却不想发现刘雪贞也出来了,急忙闭上嘴巴,低头又割了起来。

刘雪贞吃完饭了,也得割秧苗,走到两人旁边,还没坐,秋月嫂手里拿着镰刀也走来了

“桂香嫂,明天上午插完秧,一起到县委送印件。”杨楚生又说。

桂香嫂笑一下:“好呀,我在服装厂门市定做的衣服也好了,还没拿呢。”

“杨同志,你这个月,赚了好多吧?”秋月嫂坐下就问。

“不多,差不多五千斤稻谷。”杨楚生站起来,看着桂香嫂停下手里的活,抬头看他的表情,有不想种田了,跟你一起干的意思。

刘雪贞却在算,他说的确实有,这个月他赚了一千多块,一百市斤稻谷才多少钱?二十块出头。

“现在你们别想那么多,你有钱也买不到稻谷。以后吧,我这印刷厂开大了,或者在村边开几个工厂,到时你们的田让有劳力的人家种,当工人去。”杨楚生笑着说,转身往竹寮走。

“嘻嘻,要是能当工人,跟县城的工人一样赚工资,那就……”秋月嫂说完了又是笑。

“那是他画的一个饼。”刘雪贞感觉这家伙又在忽悠人。

桂香嫂已经割好,可以休息一会了,身子往树干靠,做起美梦。她相信杨楚生的话,因为他说过的不少话,开始听着是不可能,结果大都实现了。

“唰唰唰”!刘雪贞也割好,抹一下额头的汗,突然大吃一惊,发现桂香嫂变傻了,身子靠着树,两眼呆滞地看着白云,却张开嘴巴在傻笑。

“喂,桂香嫂,你没事吧?”刘雪贞摇一下她的肩膀问。

“没事呀?”桂香嫂回过神来也说。

“你刚才在想什么?”秋月嫂也问。

桂香嫂举起手,伸个懒腰才说:“在想我要能当工人,多好。”

刘雪贞先笑,秋月嫂也张开嘴巴,笑完了,将割好的秧苗往竹筐里放,大声说:“还是插秧去吧。”

桂香嫂挑起秧苗,反正她就相信杨楚生说的话,她是个喜欢做梦的少‘妇’,不像秋月嫂一样,整天想的是多出点力,就能多收两斤稻谷

“你不装订呀?”刘雪贞见杨楚生后面跟着小白,要往田里走就问。

杨楚生回头说:“晚上也可以,今天开始插秧,我得到田里瞧瞧。”

后面的桂香嫂却又在嗔着这家伙的背影,这时候的太阳,是一年之中最为毒辣的,他又没戴草帽了。

杨楚生都习惯了,戴草帽还嫌脑袋吹不到风。他这个生产队长,也是唯一没有分田的队长,反正他不要。其他的队长也得帮自己的小组干活,只有他最清闲。

“水笋叔,还是你们组早啊?”杨楚生朝着准备下田使犁的老哥们就喊。

“能早就早点。”水笋叔爽爽地说,反正自己组的,早点完工就能早点回家。

确实,红光大队的社员们,干劲足得东方大队的社员们也惊讶。杨楚生四处转,走到跟东方大队交界的地方,看他们的大队书记和干部也在田地转。

杨楚生可是跟这大队有仇的,不过人家的大队书记客气地打招呼,他也就笑着回应。另外一个姓张的革委会副主任,他鸟都不鸟。

“怎么搞的?你们在插秧,我们的田还犁没完。”这位大队书记不解地说。

“因为你们的社员没有学习,学习就能提高社员的觉悟。”杨楚生就来个胡说八道,反正你要不胡说,人家还真以为他在胡说。

转了一圈,杨楚生可不止转他们生产队的,大家都跟着他的脚步,搞起联产承包,他也得到处关心一下。

“杨同志,你不来,刘雪贞还老站起来看你呢?”第二队的队长老婆大声喊了。

“你们不知道,她是在偷懒。”杨楚生也笑着说,往她们那边走。

刘雪贞真的又站起来了:“我就偷懒怎么着?”

“哎呀,听听,这口气像不像夫妻呀?”另一位村妇拿起一扎秧也喊。

“哈哈哈,对呀,夫妻才这样说话的

。”队长的老婆又说。

刘雪贞抹一下汗,笑呗。

杨楚生也看她一下,突然抬手指一下腮帮子,然后又在笑。

刘雪贞用手背往一边被晒得发红的脸擦,自己也笑,擦下来的是一小块黑泥巴。

“喂,别走呀?”队长的老婆朝着杨楚生又喊。

“我可不敢站,你们一弯腰,我眼睛没有地方瞧。”杨楚生回头说。

这下子,女人们的头一齐低下,然后又是大笑声。队长的老婆指着身边的一位最胖的,笑着说:“你要谢谢杨同志的提醒,以后有男人走过来,你就赶紧起身。”

刘雪贞也笑得不行了,咳嗽两声才说:“队长来了,你要不要起身呀?”

女人们还以为她是说笑的,不过那位胖村妇却真的站起来。“哈哈哈!”村妇们笑得更欢,真的,队长挑着秧不是来了嘛。

“那边笑什么?”杨楚生才走到秋月嫂她们组的田头,贵喜的老婆就问。

“没有,那是她们在发颠。”杨楚生笑着回答,突然“哗”一下就往田里跳。

“你搞什么?”桂香嫂一吓,大声就喊。杨楚生这一跳,因为离她最近,溅得她一边的衣服都湿。

“鱼!”杨楚生一喊,身子就一扑,整个人往水里趴。

“哎呀,到这边了!”桂香嫂一喊,又大声说:“是鲶鱼!”然后她也来,那条足足有两斤多的家伙,“唰”地冲到她脚边,也让她双手朝着鱼就按。

这下乱了,几个村妇一齐上,边笑边捉。

这种鱼可不是容易捉的,桂香嫂突然大声说:“按住了!”只是才一说完,特别滑的鲶鱼一甩尾巴,又跑了。

“别追,水不深,跑不了的。”杨楚生急忙喊,两眼盯着已经被搅浑的田水里瞧

其他几个组的社员们,看这边乱成一团的场景,都笑得干不了活,有些还走上田埂上看。

“桂香嫂,别动!”杨楚生突然说,看到那条家伙正在她的脚边。

“快点!”桂香嫂也小声说,其他的几个女人也都站着不敢动。

杨楚生悄悄移动两步,突然一扑,“哗哗哗”!那条鲶鱼一被按住,又是拼命挣扎。

“跑不了!”杨楚生才说完,那家伙却再次从他的手里挣脱。这哥们不顾什么了,半直身子又是一扑。

“哎呀!”这一扑,身子的惯性,也朝着桂香嫂一撞。这美少‘妇’冷不防一声惊叫,“啪”地水声响,整个人一屁股就往田里坐。

“哈哈哈……”这回谁不笑,桂香嫂一坐下去,杨楚生的身子却还没停,一下子往她身上压。“哗”一下,这下子她也不得不往后倒,他却趴在她身上。

秋月嫂笑得抱着肚子,还得抬起一只手擦眼泪,田埂上的笑声更大。

杨楚生这下子鱼捉不到,却搞得两人这样。急忙站起来,还得拉桂香嫂一把。

“哗哗哗……”两人的衣服都在往下流水,桂香嫂看着这家伙,脸上红是肯定的,才不管众人的笑声,只是直朝着这家伙看。

“撞到没有?”杨楚生先问一句,然后又在寻找那条鱼,都是那条家伙惹的祸。

桂香嫂也禁不住笑,她能怎样,骂他呀?突然这家伙身子一闪,又是“哗”地往田里扑。

“嘿嘿,抓住你了!”杨楚生大声地喊,手一抬,真的,手里的鲶鱼大嘴巴一张一合,还在挣扎。

杨楚生得意地朝着桂香嫂,有咱俩摔得值的意思。社员们还笑没完,她却咬着嘴唇,在瞪着这家伙,明天还要跟他到县委,这不让她难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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