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一过,细雨总让人感觉还有冬天时的凉意,但阳光一冒出来,就让人有夏天已经到来了的感觉

“喂,你们这一组三十担够了。”一位大队干部,朝着芹菜婶就喊。

“反正肥水还很多,多几担嘛。”芹菜婶嘻嘻地笑。

这位大队干部能答应才怪,这养猪场的肥水,一个生产队多少担,都要用分配的。这家伙还骂:“他娘的,你们第三生产队最邪门,别的队够了谁还想挑,你们却争着要。”

“嘿嘿,邪门吧。”扛着木瓢的杨楚生,大声地喊。

这就是联产承包制的好处,多一担肥水,多出的一点点利益,也是落下社员们自己的肚子里,谁不想多得一点。

“杨楚生,你不钓鱼了?”第一生产队的队长大声在喊,这哥们爽啊,掏出香烟先给一根。

“怎么你这样高兴?”杨楚生接过香烟就问。

这队长点上烟,指着比往年绿的稻田说:“看水稻的长势,好呀!还是你这家伙行,有这个养猪场,我们又能养猪,又能多给水稻施肥。”

杨楚生也就笑一下,他做的事都是去年的事了,老话重提没意思。

也不止第一生产队的队长高兴,水鸡叔不也在高兴。今年的早造水稻施肥期一到,这个养猪场的好处就凸显出来了。谁都知道,要没有杨楚生的鬼主意,也就没有这个养猪场。

这水鸡叔还跟许书记开过玩笑,杨楚生要是能入党,明年他想将这个大队书记,交到这个小知青手里。这些是说笑的了,想入党能有那么容易。

“杨同志,你没有戴斗笠呀?”秋月嫂大声在问,她和桂香嫂,两人将肥水放在路边,几百米的距离,中间也得歇一下。

“不用。”杨楚生看着两位美村妇应。

这阳光一上来,劳作的她们,也只得跟夏天一样,上身就一件短袖衫而已。

还是春天好,她们可以尽展身体的美姿,瞧瞧这两位,禁在冬衣里一个冬天的胸前,就如山脚边那些欲破土而出的春笋一样,撑得衣服的领口,也关不住脖子下方的一抹白

“这样热,你还不用呀?”秋月嫂说着,抬起一条白臂,也没什么讲究,肩膀下面都是汗,那管杨楚生是一位男同志,也不管流汗最多的地方,就好像路边的草丛一样,另一只手就擦。

桂香嫂瞪了她一下,一个冬天都没露出衣服外面的手臂,还是挺白的,这一抬手臂,连她都看着太过黑白分明了。

“我这里有水,是加蜂蜜的。”杨楚生从裤子的后袋抽出玻璃瓶子,递到一直抿着嘴唇在笑,但却没开口的桂香嫂跟前。

桂香嫂美目一抬,看他一眼,伸手接过水,还没喝,心里就有一股美滋滋的。打开瓶盖,小嘴巴一张开,抬着白皙的脖子喝一口。

“哇,真好喝!”桂香嫂说一声,将玻璃瓶递给秋月嫂。

要是这瓶子里装的是白开水,桂香嫂可能也会这样赞一个。其实就是心里隐藏着一股蜜意,不管杨楚生是无意的,要碰到贵喜的老婆,他可能也会这样,但她就是觉得甜。村妇的心里,也有细腻的时候。

“杨楚生,这种南优二号,看来不错啊!”水笋叔站在桂香嫂她们这一组的田头,可以看得出,这种水稻的梗,比其他的水稻粗壮。

“对呀,这种水稻也有一个缺点,就是要多点肥。”杨楚生拿着木瓢,站在田头也说。

“这一次肥施过后,就能估摸出这种水稻是好是坏了。”水笋叔说完了,往别的田头走。

杨楚生也看着稻田,他当然爽了,重生前在这里当知青,社员们最为丰收的一年,就是从这种水稻开始的。

“来!”秋月嫂将肥水放在他身边就喊,后面是桂香嫂,放下肥水,又喝了一口蜂蜜水。

“唰”!杨楚生将冬衣一脱,只穿着背心,木瓢舀起肥水,手一展,就往稻田里泼。

桂香嫂嘴里的蜂蜜水没有咽下,眼睛在瞄着同样也是藏在冬衣里,刚刚展示出来的身体。也是白,但白中却透出青春男人特有的强健光泽。用力一泼,手臂上的肌肉,还上下蠕动

秋月嫂的一担肥水泼完了,挑起木桶就走。

杨楚生走到桂香嫂的肥水边,舀起来就泼。

“日头太猛了,等会我回去,到竹寮里给你拿草帽。”桂香嫂小声说,她身上也在流汗,同样也是抬着手臂,擦着汗水往下滴的肩膀下面。

“不用。”杨生抬头看她一下,搞得桂香嫂急忙半转一下身子。她跟秋月嫂当然不一样,光滑一片的肩膀下面,展示在他面前,她还觉得不好意思呢。

杨楚生泼完了最后一瓢,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朝着桂香嫂伸,笑着说:“我喝一口。”

“放你这吧?”村香嫂脸稍稍一红,这玻璃瓶口,是她刚刚喝过的,上面还沾着她的唾液。这美少‘妇’挑起木桶就走,真的往竹寮那边走,给他拿草帽呗。

桂香嫂还没走进竹寮,却听到那个土印刷厂里,王升在骂人:“你们就不懂啊,杨楚生没教你们嘛?”

一个姑娘的声音说:“我们还没印过这样大的。”

桂香嫂这回是张开嘴巴微笑,王升搞不上来,她才高兴呢。

王升真他娘的泄气,到印刷厂请制版师傅制作那个表格的印板,让他傻了,原来他这一批印件,要印好了,各种成本算起来还得小亏。现在更好,印版好了,往土印刷机上面一固定,负责压印的村姑,“砰砰砰”!压了好一阵,愣是压不出一张能看的。

“他妈的破印刷机!”王升这厂长破口大骂,不但印不出,还浪费了几十张纸。

几个村姑在偷着笑,好坏跟她们有什么相干,这边没活,她们也能到生产队里赚点工分。

“哎呀,嘿嘿,桂香嫂!”王升拿着几张不能看的纸,走出来却看见拿着草帽的美少‘妇’,冲着吴拥军,他也得“嘿嘿”傻笑两声。

桂香嫂也就笑一下,挑起木桶走了。

连一个招呼都没有,王升看着桂香嫂的背影,感觉人在倒霉的时候,别人还好像看他不起

。看着这女人走路时,晃得他也不得不多看两眼的饱满后面,头脑里也在寻思,她头上不还戴着斗笠的吗?拿草帽是不是给杨楚生拿的。

“再搞!”王升朝着几个村姑又喊,本来他是想跑到田里问杨楚生,不过又感觉太没脸了,转身又走进鸭寮里,还不忘了又朝着桂香嫂的后面看一眼。

桂香嫂也不知道怎样,反正就感觉高兴,是不是看王升比肚子疼,往厕所跑还急的表情高兴呢?

“你笑啥?”半路上碰上贵喜的老婆,朝着她就问。

“没。”桂香嫂只一个字,往养猪场那边走。

“到那边了!”杨楚生泼完了一块田,秋月嫂挑起空桶子,他就朝着走过来的桂香嫂喊。

桂香嫂一只手还拿着印有上山下乡的草帽,将肥水往杨楚生旁边放,草帽一举说:“嗯,戴上。”

杨楚生就接呗,还是抹一把汗水,抬头看着太阳说:“还真热了。”

“你还以为是冬天呀?”桂香嫂看着也没有别人,朝着晒得满脸是汗的家伙嗔一下,然后手一伸:“水。”

“哎呀,拿去喝,我不用喝了。”杨楚生一说,舀起肥水就泼。

桂香嫂喝了两口,擦一把汗说:“这田要是肥水都施完了,有空我想学骑自行车。”

“那还不容易,你下午叫一个人帮你扶,从这里学到村里,包管你会了。”杨楚生也说。

桂香嫂旋好瓶盖,嘴角就保持着微笑,她要找别人扶,也不用专门挑他的自行车。

“扑!”桂香嫂突然笑了一下。

杨楚生刚刚泼完一桶,转向她身边的这一桶,笑着问:“捡到钱了?”

“不是,我刚才给你拿草帽的时候,嘻嘻……”桂香嫂禁不住又笑,然后将王升的事说了。

杨楚生也在笑,小声说:“谁叫这家伙那样笨,他还以为他聪明过人呢

。”

一个上午,就施完三四亩地,杨楚生扛着木瓢,手里提着那瓶还喝没完的蜂蜜水,才走进竹寮,就看见刘雪贞一边淘米一边在笑。

“喂。”刘雪贞提醒一下,然后指一下外面鸭寮。

“行了,下午你们早点来。”王升的声音,是朝着几个村姑说的。

这家伙真没办法了,一个上午,搞了一百多张纸,硬是没有一张能印成功。

“砰!”孟跃进也来了,这家伙总是觉得全世界无产者都欠他的钱似的,将锄头往外面一扔,就走进竹寮里。

“杨楚生,真他妈的邪门,你瞧。”王升哭丧着脸,将十几张表格往竹铺上扔,看着杨楚生又问:“为什么会这样?”

笨蛋,连压印的力不均匀也看不出来。杨楚生看着一边因为压力过重,糊成一片,一边却出现空白的表格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哈哈哈!王厂长,你不会组织工人,努力攻关呀?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你懂不懂。”孟跃进点了香烟,来两句风凉话。

“王升,烧火呀!”刘雪贞淘完米,就不是她的事了,往竹铺上坐,笑着说:“时代不同了,女同志能做的事,男同志也能做。”

王升就烧呗,为了争取杨楚生的支持,昨天还得意洋洋的他,再也得意不起来。烧个火,要是能让杨楚生慈悲为怀,帮他一把也值。点上火就说:“已经损耗了一百多张纸了,他娘的,这一批做起来,还是亏本的。”

“那不要紧,你到那个工厂瞧,亏本亏的是集体的,怕什么。”杨楚生一说,也点上香烟。

“喂,为什么会一边老出现空白?”王升问完了,虽然两个家伙嘴里还在抽烟,没办法,掏出一包丰收了。

“嘿嘿,贿赂啊?”孟跃进接过香烟,往耳朵上夹。

刘雪贞已经笑得往外面走,王升要没连续得意好几天还好,现在好,这家伙得意变成凄惨了,要是第一个月就亏本,那这狗屁厂长,根本就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