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国伟搀扶着钱韵妍一进入死谷,不敢掉以轻心,马上把“清虚老人”送的地图拿了出来,那地图绘制得极为精细、易懂,可以说是一目了然,欧阳国伟和钱韵妍仔细地看过一遍,把其中的一切通道,机关变化全部熟记于心。有些地方的变化,连钱韵妍也还不知道呢,要是没这张地图,会碰到什么麻烦还真不好说。

眼前这条通道的尽头是一堵宽大的石墙,上面有一个石门,欧阳国伟按照那图上的标记,轻轻摁下一柄打开石门的枢纽,那道石门立刻轧轧的打了开来。

走出石洞外是一片乱石如林,怪树丛生的山谷,雾气燎饶飘忽,一望无际,着里正是与七绝大阵相连的死谷。欧阳国伟默默思付,看来被困的中原武林门派的高手们和武林盟的人都在这死谷里面了,等会把他们一救出来,马上就要赶回去,先解决了诸葛世家,然后就等八月中秋的比武大会了。心里在想着,手却拉着钱韵妍缓缓走出石洞进入了死谷之中。

在欧阳国伟想着问题的时候,钱韵妍出奇地安静,只是眼眸一片痴迷地看着他,没有去打搅他,因为她知道,有欧阳国伟在,她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欧阳国伟搀扶着钱韵妍一声不响地向着死谷深处走去。忽然,一声凄厉的鸟鸣声从空中传来。

俩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黑色的大鸟,正从头上飞过,沿着死谷的边沿向前飞了过去。欧阳国伟心头不禁一动,想到,这死谷之中既是龙虎二魔围困众高手之处,自必防卫森严,暗中定会有不少窥视之人。

当下,欧阳国伟身形一转,拉着钱韵妍向一堆乱石密林中隐去。同时,他也想到,自已挟持着钱韵妍进入七绝大阵后,也已过了几个时辰之久,龙虎二魔岂会有不知之理,如非为了顾及他们那宝贝孙女的安全,可能早已发动机关,将自已陷于阵中了。

“等会要是碰见你爷爷和奶奶的手下,我动起手来,你最好回避一下,好吗?”欧阳国伟轻声问道,他怕自已等会要下杀手,钱韵妍心里难以接受。

“伟哥,我不回避,再说,我也可以帮你呀。我不怕,既然已跟了你,我就要向爷爷表明我的立场。”钱韵妍怎会不知道欧阳国伟的心思呢,她见欧阳国伟这么关心她,心里一甜,决然说道。

欧阳国伟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心意已决,不再说话。他已决定必须尽快采取行动,说不定龙虎二魔的手下爪牙早已察觉了他的所在,也许连龙虎二魔亦会亲自赶来呢。

他由树丛之中探首望去,只见此刻已是黄昏光景,谷中雾气愈浓了,四周到处都是丈余高的巨石,与枝繁叶茂的怪树,像一尊尊幽灵鬼魅一般,愈加显得幽暗、阴沉,但却静得出奇,连几声虫叫声都无法听到。

刚才飞掠而过的大鸟,在前面绕飞了一周,又复飞了回来,在谷中盘旋低掠,往返飞翔,竟像是在查探谷中的情形一样。

“伟哥,你能把那只大鸟打下来吗?”钱韵妍轻声问道。

欧阳国伟抬头看了看,轻笑一声,说道:“小红,这又何难呀。”他知道,钱韵妍叫他打这个鸟必有用意的,于是,他在地上检了一块碎石,正要扬手打去。忽见五丈之外的几块巨石之后,突然射出一缕寒芒,向那俯冲而下的大鸟射去。

同时,响起一个声若洪钟的声音喝道:“孽畜,连你也作起怪来了!”

但那只大鸟竟像是训练有素的样子,在空中轻盈灵活无比,双翅一并,身形一偏,“哇”的叫了一声,一个盘旋立刻又飞了回去。能灵活地闪避由高手用内力发出的暗器,并且毫羽无伤,由此看来,这只大鸟绝不是普通的林间禽鸟了。

欧阳国伟闻声心下一动,举起的手放下了。

那几块乱石后面,立刻又有人沉声说道:“老舵主,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咱们已在重重罗网之中,岂可再暴露出自已的藏匿之处啊?”

欧阳国伟听得清清楚楚,那说话的两人,正是洞庭七十二水寨的总舵主邢臣武和铁扇帮的帮主“铁扇书生”余世豪。

只听邢臣武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余帮主,怎么连你也干涉起我来了?”

余世豪似是也被邢臣武激起了怒意,冷冷答道:“老舵主不必这等盛气凌人,在下虽说不懂五行土木之术,但也为武林正大帮派的掌门人之一,并不比你老舵主差了多少。”言下之意不外是你懂五行土木之术,还不是和大家一样被困死谷中。

“你……”邢臣武听余世豪话中暗含讥讽,就想发火,但又一时无语,俩人僵在那里。

欧阳国伟不及多待,略一审度地势,立刻施出行云流水的轻功,拉起钱韵妍,恍如一缕轻烟般径向邢臣武和余世豪等人的藏匿之处扑去。

在那几块乱石之后,只见人影瞳瞳,共有十多个人,都或躺或坐的散处在乱石草丛之间,一付狼狈不堪之状。

原来那些人正是华山派四老、峨眉派掌门人云雅大师及一些弟子,更令欧阳国伟振奋的是冯万里、高云天及几个武林盟的高手赫然也在其内。

所有人都衣衫破碎,满身血迹污泥,峨眉派掌门人云雅大师的一身袍子早已被扯得七零八落,但依然紧紧地披在身上。

欧阳国伟带着钱韵妍的突然出现,使众人都是惊喜交加,邢臣武正欲向余世豪发作,见状悠然转身,望着他身边的钱韵妍,满面狐疑之色。

“盟主!怎么你也被困在这里了?”冯万里和高云天一见欧阳国伟出现,惊讶之中洋溢出几分喜悦之色,高兴地和几个盟中的弟兄围了上来。

“长春谷主?”高云天看着钱韵妍,望向了欧阳国伟,这怎么回事呀?其他门派的人也看着欧阳国伟,看他怎么解释。

欧阳国伟和钱韵妍的亲呢举动,引起大家的不安是很正常的,大家都知道,眼前这个绝色美人就是长春谷主,龙虎二魔的孙女儿,怎么现在会这么亲热地和欧阳国伟走在了一起呢?太令人不解了。

“呵呵,这是我的新夫人,大家不用大惊小怪的。”欧阳国伟笑呵呵地说道。

钱韵妍一听欧阳国伟在这么多武林人面前介绍自已是他的新夫人,高兴得差点昏了过去。这么说,欧阳国伟是完全接受她了。当下含情脉脉,娇羞万分地斜了欧阳国伟一眼,眼眸中一股深深的柔情让旁边看着的众多高手们看见了也不由得心神为之一荡。

欧阳国伟的博爱多情,冯万里和高云天及武林盟的兄弟是知道的,但想不到的却是现在他竟然连对手龙虎二魔的孙女儿也搞上了手,盟主的男人魅力真是档不住的风情啊。

其他武林中人想得却是,既然欧阳国伟能够把龙虎二魔的孙女儿搞上手,那走出死谷,逃出生天该有望了。毕竟生命是可贵的,不怕死的人,那是在不得不死的情况下才会有的,既然能活着,怎么会去想死呢。所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一想到这里,大家都雀跃起来,在大家的心目中,都不约而同地有了一个想法,只要这次欧阳国伟能把大家活着带回去,那以后都将义无反顾地拥戴欧阳国伟做中原的武林盟主!并为此去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武林中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就是这么简单。

欧阳国伟看了看大家,问道:“还有那么多人去那了?”

余世豪黯然答道:“其他人俱皆下落不明,依我看来,恐怕……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欧阳国伟愕然一惊,急急又问道:“那你们可曾见到过**刀门的掌门人祝功霖和五毒教教主党宇弘他们?”

余世豪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和他们分道而进,自进入长春谷后,即失去了联系,我们被逼入这死谷之内,根本就没有见过他们。”

欧阳国伟心急如焚,从死谷四面的山势看来,祝功霖他们假如被困入死谷之内,绝不可能联系不上的,不然的话,如果没有“清虚老人”的地图,是无法走得出去的。再说,这周围环境必定有不少龙虎二魔的爪牙在暗中守望窥视,他们怎么走得了。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被龙虎二魔所擒。

邢臣武走上前来说道:“我们进谷的时候不少于二百多人,不料龙虎二魔老谋深算,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以至于我们一入谷,就伤亡失散了不少人,眼下所能汇集起来的就只剩下我们这十多个人了。”

钱韵妍听到这里,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些失散的高手,只要当时没死,就不会死的。”

欧阳国伟一听,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问道:“小红,你就这么肯定吗?”

“是的!但我爷爷和奶奶会给他们吃一种药,吃了之后,心智全失,只会听命于给他药吃的人,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了。”钱韵妍小声说道。这种办法太阴损了,她怕欧阳国伟听了会不高兴。

果然,欧阳国伟听了眉头微皱,想了一会,才说道:“这个有解药吗?”

“有!但解药在我爷爷那里,谁也拿不到啊。”钱韵妍答道。

“有解药就好,这个我们以后再想办法吧。我想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欧阳国伟一听有解药,心下即时释然了。到时只要把龙魔盖世雄制住就行了,再不行的话,还可以找那个老哥哥,说不定这种药也是他传下来的呢。

邢臣武又担忧地说道:“这死谷和七绝大阵相连,暗中机关埋伏甚多,龙虎二魔把这里视为一所天然的囚禁之所,我观察了好久,都还没看出门道呢。看来,我们要离开这里也很不容易呢。”

“这不是问题,伟哥有办法呀。”钱韵妍开心地说道。

“真的吗?盟主。”冯万里喜不自禁地问道。

欧阳国伟正欲接口答话,忽听邢臣武和余世豪两人俱各“咦”了一声,各自嗅吸了两下,恨恨地吼道:“这定是那帮妖人又在捣鬼,这气味有些不对!”

这死谷之中虽说是草深林密,但到处都是散发着一股朽腐霉烂的气味,根本不可能有这些花香的气味传来。

高云天沉声说道:“小心了,那香气之中含有毒素,各位最好能屏息呼吸,运功驱毒。”

但那香味越来越浓,刺激得众人涕泪横流。而且屏息呼吸,运功驱毒,也仅能支持上极短的时间,此际众人在无处可逃的死谷之内,在那越来越浓的香气弥漫之下,时间一久,自然就无法支持下去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除了欧阳国伟、高云天、冯万里、邢臣武和余世豪之外,其他人都已经支持不住,咳嗽不止,摇摇欲坠。钱韵妍也许是在长春谷呆久适应了,这香气居然对她毫无作用。

这时已是黄昏差不多就要过去了,死谷中的光线愈来愈暗,处处都充满了死亡的阴影,加上那飘浮的香味烟雾,真如鬼域地狱差不多。

冯万里、邢臣武和余世豪三人功力虽说较为深厚,但也开始感到头昏目弦,四肢发软,渐渐支持不住了。现在还能保住清醒的就只剩下欧阳国伟和高云天两人。

最怕的就是这阵毒气攻击过后,敌人乘机掩杀过来,则那时众人已无抗拒之力,欧阳国伟独力难支,那众人无异于釜中之鱼,笼中之鸟,只有任人宰割了。

想到这里,欧阳国伟不禁心急如焚,因为真是这样的话,他就是有“清虚老人”给的死谷布设图,也是无法把众人带出死谷去的啊。

怎么办呢?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龙虎二魔夺得中原武林盟主吗?

欧阳国伟一时也感到一筹莫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