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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里是陷空山。这山凶险。但见它:周围杂树万万千,来往禽鸟喳喳叫。虎豹成阵走,獐鹿打丛行。向阳处,琪花瑶草馨香,背阴方,腊雪顽冰不化。崎岖峻岭,削壁悬崖。直立高峰,湾环深涧。松郁郁,石磷磷,行人见了惊其心。打柴童子全无影,采药仙童不见踪。眼前虎豹能兴雾,遍地狐狸乱弄风。

且说陈祎连同驴先锋二人一齐跌入了此山之中的一个雾气弥漫的山谷内。坠落中他的手不自禁地松了开来,驴先锋因为块头大,则以更快的速度往下坠去。

不久之后,陈祎感觉到全身一震,似乎落在一种软绵绵的东西上。接着身形被抛弹而起,再度下落之时,他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他悠悠地醒转过来。但觉全身骨痛如折,四肢面骸宛若被拆散了一般,半丝气力也没有了。氲氤雾气,让他伸手不见五指。他不知自己置身何处,但有一个感觉却让他惊喜欲狂。那就是他没有死,他还活着!

用手触摸之下,他判断出自己落在一片虬结的藤萝殿之上。至于这藤萝是在壁间还是在谷底,就无从想像了。如果不是极巧的落在这藤萝上,恐怕自己此刻必然是粉身碎骨没有个人样了。

他咬紧牙关,撑持着坐起身形,闭口垂目,定神内视,运起真气,逼至尾闾,经贤关、夹背、双关、天柱,直达泥丸宫,然后由正面下降,过神庭,渡鹊桥,经十二座楼,降宫、黄庭,气海回至丹田。这样周而复始,一遍又一遍。真元回生,热流如注,一百周天之后,进入了人我两忘之境。

绝谷之中无昼无夜,尽是雾气迷茫。陈祎功德圆满,只觉神清气爽,真气充沛。他这才睁开双眼,景物依稀可辩,自己果然置身于一片藤萝殿之上。向上看去,隐约中是无尽的笋岩峭壁;向下望去,五丈之下就是谷地。石笋如林,像一把把倒插的巨剑。

看至此,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如非落在这藤萝之顶,哪还会有我的命在?

身侧倏地传来一声痛苦的哼哼声,将他吓了一大跳。他这才想起了驴象牛来。难道他也幸免于难?俊目扫去,三丈之外,倒挂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下半身被藤萝缠住,上半身悬在空中。那身形一阵蠕动,又是一声凄哼,只听沙沙声急响,他的身形又下滑半尺。

他不及多想,飘身过去,把那驴象牛一把提了上来,依旧将他放在藤萝殿之上。不多时,驴象牛悠悠醒转过来,睁眼一看,和尚坐在他的身旁,登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哽咽着说:“我们屡屡加害于**师,而**师竟还能对我施以援手,实在是惭愧呀惭愧!驴某欠**师一个人情,必当回报。”

陈祎冷冷地注视着他说:“那你们为何要屡次三番加害于我呢?”

“还不是因为大师是那无极——嗯上人的传人,大师你是知道的,我家大王曾惨败于他老人家之手,是以大凡和他有粘连的人我家大王都是不会放过的。再说了,吃了大师你的肉,还可以长生——”

“此次那**大王来了没有?”

“来是来了,只是他人在死亡谷守着,不曾到这里来。”

“那你现在能不能下得了这藤萝?”

“怕不行。我琵琶骨被剌,到现在我还四肢难动哩。”

“我来助你吧。”陈祎说着这话,他便依然抱住驴象牛,从藤萝之上飘落到笋林中。下得来之后,十丈开外,便是如茵草地。驴象牛略略一观,道:“这里也是戏水阵的范围之内,恩人,我带你出得此阵吧。”

陈祎点了点头,同意了。

驴先锋重伤在身,陈祎根本就不会腾云,他们只好步行而去。转头向里一看,盆地尽头是一座隆起的小丘,稀疏的点缀着几株撑天巨树。小丘之后,是插天高峰,上丰下锐,高入云际。只见两株相对的巨树下有一黑一白两个绝世美女相互对峙。

这两个美女真是奇怪,黑的通体漆黑,白的白得象一个雪人,一样的长发纷披。黑白二女美艳绝伦,使人不禁不住热血沸腾,一阵冲动欲火上升。但见她们面对面盘膝而坐,四手遥遥平伸隔空相对,两人之间的距离约在三丈之间。

陈祎怔住了。他真是不敢相信天底下会有这样的怪人。黑的一个皮肤黑如墨染,再加上一袭黑袍,从头到脚全是黑的。白的那一个白得象一具僵尸,连头发都是白的,偏又穿着白衫,黑白相映,十分剌目。但她们的的确确娇美可人令人把持不住。奇怪的是,两美女久久也不见有任何动静,不知何故?

正目呆呆地观望间,驴象牛却使劲地冲他挤眉弄眼比比划划,陈祎明白了,那是在催他快走!陈祎心中诧异,他想:“这老妖变哑巴了,还是另有隐情?”当下他也不便细问,紧随着驴象牛向前走去。约走了有三十丈开外,驴象牛才抺了抺脸上的汗,神神秘秘地对他说:“刚才幸亏大师没吭声,否则那麻烦可就大了。”

“怎么一回事?”陈祎好奇地问道。

“此二美女是戏水阵中的绝顶高手,最是难缠厉害的。她们对人,特别是对青年男子的声音极为敏感。一旦闻得见人的声音,任你是什么样的高人莫想脱得了身。她们不将对方整得服服帖帖的是绝对不会罢手的。”

“那依你的身手能否与之抗衡?”

“这可并非全是身手功力方面的事。主要还是她们的柔媚之术无人能够抗拒得了。任你心如止水四大皆空,遇到她们全都得变成色狼。”

陈祎心中暗暗吃惊:“竟有这等奇人?看来还是不要惹她们的好。我还真禁不住美人的诱惑。”

说话间,他们出得了这个山谷,却又来到了另外一个幽谷之前。突然一阵阵腐尸恶臭扑鼻而来,让人作呕不住。目光扫处,不由人机凌凌地连打两个寒颤,全身鸡皮疙瘩遍起。但见谷内每棵树上都吊着一具尸体。算起来共有百尸之多。尸身腐烂恶臭冲天。另外谷道中散抛着为数众多的森森白骨。驴象牛领着他一直往里走去。一路上未见有任何活物。

驴象牛说:“在这种肉阵中行走绝不能东张西望乱说乱笑。否则的话这些尸首也会杀人的。他们只有杀了新鲜的活人才得以活转过来的。”

陈祎听得汗毛直竖。

二人约摸又行走了五百米开外,让人不禁眼睛一亮,现出一处赏心悦目的洞天来。但见这里绿草如茵,鲜花盛怒,泉水叮咚,百鸟朝风,好一派世外仙景!而且里面还不断地传出女子们的阵阵欢声笑语。

陈祎顿感轻松起来。

驴象牛却叮嘱他道:“恩人,等会咱们会遇到一群群奇丑无比的女子,实际上她们都是由巨大的毒蛇变化而成的。她们会以各种手段色相引诱咱们。你千万千万要记住绝不能反抗而只能顺从她们。如此一来她们就会将咱们视为知己以礼相待。只要小心应付,她们自会将咱们送出谷去。如若反抗后果不堪设想。她们可能会现出原形吞吃了咱们。”

陈祎傲然道:“就凭你我二人的功力,焉能对付不了她们这些蛇精?”

“恩人有所不知,此种毒蛇体型庞大数量众多,充满了整个山谷之中。加上我重伤在身不能帮你,凭你一人怎能对付得了她们?小不忍则坏大事,该低头处且低头,没有坏处的。”

“咱们就不能越谷而过?”

“谷上谷下全是她们的天下,如若硬闯,绝对不行的。一点胜算也没有!”

“如此只好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他们正在说着,有一群女子嘻嘻哈哈地走了过来。那些女子全都丑陋无比没个人形。但见她们:

一个个身着五彩花衣,花枝招展的赛过蝴蝶。五官难辩人非人,吓得鬼怪也无处躲。她们一律唇瓣翻转,露出森森白牙。鼻也处只有两个黑黑的洞,额角都显示出一个大疤,连到左边面颊。左眼一个凹洞,连眼珠子都没有,满头乱发虬结如一堆杂草!

看到这一付付狰狞如鬼令人作呕的面目,就足以令人不寒而栗了。更别说再去顺从她们,让她们欢心了。陈祎心中一阵阵恶心难受。驴先锋倒是春风满面地迎了上去,同那些丑女们打情骂侨甜甜密密去了。这时另有一群形象更为丑陋的女子涌到了陈祎的跟前,也要和他卿卿我我行那男女之事。陈祎实在是忍受不下去了,他暴喝一声,抽出宝剑,分身便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