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合了关羽,刘备身前又多了一员猛将,刘备军终于拔营出发了。有了关羽、张飞、赵云、徐庶等人,收编刘辟、龚都他们简直可说是易如反掌。加上蔡阳被关羽斩落马前,曹兵仓皇而退,于是汝南便落入了刘备的手中。

终于有了一块自己的地盘,底下的士兵们自然是高兴的,可上层的军官们却没有多大的兴奋度。汝南这个地方,在袁绍、曹cāo、刘表等大势力的包围中,实在很难有什么作为,所以大家都是战战兢兢,终ri打醒了十二万分的jing神睁大眼睛注意着周围形势的变化。

农历迈入了建安五年。这一年,曹cāo在官渡之战中大败袁绍,一时之间声名大振,势力大增。刘备等人进入了高度的戒备,曹cāo必不会放过他们。

就在这样紧张的形势下,我却有访客来了。

诧异地走出去看个究竟,只见一个高挑的背影站在院子里,长袖飘飘,散发披落在肩头,一样的潇洒不羁,我不由惊喜得叫出声来:“华大夫!”

那人转过身来,平凡的面容,偏偏又有着令人一见难忘的气质,不是华佗是谁?

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脸上刻下太深的印记,还是四年前分别是那副清朗的样子。见了我,他微微一笑,说:“芷柔姑娘,好久不见了。”

我又惊又喜地走下院子,说道:“是啊,真的好久不见了。华大夫这些年可好?”

他笑着说:“无所谓好不好,还不就是那个样子?倒是你,气sè好了很多啊!”

我笑着,心里是感激的。如果不是从他那里学来了医术和毒术,有了一技之长,也不可能重拾失去已久的自信心,用全新的面貌来面对生活。如果我还是那个四年前的我,此刻的境地,想必是极为悲惨的。

“这都是华大夫的功劳。您快请进!”我急忙把他让到客厅里。

刚坐定,突然一阵马嘶声响起,下人的声音传进来:“将军来了。”

我急忙看出去,赵云跳下马背,向里面疾步行来,买进了大厅,说:“芷柔,我听说你有客人……”一抬头看见华佗正似笑非笑看着他,急忙打住了。

我笑着迎上去,挽住他,介绍道:“子龙,这位便是名闻天下的华佗华大夫,是我的救命恩人,也算是我的恩师吧!我的医术就是他教的。”

赵云吃了一惊,急忙拱手道:“原来是华大夫,久仰大名了,在下常山赵子龙。华大夫医术jing深,天下人皆知,在下对华大夫仰慕已久,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您。”

华佗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将军太客气了,华佗只不过粗通医术,实在愧不敢当将军的赞誉。此次途径汝南,听说故人在此,便忍不住拐过来叙叙旧,倒是劳将军挂心了。”

赵云不由面上一红,窘得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他,满心的怜惜,他的心事自以为藏得巧妙,我却怎能不知道?

他是个内向的人,一向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对我也一直没什么信心,总是怕我后悔,怕我离开他,所以才会听到有陌生人来找我时匆匆赶来,只为了确认我是否会就此消失。

这么痴情温柔的人哪,叫我怎么能不动心?只是横亘在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东西,他是清清白白的身家,我的过去却如一潭泥水,深不见底,混浊不堪,甚至无法开口跟他提及。太多太多的不确定,逼得我不得不紧紧守住自己的心、自己的嘴,只怕一个不小心,便打破了这碗看似清澈甜蜜的水,即使明知这样会令他不安、令我心疼,也总好过清水变混之后的苦涩和难堪。

只是,这碗水迟早都是要被打破的吧?这样做不过在自欺欺人罢了。我心知肚明,却只能在心中苦笑。

赵云是不知道着许多心思的,又说了几句,便尴尬地告辞离去。我送他到门边。

他回过身来,看了看我,yu言又止。

我看得明明白白,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对他柔声说道:“今晚我要招待华大夫吃饭,你也过来好么?”

他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点了点头:“好。”

我看着他,甜甜地笑了:“那你的事情办完了就过来吧。”

他看着我,浓浓的深情几乎溺毙了我。突然,向我接近过来,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他轻轻在我腮边一吻。

偷袭成功的他面sè臊红,忙转身去了,几乎是落荒而逃,我愣了一下,捂住被他吻过的地方,不禁失笑。

心却在隐隐抽痛,毕竟我还是伤了他啊……

又喜又悲的感情在心中回荡,好一会儿,我才整理好情绪,转过身来,却看见华佗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不由有些羞赧,我掩饰地干咳了一声,有些慌乱地说:“华大夫,你喝茶啊!”

他却仍然注视着我,突然说道:“你喜欢他,却又不相信他!”

我心头一震,强笑道:“这……我哪里有不相信他?你说笑了。”

他却寸步不让,坚持道:“你不相信他,你怕他知道了你的过去会嫌弃你。”

我倒茶的手顿了一下,故作淡然道:“我的过去,他早已知道。”

他尖锐的眼神似乎刺穿了我,说:“不是那些表象上的过去,而是你心灵上的伤痕、身体上的残缺。你是个不能生育的女人。”

“哐啷”一声,茶壶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我退了几步,颓然倒在椅子上,无言以对。

“我……我知道啊……我知道啊!”我颤抖着声音,觉得四肢百骸仿佛被浸到了冰水里,刺骨的冰寒一直冰冻到我的心底,说出来的话就像一个个气泡,一戳就破了,连我这个人一起,化为虚无。

“可是……可是叫我怎么跟他说呢?说我不能喜欢他,说我无法为他生育后代?我……我说不出口啊!”

我捣住双眼,任凭无助的泪水从我指间滑落。

他静静地看着我,在刺破了我虚饰太平的伪装后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任我的恐惧和忧伤随着泪水源源流出。

“你想跟他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他又突然问道。

我已是心力交瘁,无力地摇了摇头:“想又如何?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障碍,除非时光倒流,我还是那个完整的我,否则,我又怎能误了他一辈子?”

他看着我,突然说出一句石破天惊之语。

“如果我说,我能治好你的不育之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