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看了看谜面又用余光悄悄的扫了扫四周,发现围观的人多了起来,于是更加的兴奋起来,指桑骂槐的对着她的女儿吼道:你这不懂事的孩子,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呢?别人的家事你管那么多干嘛?别人喜欢勾三搭四也轮不到你小孩子家来管闲事,不许你以后再和她来往,你还嫌自己学得不够坏?

旁边有位老同志看不过眼,说道:我说大姐,话也别说得这么难听,小孩子哪懂得那么多?怎么这样教育小孩?

毕竟来游园的都是机关干部,大部分还是明事理的。机关的人讲究场面,可现在关处的老婆把私底下讲的话搬到了场面上来讲,若非不是苦大仇深,一般是不会这么做的。潜规则被打破了,于是有人觉得不适,有人觉得好笑,更有人在心里面看热闹。此举令我回想起古时候同胞被杀头时还有说有笑指指点点的场面。莫非人们的同情心就一直处于**状?

婷婷岂能接受得了这种委屈,抹着眼泪跑回了家。在家的梅兰还不知道婷婷的遭遇。我叹息命运真的不应该再次捉弄这个善良的女人。

婷婷回到家时很安静,经过客厅的时候,她没有理睬正在看电视的妈妈,而是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默默的流着眼泪。梅兰并没有注意到婷婷这一反常的表现。母女之间的隔阂从梅兰与丈夫离婚那天起就产生了。梅兰因为内疚而对婷婷的冷漠行为有些麻木。虽然我的出现对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起到了一些缓和的作用。但这隔阂就像落下了病根,经不起外来的摧残又旧病复发了。

孩子的心灵是很脆弱的。一旦断裂就很难弥补。尽管梅兰很小心翼翼的看护着她的女儿,但仍然无法抵挡外界给女儿造成的伤害。

婷婷把房门反锁,然后翻出了相册,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翻看着以前一家人在一起的欢乐时光。相册的照片从婷婷一岁到十一岁的照片都有。婷婷最喜欢看的照片就是全家福,爸爸妈妈一左一右把婷婷夹在中间。那时候她就是这个家庭的中心,也是父母之间感情维系的桥梁。她一张张仔细的看着这充满温馨的全家福。泪水也一滴一滴的掉在了照片上。今天她竟然发现自己六岁以后的全家福,爸爸与妈妈的神情已经有些貌合神离。婷婷以前翻看这些照片时并没有发现这一现象。那是因为她的父母瞒着她打着冷战。他们对婷婷的感受还有所顾忌。但当父母的私心超越了亲情的时候,一切被隐瞒了的原罪就会浮出水面,并且肆无忌惮的吞噬着那逐渐消失的良心。

她的内心在极度痛苦的挣扎。关颖妈妈那刻薄尖酸的话还萦绕在她的耳旁。大人们把怨恨发泄在孩子身上是卑鄙无耻的。但谁又能阻止呢?大院里的勾心斗角,嫉妒怨恨使得风气变得越来越败坏。当人们麻木的维系着场面上的虚假礼仪时,内心已经虚伪得只剩下一副躯壳。但现在有人连躯壳也不甘心做了,一定要张牙舞爪的向别人发泄着自己的怨恨才罢休。

婷婷无处发泄的愤懑在心里膨胀。她总于想到了死。这个念头在一刹那间占据了她整个的思想。她在极度的绝望中居然找到了一个解脱。她拿出小刀,狠狠的往自己的手腕上一割,鲜红的血便顺着她的手背一滴一滴的掉在地板上。开始的时候她感觉有点痛,后来有点麻,再后来就是晕眩。她静静的躺在**等待着那瞬间的解脱。可她发觉自己的身体在慢慢的冰凉,心里很难受,胸口很闷,呼吸越来越急促。这并不是她期待的感觉。于是她又在拼命的挣扎并叫着妈妈,声音越来越微弱。但不得不相信母女之间总是有一种看不见的心理联系。梅兰已经听到了婷婷的呼救,想破门而入,但门被反锁了。梅兰只好用自己的身体来撞门,可她弱不禁风的身体怎么也装不开这结实的门。